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后,嚴琪兒精心梳妝,換上新做的云錦長裙。
她說要去赴詩會,我點頭目送她離開。
馬車走遠,我立刻驅(qū)動輪椅進入書房。
推開博古架后的暗格,心頓時涼了。
里面空了大半。
眾多邊防軍機文獻和兵法手稿不翼而飛。
我仔細翻找,發(fā)現(xiàn)那份最為機密的《神機炮設計總圖》,也已經(jīng)消失不見。
我的手開始顫抖,低喝一聲:“影子!”
一道黑影無聲無息出現(xiàn)在身后。
“夫人現(xiàn)在何處?”
“回侯爺,夫人到了城南別院,正與顧元昊私會。”
我咬牙切齒:“備車!”
馬車疾馳出城,直奔城南別院。
還未進門,就聽到院內(nèi)傳來熟悉的聲音。
“元昊,這些軍機情報你收好,半月前給你的圖紙,可還好用?”
是嚴琪兒,她的聲音里滿是討好。
“琪兒,你真是我的賢內(nèi)助?!?/p>
顧元昊的聲音得意洋洋。
“有了這些東西,徹底扳倒那個廢物,指日可待。到時,定讓你當上宰相夫人!”
“那你可要好好待我?!眹犁鲀嚎┛┬χ?/p>
“我可是冒了很大風險的。”
怒火直沖腦門!
我用盡全力向前,輪椅撞開院門。
院內(nèi),嚴琪兒正將一個卷軸塞進顧元昊懷中。
兩人衣衫不整,頭發(fā)散亂。
看到我,嚴琪兒臉色瞬間慘白。
“夫君!你怎么……”
顧元昊倒是很快鎮(zhèn)定下來,整理著衣襟,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
“侯爺,您誤會了?!?/p>
“誤會?”我聲音冰冷。
“人贓并獲,何來誤會?”
嚴琪兒慌忙跪下,淚如雨下。
“夫君,不是你想的那樣!元昊想研習兵法,助你守衛(wèi)北疆,我才……”
“夠了!”我猛地拍向輪椅扶手。
就在這時,院門再次被撞開。
大批禁軍如潮水般涌入,將我團團圍住。
黑壓壓的人群瞬間填滿了整座院子。
為首的禁軍統(tǒng)領(lǐng)面無表情:“冠軍侯,陛下急召,請你立刻隨我進宮!”
我瞪大眼睛,不知所措。
嚴琪兒和顧元昊對視一眼,眼中隱隱閃過幾分得意。
“將軍,請吧?!苯y(tǒng)領(lǐng)催促道。
我被強行從輪椅上架起,拖進馬車。
金鑾殿上,皇帝龍顏大怒。
太師嚴嵩手持血淋淋的軍報,滿臉悲憤:
“三天前,北齊以神機炮猛攻雁門關(guān)!城墻被轟塌一角,守軍死傷慘重!”
皇帝轉(zhuǎn)向我,怒聲質(zhì)問:“北齊為何能造出神機炮?他們的圖紙是從哪里來的?”
我腦中轟然炸響。
“臣冤枉!圖紙被盜!”我聲嘶力竭。
太師冷笑:“被盜?沈驍,雖然你我乃是翁婿,但事關(guān)天下安危,老夫也不能袒護于你!”
“依老夫所見,定是因組建神機營被駁回,你就心生怨恨,將圖紙賣與北齊牟利泄憤!”
御史們?nèi)浩鸲ァ?/p>
“沈驍喪心病狂!”
“為了私怨,竟勾結(jié)外敵!”
“此等叛徒,人人得而誅之!”
我想要辯解,卻發(fā)現(xiàn)自己百口莫辭。
圖紙確實從我密室流出,嚴琪兒盜圖也沒被我當場拿住。
皇帝重重拍案:“沈驍!證據(jù)確鑿,你還有何話說?”
我張了張嘴,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朕念你昔日有功,不殺你!”
“下旨!褫奪沈驍鎮(zhèn)北侯爵位!撤去軍中一切官職!即刻貶為白??!收回將軍府!立刻滾出皇宮!”
圣旨一下,我徹底完了。
禁軍將我拖出大殿,扔在宮門外,輪椅也被胡亂拋了出來。
身后傳來太師黨羽的哄笑聲。
“沈家世代忠魂,如今出了這么個敗類!”
“活該!不聽太師的吩咐,還總跟顧大人作對,早就看他不順眼了!”
我掙扎著爬向輪椅,費盡全力坐了上去,緩緩遠離皇宮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