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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四合院陷入一片沉寂,白天的鬧劇仿佛被黑暗吞沒,只留下閻埠貴家壓抑的啜泣和咒罵偶爾飄出,為這平靜增添了幾分扭曲的底色。易中海背著手,緩緩踱步在青石板鋪就的院中,月光將他的身影拉得又長又冷。他停在中院正房東屋門口,沒有立刻敲門,而是側(cè)耳傾聽。

屋內(nèi),隱約傳來壓抑的爭吵和孩子的哭聲。

“哭!哭什么哭!就知道哭!你爸死得早,留下你們幾個討債鬼!現(xiàn)在連傻柱那個傻廚子都靠不住了!這日子還怎么過?”賈張氏那特有的、帶著刻薄與怨毒的尖利嗓音穿透門板。

接著是秦淮茹疲憊又帶著一絲絕望的聲音:“媽!您小聲點!別吵著鄰居!傻柱…傻柱那是讓人給挑唆的!棒梗又進去了,我…我這心里也亂…”

“亂?光亂頂個屁用!”賈張氏聲音拔高,“你倒是想辦法?。]傻柱那點剩菜剩飯,沒他隔三差五的接濟,就你那點工資,夠養(yǎng)活我們娘幾個嚼谷的?我看你是被那許大茂迷了心竅!他給你灌了什么迷魂湯?讓你連傻柱這頭蠢驢都看不??!”

“媽!您胡說什么!”秦淮茹的聲音帶著屈辱和憤怒,“我跟許大茂能有什么?他…他現(xiàn)在就是個災星!閻老師那車…”

“車?車壞了活該!讓他算計!”賈張氏啐了一口,“現(xiàn)在要緊的是傻柱!你得把他給我拉回來!拉不回來,你就去想辦法!去借!去求!實在不行…”她聲音壓低,帶著一種令人心寒的暗示,“…你守著活寡這么些年,模樣身段還在,還怕沒人…”

“媽!”秦淮茹的聲音陡然尖利起來,帶著哭腔,“您…您怎么能這么說?!”

門外的易中海皺了皺眉,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算計和鄙夷。他不再猶豫,抬手輕輕叩響了門板。

篤、篤篤。

屋內(nèi)的爭吵戛然而止。片刻后,門開了一條縫,露出秦淮茹那張梨花帶雨、帶著驚惶和警惕的臉。當看清門外是易中海時,她明顯松了口氣,隨即又涌上委屈,眼眶瞬間更紅了:“一大爺…是您啊…快…快請進?!?/p>

易中海點點頭,邁步走了進去。屋內(nèi)光線昏暗,一股混合著劣質(zhì)煤煙、剩飯菜和某種陳腐氣息的味道撲面而來。賈張氏盤腿坐在炕上,三角眼不善地打量著易中海,小當和槐花縮在角落的小床上,怯生生地看著來人。

“老嫂子,還沒歇著呢?”易中海臉上掛起慣常的溫和笑容,對賈張氏點點頭,目光卻落在秦淮茹身上,帶著長者的關切,“淮茹啊,我剛路過,聽見屋里有動靜…家里是不是有什么難處?”

秦淮茹用袖子擦了擦眼角,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沒事,一大爺,就是…就是跟我媽拌了兩句嘴。您坐?!彼徇^一張吱呀作響的凳子。

賈張氏冷哼一聲,沒說話。

易中海坐下,環(huán)顧了一下這間逼仄破敗的屋子,目光掃過角落空著的半袋棒子面,心中了然。他嘆了口氣,語氣沉重:“唉,家里孩子多,負擔重,再加上棒梗那孩子…一時糊涂犯了事,更是雪上加霜?;慈隳阋粋€女人,不容易啊?!?/p>

這話像一根針,精準地戳中了秦淮茹最脆弱的地方。她的眼淚又忍不住涌了出來,低著頭,肩膀微微聳動:“一大爺…我…我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傻柱他…他真不要我們了…” 她把傻柱的斷供歸咎于“不要她們”。

易中海眼中精光一閃,這正是他需要的切入點。他身體微微前傾,聲音壓得更低,帶著一種推心置腹的意味:“淮茹啊,這事…傻柱是做得絕情了些。但你想過沒有,傻柱為什么突然變得這么絕情?是誰在他耳邊吹的風?”

秦淮茹猛地抬起頭,淚眼朦朧中帶著恨意:“還能有誰?肯定是許大茂那個壞種!他挨了打,就記恨上了傻柱,也記恨上了我!肯定是他挑撥離間!”

“不錯!”易中海一拍大腿,肯定了秦淮茹的猜測,語氣變得嚴肅,“就是這個許大茂!自從他挨了傻柱那頓打,整個人都變了!變得陰險,算計!你看看他今天對閻老師做的事!表面上裝得病病歪歪,背地里不知道使了什么陰招,生生毀了閻老師的車!那可是閻老師的命根子啊!他這心,太毒了!”

賈張氏在炕上也啐了一口:“就是!那沒根兒的壞種!斷子絕孫的玩意兒!活該挨揍!”

秦淮茹的恨意被徹底點燃,咬牙切齒:“他就是見不得我們好!見不得傻柱接濟我們家!他…他這是要把我們往絕路上逼啊!”

“何止是逼你們!”易中海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煽動性的力量,“他這是在挑戰(zhàn)我們整個院子的規(guī)矩!挑戰(zhàn)我這個管事大爺?shù)耐?!今天他能算計老閻,明天他就能算計我,算計傻柱,算計在座的每一個人!你看看他現(xiàn)在,仗著婁家那點還沒散盡的勢,連婁夫人都敢搬出來壓人!長此以往,這院子還不得亂了套?”

秦淮茹和賈張氏都被易中海這番“大義凜然”的話鎮(zhèn)住了,臉上都露出了認同和憤慨的表情。

易中海見火候已到,話鋒一轉(zhuǎn),聲音壓得極低,如同毒蛇吐信:“淮茹,老嫂子,要想對付許大茂這種陰險小人,光靠蠻力不行,傻柱就是前車之鑒。得動腦子,得打蛇打七寸!”

“七寸?”秦淮茹茫然地看著易中海。

“對!七寸!”易中海眼中閃爍著冰冷而惡毒的光芒,“許大茂最大的軟肋是什么?是婁曉娥!是婁家!但婁家現(xiàn)在也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真正能讓他痛不欲生,讓婁曉娥和他離心離德,甚至讓婁家徹底厭棄他的,是什么?”

他故意停頓了一下,目光死死盯著秦淮茹,一字一頓地吐出那個足以致命的字眼:

“是——他——沒——有——種!”

秦淮茹和賈張氏同時倒吸一口涼氣。賈張氏渾濁的老眼里瞬間爆發(fā)出惡毒的光芒:“對!對!就是這個!那絕戶玩意兒!這是老天爺給他的報應!”

易中海滿意地看著她們的反應,繼續(xù)低語,如同惡魔的低喃:“許大茂‘沒根兒’,不能生養(yǎng),這是全院都知道的‘秘密’,也是他最大的心?。鋾远鸺藿o他,圖什么?不就是圖他能頂門立戶,圖將來有個孩子傍身?如果…如果讓婁曉娥知道,或者讓所有人都知道,許大茂他…他根本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廢人!永遠不可能有孩子!甚至…連男人那點事都做不了!你說,婁曉娥會怎么想?婁家會怎么想?許大茂他…還抬得起頭嗎?婁家還會護著他嗎?”

秦淮茹的心砰砰直跳,一股夾雜著恐懼和病態(tài)興奮的寒意從腳底升起。這計策太毒了!簡直是釜底抽薪!一旦坐實許大茂“徹底無能”的名聲,他在這個院子,在婁曉娥和婁家面前,將徹底失去立足之地!婁家再想護他,也得考慮女兒一輩子的幸福!這比打他一頓,毀他點東西,狠毒百倍!

“可是…一大爺,”秦淮茹還是有些猶豫,“這…這話怎么傳?空口白牙的,婁曉娥能信?許大茂能認?”

“空口白牙自然不行?!币字泻W旖枪雌鹨唤z陰冷的笑意,“需要證據(jù)。需要讓婁曉娥‘親眼’看到,或者‘親耳’聽到讓她不得不信的東西!”

他湊得更近,聲音低得幾乎只剩下氣音:

“淮茹,你認識的人多,街道、廠里、醫(yī)院…總有路子。想想辦法,找點‘可靠’的消息,或者…找個‘合適’的人,在‘合適’的時候,給婁曉娥遞點‘合適’的話。不用你直接出面,找個由頭,讓風自己吹到她耳朵里去。比如…找個‘熱心’的大媽,關心關心她為啥還沒動靜?再‘無意’中透露點從‘醫(yī)院’聽來的‘小道消息’…說許大茂以前受過傷,那地方廢了…或者,找個機會,讓婁曉娥‘偶然’看到點許大茂以前‘不檢點’惹了臟病的‘證明’…只要種子埋下去,以婁曉娥那嬌小姐的性子,她能不疑心?能不鬧?許大茂能解釋得清?這謠言一起,假的也能傳成真的!到時候,眾口鑠金,積毀銷骨,他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秦淮茹聽得手腳冰涼,卻又覺得一股病態(tài)的火焰在心底燃燒。易中海描繪的前景太誘人了!一旦成功,許大茂將身敗名裂,徹底失去婁曉娥和婁家的庇護,在院子里如同過街老鼠!而她秦淮茹,既能替棒梗出口惡氣(她將棒梗被抓也歸咎于許大茂),又能間接打擊傻柱(傻柱似乎對許大茂有了點改觀),甚至…或許還能重新拿捏住傻柱?畢竟,沒了許大茂這個“挑唆者”,傻柱那個蠢貨,還不是她秦淮茹幾句話就能哄回來的?

“一大爺…這…這能行嗎?”秦淮茹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更多的是躍躍欲試。

“怎么不行?”易中海斬釘截鐵,“只要做得巧妙,不落痕跡。記住,你只是‘聽說’,只是‘轉(zhuǎn)述’,你也是‘關心’曉娥。許大茂要恨,也恨不到你頭上。要恨,就恨那散布謠言的源頭,恨那給他‘確診’的庸醫(yī)!” 他狡猾地將自己摘得干干凈凈。

賈張氏在炕上拍著大腿,三角眼里閃爍著惡毒的快意:“好!好計策!就該這么治那個絕戶!淮茹,聽一大爺?shù)模∵@事你得辦!辦成了,看那許大茂還怎么囂張!看婁家那小賤人還怎么得意!”

易中海站起身,臉上恢復了那副道貌岸然的平靜:“淮茹,為了你們家,也為了院子的清凈,這事…你多費心。記住,要穩(wěn),要準。我等你的好消息?!?他意味深長地看了秦淮茹一眼,轉(zhuǎn)身離開了賈家,身影很快融入門外的夜色中。

房門關上,屋內(nèi)只剩下壓抑的喘息和煤油燈噼啪的爆響。

秦淮茹站在原地,臉色在昏暗的燈光下變幻不定。易中海的話如同魔咒,在她腦海里瘋狂盤旋。許大茂那張帶著嘲諷冷笑的臉,婁曉娥那清高疏離的模樣,傻柱那冷漠轉(zhuǎn)身的背影…交織在一起,最終化為一股強烈的恨意和扭曲的報復欲。

“許大茂…婁曉娥…是你們逼我的…”她喃喃自語,指甲深深掐進了掌心。一個陰毒的計劃,在易中海的“點撥”和自身絕境的催生下,如同黑暗中滋生的毒藤,悄然纏繞上了許大茂和婁曉娥婚姻最脆弱的命脈。

【叮!檢測到來自秦淮茹的強烈怨恨、惡毒算計與報復快感(等級:劇烈),積分+100!】

【當前逆轉(zhuǎn)積分:905/1000000】

與此同時,后院許家。

躺在炕上的許大茂猛地睜開眼,黑暗中,他的眼神銳利如鷹。腦海中那冰冷的提示音和驟然增長的積分,如同警鐘在他心頭炸響。

秦淮茹?惡毒算計?報復快感?

這女人,又在憋什么壞水?而且…這積分漲得如此劇烈,絕非小事!

一股寒意,順著脊椎悄然爬升。他下意識地側(cè)頭,看向身邊已經(jīng)熟睡的婁曉娥。月光透過窗欞,在她恬靜的睡顏上灑下清輝。許大茂的心,猛地揪緊了。

他輕輕伸出手,將婁曉娥散落在頰邊的一縷發(fā)絲攏到耳后,動作輕柔,眼神卻冰冷如鐵。

不管秦淮茹和易中海在謀劃什么,不管這“惡毒算計”指向何方,想動他許大茂的女人?

那就準備好,迎接他百倍、千倍的怒火吧!這剛剛平靜下來的四合院,暗流之下,一場更陰險、更致命的交鋒,已然拉開了序幕。


更新時間:2025-07-29 08:01: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