半個小時過去了，還在排隊(duì)。旁邊賓客的話就是這時飄進(jìn)我耳朵里的。
「……聽說那個男生為了爭保送名額，高考前勾引蘇總，干擾她學(xué)習(xí)?！?/p>
「后來他拿到保送海大的名額后，就把蘇總甩了?！埂赴?，你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吶，
陸晨在采訪里說的。」陸晨。時隔多年，再次聽到這個名字，我身上還是會一陣陣發(fā)冷。
老天爺好像跟我開了一個玩笑。因?yàn)殛懗康膼阂馀e報，我失去了保送名額。沒有去成海大。
也丟掉了喜歡的女孩子。而把我推進(jìn)深淵的陸晨，卻成了陸氏集團(tuán)的公子哥，呼風(fēng)喚雨。
我深吸一口氣，抱起小孩，順著酒店的遮雨檐向人少的側(cè)門走去。喧鬧聲漸漸遠(yuǎn)去。
四周沒有燈光，黑漆漆的。我壯著膽子，走得有些急。慌亂中，砰得一聲悶響。撞到了人。
就在我快要跌倒時，那人伸手扶了一把。3過于親密的距離讓我嗅到了若有如無的香味。
不像香水，但味道有些特別……「對不起……」我下意識道歉。話落，
刺眼的車前燈陡然亮起。我瞇了瞇眼，適應(yīng)了光線，才看清面前人的臉。
那樣的完美、倨傲和冷漠。是蘇氏集團(tuán)總裁，蘇清芷。她身后站著許多的工作人員，
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高@位先生抱歉，蘇總私人時間不接受采訪和互動，請您立刻離開！」
說話的人有些嚴(yán)厲。幾位保鏢沖過來，企圖攔在我和蘇清芷之間。
我意識到自己被當(dāng)成狗仔了，有些尷尬，「不好意思……我是——」蘇清芷神情很淡，
「好久不見?！怪車税察o下來，都用異樣的目光看著我。他們大概都猜到了，
我就是蘇清芷在宴會上說的那個人。我緊緊抱住孩子，小聲說：「打擾了，我——」
「側(cè)門也打不到車?！固K清芷涼涼地提醒我，「要么繼續(xù)淋雨，要么，跟我走?！?/p>
我沒辦法讓小孩繼續(xù)跟我淋雨。于是坐上了蘇清芷的車。雨打在車頂棚上，劈啪作響。
我凍得手腳發(fā)涼，輕聲說：「謝謝。」「孩子幾歲了？」「三歲，剛上幼兒園?！?/p>
車內(nèi)的氣氛更冷了。我望著窗外驚喜尖叫的人群，不由得出了神。原來，
我們真的是不一樣了。曾經(jīng)那個被我暗戀的，躲在角落里的女孩子，如今有這么多人追捧。
正胡思亂想，突然一個電話打了進(jìn)來。蘇清芷的目光瞬間落在我的手機(jī)屏幕上。我抿了抿唇，
正在猶豫?！冈趺床唤?？」「沒——」孩子亂動的手指不小心摁下了免提?！附裢碓诩覇幔?/p>
我給你煲了些湯?！古说穆曇粼谲?yán)飻U(kuò)散。是我的相親對象，林雨欣。
即便我早已拒絕了她，依舊阻止不了她的熱切。我頓時僵在原地，關(guān)手機(jī)的時候，
不小心打翻了包。一串老舊的鑰匙鏈掉了出來。上面赫然是蘇清芷高中時的照片。
蘇清芷微微垂眼，目光定格在那張老照片上，發(fā)出一聲意味不明的笑。
這種隱秘的心思暴露在正主面前，多多少少有些難堪。我想要遮掩，卻越忙越亂。
撿東西的時候又不小心撞到了車窗鍵。車窗落了一條縫隙。粉絲狂熱的吶喊瞬間擠進(jìn)車?yán)铩?/p>
我正要扭頭，突然眼前變得一片花白。「車?yán)镉心腥耍?！?「快拍照！」
我的眼睛上突然蓋住一只手。蘇清芷從后面貼上來，聲音貼著我的耳朵，「你真是一點(diǎn)沒變。
」「都已經(jīng)淪落到服務(wù)員了還藏著我的照片，你們公司就是這么教育員工的？」我一愣，
「我沒有——」「你想干什么？故意告訴我你還對我念念不忘？」蘇清芷壓根沒聽我解釋，
「故意讓媒體拍到你在我的車?yán)?，好跟我炒緋聞？可以啊。」蘇清芷挑住我的下巴，
迫使我抬起頭。語氣冰冷?！腹裕屇切┕纷锌纯茨??！埂感Φ脦洑庖稽c(diǎn)，要上頭條的?！?/p>
一想到我整張臉都可能暴露在媒體鏡頭下，我頓時渾身發(fā)冷。我聽到了車窗徹底落下的聲音。
濕冷的雨氣撲面而來。蘇清芷撤去手的那一刻，我嚇得呼吸都停滯了。大腦一片空白。
眼前是一片空曠的高速公路。沒有狗仔，也沒有閃光燈。汽車剛剛駛上環(huán)城高速。
蘇清芷收了手，縮回靠椅里，閉上了眼。第三章手機(jī)掉在腳下。林雨欣的電話已經(jīng)掛斷了。
好半晌，蘇清芷生硬道：「到地方就下去，都已經(jīng)淪落到這種地步了，就別再來招我?！?/p>
那晚，我?guī)缀跏抢仟N地逃下車的。望著絕塵而去的豪車，我打消了解釋的念頭。
已經(jīng)是兩個世界的人了。對于蘇清芷來說，我只是個平平無奇的前同學(xué)而已。何必自作多情。
幾天后，蘇清芷有新男友的消息突然登上了熱搜。她擋住我臉的照片在網(wǎng)上廣為流傳。
很多人說，那是陸晨。「蘇總談個戀愛怎么了？」只有兄弟第一時間給我打了電話。
「那個人是你吧？」「嗯。」他沉默了會兒，說：「景琛，你真的不怕陸晨再來一次嗎？
他會毀掉你的?！埂概?。所以不出意外的話，這輩子不會再見了。」
可是事情有時候就是這么巧。沒過多久，前上司突然派給我一個任務(wù)。邀請?zhí)K清芷接受專訪，
為商業(yè)雜志做封面人物?！脯F(xiàn)在全網(wǎng)都在傳，陸晨和蘇清芷是一對?！埂嘎犘±钫f，
你跟她是高中同學(xué)，挖消息應(yīng)該能挖出不少?！埂竿瓿蛇@一單，我給你雙倍錢?！?/p>
我考慮了片刻，還是答應(yīng)了。我不想一輩子當(dāng)個服務(wù)員。我需要錢重新開始。初冬，
我坐高鐵抵達(dá)H市。因?yàn)樘K清芷要在這里參加一個重要的商業(yè)峰會。5傍晚時分，
我在蘇清芷下榻的酒店辦好了入住手續(xù)。下午五點(diǎn)的時候，忽然聽見門口傳來一陣嘈雜。
蘇清芷在眾人的前呼后擁中走來。她還是那么光鮮亮麗。這些年公司上市，
變成了實(shí)打?qū)嵉馁Y本大鱷。身旁還有個熟面孔。是陸晨。記者們紛紛圍上去，「陸先生，
這次陪著蘇總來，是有什么打算嗎？」陸晨紅著臉，「當(dāng)然是陪著我們蘇總參加峰會呀。」
這樣俏皮的回答贏得了一陣起哄聲。蘇清芷神色很淡，正低頭看著手機(jī)。
陸晨突然在人群中看到了我。笑容微微一頓，順勢攬上了蘇清芷的肩，「今晚是私人行程，
取消一切采訪，希望大家不要打擾?！棺詈笠痪湓?，是看著我說的。頗有種耀武揚(yáng)威的感覺。
他明明知道，我的公司動用所有的關(guān)系，也只能在蘇清芷下榻的酒店訂上一晚。過了今夜，
我就再也接觸不到蘇清芷了。蘇清芷推開他的觸碰，轉(zhuǎn)身向著電梯走去。
陸晨經(jīng)過我身邊的時候，笑著跟大堂經(jīng)理說：「麻煩不要把記者放進(jìn)來?！埂刚娴暮苡憛挕！?/p>
有了陸晨的那句話，蘇清芷所住的樓層，被安保人員圍得水泄不通。我只好在電梯里等。
陸晨的微博上更新了很多風(fēng)景。好多網(wǎng)友在下面等他發(fā)糖。不少人猜測，
蘇清芷陪他去看城市夜景了。我從白天等到深夜。就在我以為她不會回來的時候。
電梯突然打開。蘇清芷站在門口。四目相對的瞬間，淡淡的酒氣飄了過來。她沒有說話，
沉默地走進(jìn)來，靠在離我不遠(yuǎn)處的墻上，五官在頂光燈下，襯得輪廓分明。
電梯開始緩緩上行。沉默在電梯里流淌。我咽了口唾沫，「蘇總，我們約好今晚的?！?/p>
「就給我?guī)追昼姇r間，我很快——」突然我脖子上掐上一只纖細(xì)的手，帶著我頂?shù)綁ι希?/p>
冰涼的墻壁凍得我一哆嗦。熾熱的氣息灑落?！笧槭裁催€要來？」她身量纖細(xì)，
卻憑借著氣場壓迫感十足。我握住她的手腕，生怕被人看到，語速很快，「我要賺錢?！?/p>
「賺錢?！固K清芷像是聽到什么好笑的事，手都在顫抖。「缺奶粉錢了？」
「那個叫林雨欣的這么窩囊啊，還需要你三更半夜求到高中同學(xué)身上?！?我沉默片刻，
「這是我的私事，跟你沒關(guān)系。」「是嗎？」她從禮服口袋里掏出一張黑卡，塞給我，
「顧景琛，你求我啊。」「你喝醉了！」蘇清芷還在繼續(xù)，「不夠是嗎？我還有房產(chǎn)證，
你要幾套？還是都要？」見我不說話，蘇清芷突然脫掉了衣服，「還是你想要我？」
「只要你求我，我就都給你。」手機(jī)不合時宜地響起來。我正想去摸手機(jī)，
突然就被蘇清芷搶了過去。她瞇著眼，看見林雨欣的名字，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
摁下接通鍵，突然踮起腳尖吻住了我。酒氣彌漫在口腔里。第四章我一驚，劇烈掙扎起來。
蘇清芷用了狠勁兒，捧著我的臉，熾熱的體溫通過胸口一分不落傳遞到我的掌心。
她心跳得很快。「蘇清芷，你瘋了！」她弄皺了我的襯衫，扯松了我的領(lǐng)帶。
眼底閃著瘋狂的欲望。聲音低啞，「景琛，川川?！埂竸e跟她在一起……跟我在一起?！?/p>
「我……真的會對你和孩子好的。」「我發(fā)誓?！刮覓昝摿怂你Q制，氣喘吁吁地說，
「我、我單身——唔……」話沒說完，我再次迎來狂風(fēng)暴雨般的熱吻。暗戀好多年的人，
突然在多年后的某一天，使出渾身解數(shù)來引誘你。真的很難招架?！@一晚，
我又夢到了年少的時候。我揪住了穿白裙子的少女，笑著說：「喂，蘇清芷，
比賽結(jié)束跟我一起去看電影吧?！固K清芷抿唇，耳根泛起一片粉紅色，
語氣冷冷的：「老師不允許男女同學(xué)走得太近?！埂钢皇强磦€電影而已！真的！你相信我！」
那個時候的顧景琛，成績優(yōu)異，自信明朗。喜歡一個人，就真的敢把喜歡擺在明面上。
那一天，我在電影院里親了蘇清芷。就像今夜蘇清芷亮了我一樣。早已凝固的心，
被燒成一盅沸騰的水。不斷翻騰著。撞擊著。徹夜不平。醒來時，窗外的城市已經(jīng)蘇醒，
車水馬龍。蘇清芷已經(jīng)不在了。我有些恍惚。穿上皺巴巴的襯衫，呆呆坐在落地窗前。
好一會兒才記起昨晚發(fā)生了什么。她不止一次喊我「高材生?！购爸业拿?。
可是我把她給騙了。我慢慢捂住臉。倘若她知道我并沒有去海大，而是高中輟學(xué)，
還會喜歡嗎？在蘇清芷知道真相前，我提著行李箱離開了。7可是很不幸，
電梯門打開的那一刻，我迎面撞上了陸晨?！高祝拌?？」他笑瞇瞇地看了眼我的行李箱，
「你要走啊？昨晚不是還在清芷的套房里過夜了嗎？」他是怎么知道的？陸晨突然撐住門口，
輕聲在我耳邊說：「真以為清芷喜歡你呀？」「她當(dāng)然是在報復(fù)你啊，睡完你，
還會把你當(dāng)個笑話講給我們聽。」我心里一沉，推開他的手，拎著行李箱朝前走。
陸晨笑著在后面說：「你就是個高中跟人在廁所亂搞的小混混，認(rèn)清現(xiàn)實(shí)吧?！?/p>
最后一句戳到了我的痛處。我猛地停住腳。好一會兒轉(zhuǎn)身，朝著笑得洋洋得意的陸晨走過去。
幾秒鐘后，一個沉悶的拳擊聲響徹整個大堂。陸晨被我打蒙了。他捂著淤青的臉頰，
難以置信道：「你敢打我？」「我早就該打你了?！苟嗄陙韷阂值膽嵟K于在此刻迸發(fā)，
「陸晨，哪怕你再有名氣，你在我這里，依舊是個只會造謠的蠢貨。」陸晨眼神漸漸冷下來。
「是嗎？那你看看身后啊?？纯此麄兏嘈拍悖€是更相信我?！刮肄D(zhuǎn)過身。
閃光燈照得大堂燦若白晝。密密麻麻的記者像蝗蟲般，將我淹沒。「顧先生，
有匿名爆料人說你高中時期跟人在女廁所亂搞，是真的嗎？」「您的同學(xué)都說您是海大畢業(yè)，
可事實(shí)是，您早就高中輟學(xué)了，請問是真的嗎？」「昨晚您是在蘇總的套房過夜的嗎？」
「您是不是對她撒了謊？」陳年舊事驟然揭開。結(jié)好的痂被連皮帶肉扯去，
露出一片血淋淋的傷口。我仿佛突然回到了好多年前的那天。陸晨站在明媚的辦公室里，
堂而皇之地污蔑我說：「老師，我要舉報顧景琛?！埂改莻€避孕套，是他在廁所，
和別人用過的?！苟嗄暌院?，他又故技重施。企圖用這樣的方式逼我退場。
身后的陸晨捂著臉，「你們不要亂說，雖然他高中輟學(xué)了，
但是他的私生活不需要你們來議論！請尊重我的隱私！」一時間群情激奮。
「剛才顧景琛打了遠(yuǎn)哥一拳，他還這么幫他?！埂腹芬味促e！」「你真的是高中輟學(xué)啊？
滾吧。」突然，我在人群中，看到了提著包包回來的蘇清芷。她似乎站了很久很久。
8此起彼伏的快門聲里，她輕輕地問：「你騙了我，對嗎？」我不知道那個「是」字，
我是怎么說出口的。我像個小丑一樣，站在所有人面前。面無表情地面對著所有人的指責(zé)。
手緊緊攥成一團(tuán)。沒關(guān)系的。反正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一次了。我本來就沒有擁有過什么，
所以也不怕失去。第五章「騙子，滾出去！」突然一個保溫杯朝我飛來。
在即將砸中額頭的剎那，蘇清芷推開人群，替我擋下了保溫杯。全場立刻響起驚呼聲。
剛才嘰嘰喳喳的記者突然就停住了。畢竟蘇清芷的態(tài)度，決定著這條爆炸新聞的走向。
蘇清芷突然冷笑一聲，「顧景琛，你怎么總是讓我失望？你明知道——」「我對你動了心，
就這么拿我當(dāng)傻子耍。」我扯出一抹難看的笑容，平靜地說：「對不起。」陸晨說：「清芷，
我沒想到他突然就給了我一拳，你不要怪他?！勾藭r，我竟然詼諧地想，
蘇清芷會不會也給我一拳啊。蘇清芷抬起眼，冷冷吐出幾個字：「他打你，那一定是你活該。
」話落，周圍傳來倒吸涼氣的聲音。因?yàn)檫@是蘇清芷第一次在人前如此強(qiáng)硬。她說完，
拉住我冰涼的手。語氣極度冷靜，冷到可怕?！覆皇鞘裁创笫??！埂改阍鯓佣紱]關(guān)系。」
粉絲發(fā)出難以置信的吶喊：「蘇總，你清醒一點(diǎn)！你別被騙了……」事實(shí)證明，
蘇清芷確實(shí)是瘋了。她當(dāng)著所有媒體的面，帶著我離開了現(xiàn)場。
【蘇氏總裁私奔】的消息沖上熱搜。底下哀嚎一片。不少人在評論區(qū)聲援陸晨。
「真是為遠(yuǎn)哥不值。默默守護(hù)了蘇清芷那么多年，結(jié)果她跟小混混跑了?！?/p>
好在大部分吃瓜群眾都保持中立?！柑K總做事從來都很理智，是不是有什么隱情?。俊?/p>
「沒事姐，等你消息。我們都聽你的?！勾丝?，豪華轎車停在一個無人的海灘。
蘇清芷正在打電話，「嗯，聲明稿晚點(diǎn)發(fā)?！埂肝也辉谝鈩e人怎么看?！刮彝巴猓?/p>
有些出神。似乎從來沒有人跟我說，我怎樣都沒關(guān)系。我突然想起了那個噩夢一般的下午。
有人在女廁所發(fā)現(xiàn)了一個用過的避孕套。我站在校長辦公室里。夕陽灑滿了我的肩頭。
陸晨小聲囁嚅，「我看見景琛進(jìn)了女廁所……」9我難以置信地辯駁：「那是因?yàn)槟愀艺f，
蘇清芷暈倒在廁所里了，可是我去了并沒有發(fā)現(xiàn)她。」陸晨睜大了眼，「我沒有呀，景琛，
你偷著跟人亂搞，不要推我身上?！固K清芷坐在車?yán)铮犞艺f起過去的事，眉頭緊緊皺起。
「沒有證據(jù)的事，他們憑什么要你退學(xué)？」我說：「因?yàn)槲覌尪虏妨艘黄ü蓚?/p>
她聽到校長說這事，一口咬定，我在學(xué)校的女廁所跟人亂搞，要學(xué)校賠償二十萬，
不然就把這事鬧到人盡皆知。而陸晨，愿意給我媽當(dāng)證人?！箍梢哉f，這件事，
陸晨和我媽都是兇手。蘇清芷神色很冷，「那時候你提前一個月離?！埂甘峭藢W(xué)?！?/p>
時隔多年，那段陳年往事挖出來，我還是會心痛。明明我的學(xué)習(xí)成績名列前茅。
可是自從我媽染上賭癮，一切都變了?！缸詈笠惶?，我去學(xué)校收拾東西的時候，
發(fā)現(xiàn)了你的情書。」說到這件事，我的聲音竟然出奇的平和，「我媽要去找你，
說二百塊就能買我一晚。所以我當(dāng)著你的面把它撕掉了?！埂肝液鼙刚f你是窮丫頭?！?/p>
「可是如果讓她知道你有錢，說出那些污言穢語，我寧愿去死?！固K清芷側(cè)著頭，看著窗外。
握著方向盤的纖手，隱隱發(fā)抖。好一會兒，她深吸一口氣，重新拿起手機(jī)。發(fā)了一條短信。
然后放下去。「我知道了?！埂复ù?，我知道了。」她重復(fù)了兩遍，突然捂住了臉。
我望著起了霧氣的車窗，好一會兒才遲鈍地掏出手機(jī)，想去翻看蘇清芷的評論區(qū)。
蘇清芷隨手奪過手機(jī)，扔在了后座?！干倏磥y七八糟的?！刮覇枺甘虑轸[得挺大的吧？」
「沒什么大事?！箍墒俏抑?，并不是所有人都像蘇清芷一樣，有耐心聽完我的話。
我想了想，說：「我想回去了?！埂父疫@樣的人在一起，會拖累你的。」蘇清芷冷笑一聲，
「顧景琛，你睡了我就想跑是嗎？不可能?！埂赣绕涫窃谀惆堰@些事告訴我之后，
你覺得我會放走你？」我遲疑道：「大家都喜歡陸晨——」「我跟他接觸，是因?yàn)殛懗空f，
他能搞到你的消息，也能幫我追你。」蘇清芷語氣冰冷，「現(xiàn)在不需要了?！?/p>
我認(rèn)真地想了想，「我還是要走?！沟诹隆肝倚枰ヌ幚硪恍€攤子，等處理完，
我再來找你可以嗎？」倘若蘇清芷公開關(guān)系，公司股價必然會受到影響。我不想在未來某天，
我們吵架的時候，蘇清芷脫口而出：「我為你拋棄了一切?！贡池?fù)別人的人生太辛苦。
我拿過她的手機(jī)，「密碼?！埂?527」竟然……是我的生日。我愣了下，重新低下頭，
在她的微博主頁發(fā)了個動態(tài)。「我們只是朋友?！固K清芷接回手機(jī)，看到了我的消息。
車?yán)锏臍夥胀蝗痪桶察o下來。窗外響起了淅淅瀝瀝的雨聲?！肝业故峭?，
我現(xiàn)在還是名不正言不順?！顾樕祥W過一絲懊悔，「但是你可以定期把簡歷發(fā)給我，
我這邊有很多資源，能幫你找到好工作。」難道她以為我找不到工作？「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