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老太太一醒來，就看到爆豆燦爛的笑臉。
“外婆，您醒了？”
伸手不打笑臉人，看到這個小鬼，周麗華心里一柔軟，但立刻板起臉，“你這小崽子，瞎喊什么呢？誰是你外婆！”
爆豆按照娘教的滾刀肉做法，過來給周麗華捏了捏肩，“外婆，這個力度怎么樣？”
周麗華肩頸勞損是老毛病了，嘿，這小鬼，有兩下子。
爆豆看著老太太的樣子，知道是舒服了。
師父這揚州慢，簡直就是老太太的福音。
“爆豆是吧？”
“是的外婆，我叫爆豆?！?/p>
“你幾歲了？”
爆豆繼續(xù)緩緩輸著揚州慢，老太太閉著眼睛很是享受，許久沒有這么舒服了。
“外婆，爆豆9歲了?！?/p>
周麗華點點頭，“9歲也不小了，你跟我閨女也不是親的，一直住在一起也不是那么回事，你說是吧？”
爆豆沒有說話，繼續(xù)揉著。
娘告訴他，遇到不愛聽的，不用反駁，不理就行。
猛然想起自己為何躺在這里不舒服，周麗華想下床去找她那不成器的閨女，勾搭小白臉就勾搭吧，還懷孕！
“你娘呢？”
“外婆，我娘出去了！”
周麗華氣不打一處來，“這個死丫頭，是不是又去找李蓮花去了？”
剛走到屋門口，許悠然就跟著一個老頭進來了。
得知是這個村的里正之后，周麗華客氣了不少。
畢竟嫁過來后也算這邊的人了。
“夫人，你們家這個閨女是真好呀！”
看著里正不像是諷刺的樣子，周麗華愣住了，不是說許悠然在村里到處勾搭人人喊打嗎？
“里正，您過獎了?！?/p>
“不過獎不過獎?！苯又镎桶言S悠然幫助村里人的樁樁件件都說了出來。
有些許悠然自己沒注意隨手做的好事，也都說了出來。
還說許悠然團結(jié)鄰里，李蓮花日子過得困難也無私地去幫忙之類。
一提到李蓮花，周麗華就不淡定了。
一邊笑著應(yīng)對一邊往許悠然的肚子上瞄。
里正說了什么，周麗華也沒聽清，只是微笑著偶爾回應(yīng)兩句。
“李家娘子跟我說她還想幫李富貴守兩年，您看……”
“好好好……”周麗華習(xí)慣性地微笑答應(yīng)。
后知后覺意識到里正說了什么的時候，周麗華站起身，“里正，您也是為人父母的，我家閨女，剛嫁進來的時候十八歲啊，花兒一樣的年紀，你說李家男人沒福氣咱就先不說了，我家閨女也在這個家里規(guī)規(guī)矩矩待了一年了，夠可以了吧?！?/p>
說到“規(guī)規(guī)矩矩”四個字的時候還特意強調(diào)了一下。
“可是，您閨女已經(jīng)嫁作李家婦……”
“里正，您這話我就不愛聽了，難道嫁了人就得一輩子在這嗎？我的閨女我來疼，今天我就把她領(lǐng)回家，省的受你們欺負！”
說著就來里正邊上來拉人。
里正站起來，安撫著周麗華：“夫人，您著什么急，這事兒您不得問問您閨女的意見？”
“不用，我是她娘，我說了算。”
不容分說，就把許悠然拉到了邊上。
其實，某種程度上，許悠然還挺喜歡她這個娘的，如果她娘不一直讓她嫁人的話。
市儈的真實。
世俗的可愛。
周麗華把許悠然拉到身后扯著嗓子喊：“嘿，聽說過開黑店的，沒聽過開黑村的，怎么？生是劉家人死是劉家魂?。课抑茺惾A的閨女不興那個！”
許悠然看著她這個娘大聲嚷嚷著為她出頭，是有些感動的。
她幼年喪父，她娘周旋在世間把她養(yǎng)大不容易。
原先的許悠然不理解，她理解。
“娘，別說了，我跟您回去?！?/p>
爆豆剛把李蓮花拉來，倆人聽了這句話后愣在原地。
爆豆好不容易說服師父來提親，結(jié)果就聽到這句。
等感覺到臉上有涼意的時候，才發(fā)覺眼淚不知什么時候掉下來了。
“但是，得兩年之后。爆豆還小，他需要家人需要我?！?/p>
“你又不是親的?！敝茺惾A的聲音明顯小了。
“娘，回頭跟您說，只是兩年，又不打緊。”
許悠然對里正說：“不好意思，里正，給您添麻煩了，本來請您過來是想讓您勸勸我娘，現(xiàn)在我覺得有些事我慢慢跟她說她會理解的?！?/p>
送走里正之后，周麗華看到院里的一大一小，道：“你們進來！”
倆人聽話地進來后，周麗華叉著腰指著李蓮花：“你家里有多少錢？”
李蓮花想起他那剛湊齊的五十兩銀子。
老老實實地多?。骸拔迨畠??！?/p>
周麗華上下掃視了一下李蓮花，道：“你這小身板，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能賺五十兩？吹的吧？”
五十兩。
觸動了許悠然的關(guān)鍵詞。
李蓮花不會是湊錢贖那四顧門門主令牌吧？
嘩……
李蓮花把一袋子銀子放在了桌子上。
周麗華掂了掂，確實有五十兩。
周麗華把銀子收到自己懷里，“算你懂事！”
許悠然尷尬地看了一眼李蓮花，然后從周麗華手里奪銀子，周麗華整個人能有許悠然兩個人寬，許悠然的那點兒小勁兒不夠她發(fā)揮的。
“娘！”
“干嘛？”
“那是假的！把錢還給人家！”許悠然小聲提醒道。
“什么假的？”周麗華也裝起傻。
許悠然指了指肚子，“這個，這個是假的？沒有！里面沒有！懂嗎？快還給人家！”
進了她周麗華腰包的銀子就沒有再出去的道理。
“不行，除非他親口承認孩子不是他的我就還給他！”
轟……
什么叫社死。
什么叫公開處刑。
什么叫……
“娘，師父，你們真的……”爆豆捂起臉，只露一個眼睛，欣喜地看著眼前的一幕。
許悠然突然福至心靈，運用起李蓮花只講過一遍的婆娑步就逃離了現(xiàn)場。
其余的，愛咋咋。
“她……”李蓮花說了一個她就不知從何說起了。
“你不想認了？”
李蓮花皮笑肉不笑，笑的比哭都難看，“沒有?！?/p>
周麗華拿出那五十兩銀子，對李蓮花道：“這個，就當補償，可以嗎？”
李蓮花張了張嘴，最后笑了，笑的無奈中又帶有一絲寵溺，挑了挑眉，道：“可以。”
此時的爆豆運用更熟練的婆娑步追上許悠然，盯著她的肚子傻笑：“娘，你跟師父真的有孩子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