鳶尾標本碎成詩>我當了顧承澤三年完美替身妻子,只因鎖骨處有顆與他白月光相似的痣。
>他醉酒吻我時終于呢喃出那個禁忌的名字:“蘇語凝……”>次日我留下離婚協(xié)議消失,
他瘋了一樣全城搜尋。>三天后他踹開我的畫室門,卻被密碼鎖攔在門外。
>“提示:你苦尋七年的鳶尾花標本,是誰寄給你的?
”>顧承澤顫抖著輸入初戀的生日——錯誤。>輸入我的生日時,鎖開了。---晨曦微光,
淡金如蜜,斜斜淌過窗欞,溫柔地鋪陳在寬大的書桌上。我屏息凝神,指尖捏著細長的鑷子,
小心翼翼地將一片深紫色的鳶尾花瓣,如同對待稀世珍寶般,輕輕貼合在純白的卡紙上。
花瓣邊緣那抹幽藍的色澤,在光線下流轉(zhuǎn)著難以言喻的、絲絨般的微光。
空氣里浮動著淡淡的、微苦的植物香氣,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松節(jié)油氣味,
那是我剛剛整理完畫具時留下的余韻。書桌一隅,安靜地躺著一本厚厚的硬殼標本冊,
墨綠色的封面已經(jīng)有些磨損,透出歲月摩挲的痕跡。
我將新完成的鳶尾標本紙仔細地嵌入冊子預(yù)留的空位里,
指尖拂過那些早已干燥定型的舊日花瓣。它們沉默著,
卻仿佛凝聚了無數(shù)個這樣專注而靜謐的清晨?!坝衷跀[弄你的寶貝了?
”低沉悅耳的聲音自身后響起,帶著剛晨跑歸來的微喘和清晨特有的清爽氣息。
我下意識地彎起唇角,還未來得及回頭,一個帶著薄荷須后水清涼氣味的吻,
羽毛般輕盈地落在了我的額角。顧承澤的氣息裹挾著室外微涼的空氣,瞬間籠罩了我。
他結(jié)實的手臂自然地環(huán)過我的腰身,下巴親昵地擱在我的頸窩,溫熱的呼吸拂過敏感的耳廓。
“早,”我側(cè)過臉,唇瓣不經(jīng)意擦過他靠近的臉頰,聲音輕柔得像怕驚擾了花瓣上的露珠,
“今天天氣很好,這株鳶尾開得特別精神,就想著把它留下來。
”他的目光掠過攤開的標本冊,落在我鎖骨下方,那里,一小片細膩的肌膚裸露在晨光里。
他的指腹帶著晨跑后尚未完全散去的暖意,
輕輕撫過那個位置——一個極小的、淡褐色的痣點。每一次他的指尖觸碰到這里,
我的心跳總會不受控制地漏掉半拍?!班?,”他的喉間滾出一聲模糊的應(yīng)和,
目光似乎穿透了我,落在一個遙遠而不可及的虛空中,“是很美?!边@聲贊美,輕飄飄的,
像是對標本冊說的,又像是對我鎖骨上這顆痣說的。我垂下眼簾,掩去眼底一閃而過的澀意,
合上了那本厚重的冊子,墨綠色的封面在光線下顯得愈發(fā)沉郁。“早餐想吃什么?三明治?
”我試圖讓語氣輕快些,掙脫他帶著清晨寒氣的懷抱,轉(zhuǎn)身走向廚房的料理臺。
他隨意地“嗯”了一聲,目光依舊追隨著我的背影,或者說,
是追隨著我頸項與肩頭那道流暢的、他早已刻印在心的輪廓線。
我熟練地從冰箱里拿出雞蛋、培根和吐司,金屬鍋鏟碰撞出清脆的聲響,蛋液滑入平底鍋,
滋啦一聲,騰起誘人的焦香。這間偌大的公寓,線條冷硬,色調(diào)是顧承澤一貫偏愛的灰白黑,
每一件家具都昂貴得像藝術(shù)品,卻缺少真正屬于“家”的溫度。三年來,
我如同一株精心修剪的盆栽,被安置在這片光鮮亮麗卻缺乏養(yǎng)分的土壤里。顧承澤給予我的,
是外人艷羨的“顧太太”頭銜,是刷不爆的附屬卡,是衣帽間里永遠當季的高定華服。
他帶我出席那些衣香鬢影的宴會,我的笑容無懈可擊,舉止優(yōu)雅得體,
成為他身邊一道最賞心悅目的風景。他需要我扮演一個完美的妻子,我便全情投入這個角色,
熨帖他的襯衫,記住他所有細微的口味偏好,在他疲憊時遞上一杯溫度剛好的蜂蜜水。
只因為,我鎖骨上的這顆小痣,與他心底那抹無法釋懷的月光——蘇語凝,
有著某種奇妙的相似。鍋里的煎蛋邊緣泛起漂亮的金黃焦圈。我關(guān)掉火,
將食物盛進潔白的骨瓷盤中?!昂昧??!蔽叶酥P子轉(zhuǎn)身。顧承澤已經(jīng)坐在了餐桌旁,
日光勾勒出他深邃的側(cè)臉輪廓,鼻梁挺直,下頜線如刀削般利落。他正低頭看著手機屏幕,
眉心習(xí)慣性地微蹙著,似乎被什么信息牽絆了心神。直到我將餐盤放在他面前,他才抬眼。
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落在我臉上,停頓了幾秒,帶著一種審視般的專注。
我的心跳又快了半拍。隨即,他嘴角向上牽起一個恰到好處的弧度,
那笑意卻并未真正抵達眼底?!爸x謝?!彼穆曇艋謴?fù)了平日的沉穩(wěn),拿起刀叉。
“今晚公司有項目慶功宴,”他切下一小塊煎蛋,動作優(yōu)雅,“你準備一下,七點我來接你。
”“好?!蔽尹c頭應(yīng)下,在他對面的位置坐下,拿起一片吐司。餐桌很長,我們分坐兩端,
像隔著一條無形的河流。陽光透過落地窗,將我們分割在明亮與陰影的兩端。
空氣里只剩下輕微的餐具碰撞聲,食物的香氣彌漫著,卻驅(qū)不散那份無聲的疏離。
我小口咀嚼著,目光偶爾掠過他放在桌角的手機屏幕,
那上面似乎還停留著某個財經(jīng)新聞的界面,但我總覺得,方才他凝神注視時,
那屏幕的光映在他眼底,似乎藏著更深、更沉的東西。夜幕低垂,城市華燈初上,
將整片天空染成曖昧的紫紅色。位于頂層的豪華酒店宴會廳,
水晶吊燈折射出令人目眩神迷的光芒,
空氣里混合著高級香檳的甜膩、女士香水的馥郁以及雪茄的醇厚氣息。衣香鬢影,觥籌交錯,
浮華的光影在光潔如鏡的大理石地面上流淌。我穿著一條絲絨質(zhì)地的藏藍色吊帶長裙,
裙擺恰到好處地垂墜,勾勒出流暢的線條。頸間戴著顧承澤上月拍下的那串鉆石項鏈,
冰涼的寶石緊貼著鎖骨下方那顆小小的痣。我挽著他的手臂,
臉上維持著練習(xí)過千百次的、弧度完美的微笑,在眾多恭維與試探的目光中穿梭,
扮演著顧太太這個角色?!邦櫩?,顧太太真是郎才女貌,羨煞旁人??!
”一個腆著啤酒肚的王總舉著酒杯湊過來,目光在我臉上黏糊糊地轉(zhuǎn)了一圈。
顧承澤得體地與他碰杯,嘴角噙著淡笑,手臂卻將我往他身側(cè)帶了帶,
一個帶著占有意味的動作?!巴蹩傔^獎。”“顧太太氣質(zhì)真好,這條裙子太襯您了!
”一位珠光寶氣的李太太笑著搭話,眼神里帶著不易察覺的打量?!澳囐澚?。
”我微微頷首,聲音輕柔,目光卻下意識地投向身側(cè)的顧承澤。
他正側(cè)頭聽著另一位股東說話,下頜線繃得有些緊,
眼神深處似乎壓抑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煩躁。今晚他喝得比平時多,
一杯接一杯的香檳和威士忌被遞到他手中,又被他毫不猶豫地飲盡。
琥珀色的液體滑過他滾動的喉結(jié),他周身那股清冽的薄荷氣息早已被濃烈的酒精味取代。
“承澤,”我輕輕扯了扯他的衣袖,壓低聲音,“少喝點?”他轉(zhuǎn)過頭,
眼底蒙著一層薄薄的酒霧,目光落在我臉上,又像是穿透了我,落在某個遙遠的點上。
他抬手,帶著灼熱酒氣的指尖,極其自然地拂過我頸側(cè)裸露的肌膚,
最終停留在那顆痣的位置,輕輕地、反復(fù)地摩挲著?!班牛?。”他含糊地應(yīng)著,
聲音比平時低沉沙啞許多。然而那只手卻沒有移開,反而帶著一種近乎貪婪的留戀,
指腹的溫度透過皮膚,燙得我心底發(fā)顫。周圍喧囂的人聲仿佛瞬間被抽離,
只剩下他指尖的觸感和他身上濃烈的酒氣,將我密密實實地包裹住。
一種混雜著悲哀和某種病態(tài)滿足感的情緒,在心底無聲地蔓延開來。我知道他在透過我看誰,
可這片刻虛假的、帶著醉意的溫存,竟也讓我覺得珍貴。應(yīng)酬終于告一段落。
司機將車平穩(wěn)地駛?cè)牍⒌叵萝噹?。電梯勻速上升,狹小的空間里,只剩下我們兩人。
顧承澤高大的身軀倚靠著冰冷的金屬轎廂壁,頭微微垂著,領(lǐng)帶被他煩躁地扯松了些,
露出線條緊致的脖頸。他身上那股混雜著煙草和烈酒的氣息愈發(fā)濃重,
沉默在狹小的空間里發(fā)酵,帶著一種山雨欲來的壓抑?!岸!彪娞蓍T滑開,
清冷的廊燈照亮了家門前的玄關(guān)。我伸手去扶他有些搖晃的身體:“到家了,小心點。
”他順從地被我攙扶著走出電梯,腳步虛浮。剛踏進玄關(guān),他身體的重心猛地一沉,
大半重量猝不及防地壓向我。我驚呼一聲,被他帶著踉蹌兩步,
后背重重地撞在了冰冷的墻壁上,脊骨被硌得生疼?!俺袧?!”我吃痛地低呼。
他卻沒有絲毫反應(yīng),反而借著這股沖力,滾燙的身體緊密地覆了上來。帶著濃重酒氣的吻,
毫無章法地、急切地落了下來,粗暴地碾過我的額頭、眼睛,最終狠狠堵住了我的唇。
那不是一個吻,更像是一種帶著絕望意味的啃噬和掠奪,
唇齒間彌漫開濃烈的酒精和他失控的氣息。我被他禁錮在墻壁和他滾燙的胸膛之間,
動彈不得,只能被動承受著這狂風暴雨般的侵襲。肺部的空氣被擠壓殆盡,眩暈感襲來。
就在我?guī)缀踔舷ⅲ庾R模糊之際,一個破碎的、帶著濃重鼻音和深切痛苦的音節(jié),
滾燙地烙在了我的耳際。“語凝……”那兩個字,像兩把淬了冰的鋼針,
精準無比地穿透耳膜,狠狠扎進心臟最深處!時間,仿佛在這一刻被凍結(jié)。
血液在血管里瞬間凝固,又在下一秒瘋狂倒流,沖擊得我四肢百骸一片冰冷。
渾身的力氣剎那間被抽空,支撐著我后背的墻壁變得像寒冰一樣刺骨。
顧承澤滾燙沉重的身體依舊緊緊壓著我,那聲夢囈般的呼喚之后,
他像是耗盡了最后一絲力氣,頭顱沉沉地垂落下來,埋在我的頸窩里,
灼熱的呼吸噴吐在敏感的皮膚上,激起一陣陣戰(zhàn)栗。
濃烈的酒氣和他身上慣用的雪松尾調(diào)香水味混雜在一起,此刻聞起來卻令人作嘔。他睡著了。
或者,是醉得徹底不省人事了。“語凝……”那個名字,
帶著他從未在我面前展露過的、近乎絕望的依戀和痛苦,在我腦海中尖銳地回響,
一遍又一遍,像永不停歇的喪鐘。蘇語凝。原來他心頭那抹揮之不去的月光,叫蘇語凝。
原來我精心扮演的這三年,我小心翼翼捧出的所有真心,
我鎖骨上這顆被視為“幸運符”的痣,都只是一個拙劣的模仿品,一個可悲的投影。
他透過我的眼睛,尋找的是另一個女人的影子;他擁抱我的溫度,
是在填補另一個女人留下的空洞。巨大的荒謬感和尖銳的痛楚如同海嘯,瞬間將我吞沒。
沒有預(yù)想中的崩潰大哭,也沒有歇斯底里的質(zhì)問。極致的痛,反而帶來一種近乎殘忍的冷靜。
我像一尊失去溫度的雕塑,僵硬地靠在冰冷的墻壁上,任由他沉重的頭顱壓著我的肩膀。
黑暗中,我睜大著眼睛,視線沒有焦點地落在玄關(guān)柜子上方那盞冷白的感應(yīng)燈上。燈光刺眼,
卻照不進心底那片瞬間荒蕪的凍土。不知過了多久,或許只是幾分鐘,卻漫長得像一個世紀。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冰冷的空氣灌入肺腑,帶來一陣刺痛。然后,我用盡全身僅存的力氣,
一點點地,將這個壓在我身上的、曾被我視作整個世界的男人,從懷里推開。
他毫無知覺地順著墻壁滑坐在地毯上,頭歪向一邊,發(fā)出沉重的、均勻的呼吸聲。
我沒有低頭看他一眼。腳步虛浮地走進臥室,沒有開燈。
窗外城市的霓虹光怪陸離地投射進來,在昂貴的地毯上涂抹出詭異的色塊。
我徑直走向衣帽間,拉開最底層的抽屜。
里面整整齊齊地碼放著我搬來時帶來的、為數(shù)不多的幾件舊物。
一個用了很久的、邊角有些磨損的行李箱靜靜地躺在角落里。我把它拖了出來,打開。
不需要思考,動作機械而精準。
衣帽間里那些屬于“顧太太”身份的華服、珠寶、名貴的包袋,我一件都沒有碰。
我只拿走了屬于“江晚”的東西:幾件素凈的、面料舒適的常服,
幾本翻舊了的植物圖鑒和畫冊,一個小小的、裝著母親遺物的木盒。最后,
我的目光落在書桌上。那本厚重的墨綠色標本冊,在窗外透進來的微光下,沉默地躺在那里。
封面上燙印的銀色鳶尾花紋樣,反射著一點冰冷的光澤。我走過去,
指尖拂過那熟悉的、帶著磨砂質(zhì)感的封面,停頓了片刻。然后,我拿起它,
鄭重地放進了行李箱最上面一層。做完這一切,我走到臥室附帶的書房。
書桌上散落著幾份文件。我抽出一張空白的A4紙,
又從筆筒里拿起那支顧承澤常用的、筆尖極細的黑色萬寶龍鋼筆。筆尖劃過紙張,
發(fā)出沙沙的輕響,在寂靜的房間里顯得格外清晰。標題只有三個字:離婚協(xié)議。
內(nèi)容更是簡單到極致:【顧承澤先生,江晚女士雙方自愿解除婚姻關(guān)系。
】【財產(chǎn)分割:江晚女士自愿放棄夫妻共同財產(chǎn)中屬于其個人的所有份額。
】【無子女撫養(yǎng)問題?!俊竞炞稚А!繘]有冗長的條款,沒有財產(chǎn)清單,
沒有任何拖泥帶水的糾纏。這薄薄的一張紙,是我對這三年的全部交代,
也是我給自己最后的體面。我在乙方簽名處,一筆一劃地簽下了自己的名字——江晚。
字跡清晰,帶著一種近乎刻骨的平靜。放下筆,我將那張輕飄飄卻重逾千斤的紙,
端正地擺在了客廳那張巨大的、光可鑒人的黑色茶幾正中央。
那本陪伴了我無數(shù)日夜、承載了我所有隱秘情感的墨綠色標本冊,
被我輕輕地放在了離婚協(xié)議的旁邊。封面上那只銀色的鳶尾,
在從落地窗透進來的、熹微的晨光下,靜靜地綻放著冷冽的光。做完這一切,
我拉著那個不大的行李箱,最后環(huán)視了一眼這個生活了三年的“家”。奢華的裝潢,
冰冷的線條,空氣中仿佛還殘留著他昨晚帶回來的、不屬于這里的香水味。沒有留戀,
只有一種塵埃落定后的疲憊和解脫。門鎖發(fā)出輕微的“咔噠”聲,在清晨的寂靜里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