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書即死局,反派崽黑化值99%,天道要我三日魂飛魄散。 我本想把他馴成忠犬,
他卻為我剜心弒神。 當(dāng)我親手寫下自爆陣紋,他卻搖響骨鈴—— 鎖鏈寸斷,時間倒卷,
漫天血雨里,他抱住我低語:“師尊,我瘋得剛剛好。”1風(fēng)雪夜的碎星崖,
如同被無數(shù)冰刀反復(fù)削鑿過,鋒利而孤絕。崖頂那間破舊的竹屋,卻倔強(qiáng)地亮著一盞燈,
像是在這片死寂中掙扎著不肯熄滅的微弱希望。我穿書落地,
還沒來得及適應(yīng)這具殘破的身體,系統(tǒng)那血紅的警告就糊了我一臉:【反派黑化值99%。
】【數(shù)值滿格,宿主當(dāng)場魂飛魄散?!课也铧c原地去世,心臟狂跳,
比崖頂呼嘯的風(fēng)雪聲還要響。偏偏這時候,崖邊那條生銹的鐵鏈“嘩啦”一聲響,
像催命的符咒。我抬頭望去——一個瘦得跟紙片似的小孩,正跪在懸崖邊緣。
雪已埋到他的膝蓋,睫毛上掛著細(xì)碎的血冰,那雙本該清澈的眼眸,如今空洞而猩紅。
系統(tǒng)提示冰冷地響起:【目標(biāo)人物·謝無戾,黑化值99%?!课遥????開局就地獄難度?
這不科學(xué)!我撐著一把破得漏雨的油紙傘,凍得我缺了食指的右手發(fā)紫。即便如此,
我還是毫不猶豫地一把掐碎了那團(tuán)刺眼的系統(tǒng)光幕。光幕碎成光渣,落在雪地里瞬間蒸發(fā),
仿佛從未存在過。我深吸一口冷氣,強(qiáng)壓下心中的驚懼與荒謬感,
撐著傘一步步走向那個孩子。蹲下身,我用指腹蹭掉他臉上凝結(jié)的冰碴子。雪水混著血,
在我掌心化開,燙得嚇人,仿佛能灼燒我的靈魂。他緩緩抬頭。那雙紅眸里,恨意如冰錐,
仿佛要將我洞穿??删驮谖业氖种赣|碰到他的皮膚的那一刻,系統(tǒng)“?!钡匾宦?,
發(fā)出了久違的提示音。【黑化值-1%,當(dāng)前98%?!课倚呐K猛地一跳,
幾乎比鐵鏈的響聲還要清晰。兩條截然不同的活路瞬間釘進(jìn)了我的腦子:第一,
把這頭即將毀天滅地的怪物,養(yǎng)(掰)成(彎)一條忠誠的看門犬。第二,
在情節(jié)修正力碾碎我之前,想辦法掀翻這該死的天道,為自己掙出一條生路。我深吸一口氣,
雪渣子灌進(jìn)喉嚨,透心涼。我伸出手,握住了他凍得青紫的手腕。“以后,叫師尊。
”他指尖微微顫抖了一下。雪落在他長長的睫毛上,化成水珠。像淚。但我知道,
這絕不是感動。這只是殺意暫時收進(jìn)了刀鞘,潛伏著,等待時機(jī)。
我用力將他拖回了那間漏風(fēng)的竹屋。門一關(guān),風(fēng)雪被擋在了門外。屋里只有一盞油燈,
火苗小得可憐,搖搖欲熄。我把他按在榻上,自己轉(zhuǎn)身去翻找能用的東西。
找出一床發(fā)霉的棉被,抖了抖上面的灰塵,蓋在他身上。他縮成一團(tuán),
像一只被丟進(jìn)狼窩、瑟瑟發(fā)抖的小獸。我蹲下來,視線與他平齊?!梆I嗎?”他沒說話。
只是用那雙紅眸死死地盯著我,眼神鋒利如刀。我嘆了口氣。
從懷里掏出半塊硬得能砸核桃的餅。掰成兩半,一半遞給他。他接過去。手指抖得厲害,
卻還是一口一口地啃??械眉保弥狈籽?。我趕緊拍了拍他的后背?!奥c,
沒人跟你搶?!彼麊艿每瘸鲅z。我皺了皺眉,轉(zhuǎn)身去倒熱水。熱水壺是裂的,水漏了一路,
灑在冰冷的地面上。我回來時,他已經(jīng)把那半塊餅吃完了。嘴角沾著餅屑,
眼神依舊冷得像冰。我蹲下來,用袖子給他擦了擦嘴角。他猛地偏頭,像是被什么燙到。
我收回手,沒生氣。“你叫什么?”他沉默了很久。聲音沙啞得像砂紙磨過?!爸x無戾。
”我點了點頭?!昂妹?。”“以后,我護(hù)著你?!彼а郏t眸里閃過一絲譏諷。
像是在說:你憑什么?我笑了。笑得牙酸,心里卻無比堅定?!熬蛻{我現(xiàn)在比你強(qiáng)。
”我起身,去翻找藥箱。找出一包金瘡藥,給他手腕上藥。藥粉撒上去,他疼得直抽氣。
我動作放輕了些?!叭讨c?!彼ё∠麓?,唇瓣被咬出血。我伸手,掰開他的牙關(guān)。
“別咬自己?!彼凵駨?fù)雜地看著我。我低頭,繼續(xù)給他包扎傷口。
系統(tǒng)提示音再次響起:【黑化值-0.5%,當(dāng)前97.5%?!课倚睦镆凰伞?磥恚?/p>
這條路……或許真的走得通。我抬頭,看向窗外。風(fēng)雪更大了。像是要把整個世界埋葬。
我回頭,看向榻上的小孩。他縮在棉被里,只露出一雙紅眸。像火,又像冰。我走過去,
蹲下來?!八?。”“明天,開始訓(xùn)練?!彼A讼卵?。睫毛上的雪水終于落下。
滴在枕頭上,暈開一小片濕痕。我伸手,給他掖了掖被角?!巴戆?,阿戾。”他沒有回應(yīng)。
但我看見,他緊緊攥著被角的手指,輕輕動了下。像是……回應(yīng)。我笑了。笑得眼眶發(fā)酸。
2三年后,碎星崖成了修真界最柔軟的角落。夜風(fēng)一吹,竹屋的窗紙就鼓成一只胖貓。
我盤腿坐在榻上,手里捏著半截指骨磨的銀針,針尖在燈火里閃著寒光。
謝無戾乖乖把后腦勺遞給我,毛茸茸的發(fā)尾翹成歪歪扭扭的貓耳。我戳一下,他就抖一下,
像被靜電電到的小獸。“別動?!薄霸賱影涯阍纱题??!彼⒖探┏傻裣?。我滿意地勾唇,
手上卻放輕了力道。銀針穿過發(fā)絲,帶出極輕的“簌簌”聲。每一下都像在給時間打節(jié)拍。
我數(shù)到第七下,謝無戾忽然偏頭,唇線繃得死緊?!皫熥?,我餓了?!甭曇舻蛦。?/p>
帶著少年特有的沙啞。我手一抖,差點扎到自己。他從袖袋摸出一顆野果。圓滾滾,
表皮還沾著夜露?!把碌鬃钐鸬?,留給師尊?!彼I(xiàn)寶似的遞到我掌心。果子溫?zé)幔?/p>
像揣了一路的小火爐。我咬了一口,汁水炸開,甜得牙疼。他盯著我,
眼睛亮得像兩顆小燈泡。我嚼著果子,心里軟得一塌糊涂。臘月十六,雪下得跟不要錢似的。
外門弟子踩著碎冰上山,嘴里罵罵咧咧?!吧虺幠遣⊙碜?,憑什么占著碎星崖?
”“還帶著那個小怪物,晦氣!”聲音透過竹墻,震得我耳膜發(fā)麻。我還沒起身,
謝無戾已經(jīng)閃到門口。速度快得像一道黑色閃電。他手里沒劍,只有一把剪窗花的小銀剪。
“咔擦”一聲。領(lǐng)頭弟子的頭發(fā)當(dāng)場少了一半。斷面整齊,狗啃似的。那弟子愣了三秒,
嗷一嗓子?!拔业念^發(fā)!”謝無戾面無表情,銀剪在指尖轉(zhuǎn)出一朵冷花?!霸俪常裟闵囝^。
”聲音不大,卻凍得空氣都結(jié)了冰。我扶額,腦殼疼。阿蠻咬著糖葫蘆晃進(jìn)來,奶聲奶氣。
“哥哥說,師尊怕吵?!碧呛J上的糖霜被雪映得發(fā)亮。我低頭,
看見地上那撮被雪染紅的碎發(fā)。心里忽然“咯噔”一下。我養(yǎng)大的,不僅是反派。
還是一把刀口對準(zhǔn)全世界的瘋狗。可這條瘋狗,此刻正把最柔軟的肚皮攤在我手心。
謝無戾轉(zhuǎn)身,雪落在他睫毛。他對我笑,虎牙尖尖,像只討好主人的大貓。我嘆氣,走過去。
手指穿過他發(fā)間,摸到那截斷發(fā)?!凹舻贸笏懒??!薄跋麓螕Q把大剪刀,剪成禿瓢。
”他低低地笑,聲音像雪地里滾過的火炭。我捏了捏他的后頸。“回家?!薄敖o你煮甜湯。
”他乖乖跟上,影子拖得老長。雪越下越大。碎星崖的燈,卻暖得不像話。3第五年,立春。
戒律堂外的積雪還未消融,一腳踩下去,發(fā)出“吱呀”的脆響,仿佛碎裂的骨頭。
鐵柵欄上掛著的冰凌,在微弱的光線下泛著青白色的寒芒,
像一排倒豎的、隨時準(zhǔn)備撕咬的獠牙。我裹緊了那件洗得發(fā)白的外袍,
雪色的布料在風(fēng)中獵獵翻飛,似乎要將我整個人從這冰冷的世界中剝離。袍角掃過雪地,
留下一道淺淺的痕跡。堂內(nèi)燈火通明,卻驅(qū)不散心頭的寒意。光線在堂內(nèi)搖曳,
投下扭曲的影子,晃得人眼花。溫酒長老端坐在主位,一襲青灰色道袍,雖是布料,
卻仿佛承載著千鈞重量。他手托鎏金卷軸,面容平靜,但那雙眼睛里的寒意,
比窗外的積雪還要冷?!吧虺?。”他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的耳中,
像是一道冰冷的判決,“篡改反派命線,三日后,抹殺。”這聲音不大,卻如同晴天霹靂,
在我耳膜上炸響。世界仿佛在那一瞬間靜止了一瞬。身后,弟子們的竊竊私語聲瞬間炸開,
像被捅了的馬蜂窩?!笆裁矗可驇熜忠荒⒘??”“我就說嘛,帶著那個煞星,
遲早要出事!”“噓,小聲點,別被聽到了……”有人倒吸涼氣,有人幸災(zāi)樂禍,
各種目光像針一樣刺在我背上。我站在人群的最后,感覺指尖都在微微顫抖。
一股血腥味猛地涌上喉嚨,我下意識地抬手掩住嘴唇,壓抑住那股翻涌的惡心感,
但還是咳出了一口暗紅色的血,濺在雪白的袍袖上,觸目驚心。我側(cè)過頭,
看向身側(cè)的謝無戾。他靜靜地站在我旁邊,一襲墨色衣袍,似乎與這冰冷的環(huán)境融為一體。
但只有我知道,他此刻的平靜下壓抑著怎樣的風(fēng)暴。他的袖口繃得緊緊的,
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泛白,仿佛在極力克制著什么。他的手里無意識地捏著一只白瓷杯,
那力道之大,讓杯子發(fā)出輕微的“咔”一聲輕響。瓷杯應(yīng)聲而碎,化成齏粉。
碎片深深地扎進(jìn)了他的掌心,血珠瞬間滾落下來,滴在雪地上,迅速凝結(jié)成猩紅色的冰粒,
刺眼而冰冷。我心臟猛地一縮。這崽子,瘋起來,真能當(dāng)場屠了這戒律堂!我的呼吸一滯,
幾乎能想象到接下來血流成河的場面。不行,不能讓他失控。情急之下,
我悄悄將手伸進(jìn)口袋,摸出一張早已準(zhǔn)備好的、染著淡淡甜香的糖紙。
我飛快地將它折成一只靈巧的小鳥,指尖一彈,紙鳥順著他的袖口鉆了進(jìn)去。
冰涼的指尖在那一瞬間擦過他滾燙的腕骨,像無聲的安撫,像在說:別動,別沖動。
他長長的睫毛顫了顫,那雙原本燃燒著怒火的血紅眸子緩緩垂下,
眼底翻涌的戾氣硬生生被壓下了一寸。他沒有動,只是那握緊的拳頭,青筋畢露。
我松了一口氣,但心里卻笑不出來。三日后……我就要被天道抹殺。留給我的時間,
真的只剩下了七十二小時。夜幕降臨,我踩著碎冰,獨(dú)自一人走回了碎星崖。
竹屋里的燈火昏黃,在夜風(fēng)中搖曳,像隨時會熄滅的燭火。我的影子被拉得很長,
投在斑駁的竹墻上,顯得單薄而孤獨(dú)。我伏在案幾前,胸口又是一陣翻涌,
劇烈的咳嗽讓我的胸腔都疼了起來。血滴濺落在攤開的宣紙上,暈開一朵朵暗紅的花,
像開敗的梅花,凄美而絕望。我咬著牙,將手中的一包藥渣攤開,拿起朱砂筆,
在上面細(xì)細(xì)地描摹著糖霜的紋路。那筆觸,一筆一劃,都像是在為自己刻下墓志銘,
冰冷而決絕。描完最后一筆,我將那張?zhí)羌堉匦滦⌒牡匕茫旁诹苏磉?。微弱的燈光下?/p>
糖紙泛著柔和的微光,像是在提醒我,曾經(jīng)有過那樣溫暖的時光。
燈光將我的影子投射在墻上,削得薄如蟬翼,仿佛一陣風(fēng)就能將它吹散,將我也一并帶走。
我靜靜地坐著,聽著窗外呼嘯的風(fēng)聲。窗外,雪地里。謝無戾就那樣靜靜地蹲著,一動不動,
仿佛與這冰天雪地融為一體。他的掌心,那些瓷片的碎片依然嵌在血肉里,
鮮血順著他的指縫緩緩滴落。他緩緩抬起手,將那些滾燙的血滴,一滴一滴,
滴進(jìn)了窗臺上的那盞靈燈里。“轟”的一聲,火光猛地竄高,
映得他棱角分明的臉龐忽明忽暗,也映得他眼底那片深不見底的暗潮。他緩緩提起筆,
那支筆的筆尖,蘸的不是墨,而是他自己的血。他低下頭,看著戒律堂給我的那張?zhí)彀衩麊巍?/p>
然后,他開始動筆。一個名字,一個名字地劃去。墨跡還未干涸,
他指間的血已經(jīng)凝結(jié)成了黑色的痂。每劃去一個名字,他眼里的殺意就濃重一分,
仿佛在給那個高高在上的天道,給那個冷酷無情的司命,一個個地點卯,一個個地宣戰(zhàn)。
我隔著結(jié)著冰花的窗欞,靜靜地看著他。心里又酸又脹,五味雜陳。我親手養(yǎng)大的崽,
終究還是成了別人嘴里十惡不赦的怪物。但他所做的一切,只是為了護(hù)我。我低下頭,
看著手中那張剛剛描完糖霜紋路的糖紙。它在燈下泛著微光,溫暖而美好。像極了,
我給不了他的,那個本該擁有的未來。雪,還在下。落在窗欞上,落在他的發(fā)梢上。
也落在我的心上。沉甸甸的,像一塊提前為我立好的墓碑。4雷雨季,碎星崖上黑云壓頂,
沉得像口倒扣的鐵鍋,壓得人喘不過氣。雨點噼里啪啦地砸在竹葉上,跟鐵珠子似的,
打得葉子片片折斷,發(fā)出令人心驚的“啪啪”聲。我坐在門檻上看天,
心里莫名“咯噔”一下。風(fēng)里裹著一股腥氣,還沒來得及分辨,阿蠻的慘叫就撕破了雨幕。
“師尊——!”那聲音尖銳得像刀片劃過玻璃。我猛地從門檻上彈起來,顧不上披蓑衣,
一頭扎進(jìn)雨里。雨點打在臉上生疼,像無數(shù)細(xì)小的冰雹砸在皮肉上。
我循著聲音沖進(jìn)密林深處。泥水混著血水,紅得刺眼,一路蜿蜒到石階下。柳折枝,
一襲大紅喜服,在雨幕里顯得格外詭異。雨水把喜服上的金線泡成了血色,
像是給他這身行頭鍍了一層殺意。他手里攥著一條泛著寒光的銀鏈,鏈子穿過阿蠻的胛骨,
像穿風(fēng)箏一樣拖著他。那狐妖少年被拖得踉踉蹌蹌,
血跡在石階上拉出一條觸目驚心的猩紅小溪。我喉嚨發(fā)緊,一股怒火從丹田直沖天靈蓋。
柳折枝抬眼,那張俊臉在雨幕中顯得模糊不清,但那抹笑意卻清晰得讓人想殺人。
他聲音溫潤如玉,卻比雨水還涼?!吧虺帲丛楣?jié)跟我結(jié)契,我放他生路。
”每個字都被雨砸得七零八落,卻字字清晰地鉆進(jìn)我耳朵里。我指尖發(fā)冷。原情節(jié)?結(jié)契?
狗屁!我只想護(hù)住我養(yǎng)的崽,和我撿回來的那只小狐貍!“轟隆——!”一聲驚雷炸響,
仿佛在催促我做決定。我沒說話,只是死死盯著柳折枝。下一秒,
一道黑影比雷還快地劈到我面前。是謝無戾。他赤著腳,黑衣濕透,
雨水順著他的發(fā)梢灌進(jìn)領(lǐng)口,順著脖頸流下。他像一道黑色閃電,擋在我身前。
濕透的衣擺滲出血色,不知是他的,還是阿蠻的。他“撲通”一聲跪在我面前,
雙膝砸起的水花濺到我小腿上。他指骨因為用力而變形,緊緊抓住我的手腕。
力道大得仿佛要把我的骨頭捏碎。我心臟猛地一抽。這崽子,又想一個人扛。我俯身,
第一次主動抱住了他。雨水瞬間浸透兩層衣襟。他的體溫滾燙,我的體溫冰涼。冷熱相撞,
像冰火兩重天。他腕間的馴獸環(huán)發(fā)出金屬呻吟,“咔啦”一聲,裂出一道白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