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洛猛地站起，他抽出魔杖，動作近乎虔誠，小心翼翼地將那幾片巨大的蛇皮縮小，再收進一個恒定空間的布袋。
這是他揚名立萬的憑證。
做完這一切，他才轉(zhuǎn)向卡斯帕。
“我們該回去了，先生?！笨ㄋ古料乳_了口。
“對，對！離開這里！”奇洛如夢方醒，一把抓住卡斯帕的手腕。
回到破舊的小旅館，奇洛確認(rèn)了布袋安全后，局促地搓著手。
“卡斯帕，我也要回英國了。你……”
卡斯帕抬起頭，琥珀色的眼睛安靜地望著他。
“……你有什么打算？”奇洛問完了后半句。
“我不知道?！笨ㄋ古恋闹讣廨p輕劃過自己的袖口，“沒有地方可去?！?/p>
這句話像一根針，扎進奇洛的心里。
他看著眼前這個孩子，沉默、聰慧，還擁有那種……可怕的天賦。把他一個人丟在這里？奇洛打了個寒顫。
他不是因為善良，而是因為一種更原始的直覺，這個男孩，或許是自己除了蛇皮之外，最大的收獲。
“跟我回英國吧?！逼媛褰K于下定決心：“我雖然……不富裕，但能給你一個住處，還能教你魔法。等我把這次的發(fā)現(xiàn)公布出去，我就會成為有名的巫師！”
他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他語氣里的亢奮，一半是為了未來的名望，另一半，是為了說服自己這個決定有多么明智。
卡斯帕抬起頭，重重點了點頭。
“謝謝您，奇洛先生?！?/p>
通往英國的門票，到手了。
接下來的幾個月，卡斯帕和奇洛住在奇洛在倫敦郊區(qū)，一間狹小公寓，過上了一種奇特的同居生活。
白天，奇洛教授會去對角巷或者翻倒巷，試圖向人兜售他那擊敗傳奇魔法生物的英勇事跡。
人們只是把他當(dāng)成一個瘋子或者騙子，他那膽小結(jié)巴的形象早已深入人心，沒人相信他能做出什么大事。。
他垂頭喪氣地回來，總能看到公寓被打掃得一塵不染，桌上放著一杯熱茶。
卡斯帕像一個完美的影子，安靜地看書，等他回家。
這讓奇洛心中那點作為投資者的遠見又膨脹起來。
他堅信，總有一天，世人會承認(rèn)他的偉大。
夜里，奇洛疲憊地睡去。
公寓變成了另一個教室。
“從今天起，禁止吸收奇洛的生命力?！?/p>
在第一個教學(xué)的夜晚開始前，卡斯帕對桌上的黑兔下達了命令。
伏地魔的兔耳不易察覺地動了一下，猩紅的眼中閃過一絲毫不掩飾的不屑。
一個乳臭未干的小鬼，也敢對他發(fā)號施令？
卡斯帕沒有理會他的輕蔑，只是伸出一根手指，輕輕點在黑兔毛茸茸的額頭上。
一股微弱但精純至極的魔力，如同沙漠中的一滴清泉，緩緩注入伏地魔虛弱的殘魂中。
這股魔力對他的靈魂而言，不過是杯水車薪，卻精準(zhǔn)地緩解了他瀕臨枯竭的虛弱，讓他的意識前所未有地清晰起來。
伏地魔先是一愣，隨即明白了卡斯帕的意圖。
一股難以言喻的屈辱感，比被困在兔子體內(nèi)更甚，沖垮了他的理智。
他在投喂自己。
就像對待一只真正的寵物。
他，史上最偉大的巫師，斯萊特林的繼承人，如今竟需要靠一個男孩施舍的魔力殘渣來維系存在。這比任何惡毒的詛咒都更讓他感到羞辱。
那深植于血脈的斯萊特林信條審時度勢很快就強行壓倒了滔天的暴怒。
他瞬間洞悉了男孩的真正目的。
這不是善意，是控制。
一條看不見的鎖鏈。
“每天一次。”卡斯帕收回手指，語氣平靜，“這是你教學(xué)的報酬?！?/p>
伏地魔強迫自己接受這份施舍。
他清楚，眼前的男孩不是他能輕易蠱惑的信徒，而是一個比他更懂得利用規(guī)則的怪物。
此時他必須忍耐，這份屈辱被他死死地刻在靈魂里，只等著有朝一日，連本帶利地討還回來。
“廢物！連最基礎(chǔ)的魔力感知都做不好！”伏地魔的意念在卡斯帕腦海中咆哮，這咆哮中混雜著被投喂的屈辱和對現(xiàn)實的無力狂怒，“你的魔力像一盤散沙！空有數(shù)量，毫無質(zhì)量！你想用這種東西去對抗誰？隨便一個傲羅就能把你碾死！”
小黑蹲在桌子上，猩紅的眼睛死死地盯著盤腿坐在地上閉目冥想的卡斯帕。
“閉嘴。”卡斯帕平靜無波，“你如果只會抱怨，那我們的交易隨時可以中止。我不是非你不可，而你只能永遠當(dāng)一只兔子，或者直到你這虛弱的靈魂徹底消散?！?/p>
一句話，就精準(zhǔn)地掐住了伏地魔的命門。
伏地魔的殘魂劇烈地波動了一下，最終轉(zhuǎn)為不耐煩的教導(dǎo)。
“聽著！魔法的根基不是咒語，是意志！你要學(xué)會用你的意志去梳理、去感知你體內(nèi)的每一絲魔力，讓它們從混亂的野馬，變成聽從你號令的士兵！現(xiàn)在，靜下心來，想象你的精神力是一張網(wǎng)，沉入你體內(nèi)的魔力海洋，去捕捉它們，感受它們！”
在伏地魔這個曾經(jīng)最頂尖的黑巫師指導(dǎo)下，卡斯帕的魔法學(xué)習(xí)，走上了一條與霍格沃茨教育截然不同的道路。
他沒有急著去學(xué)那些威力巨大的攻擊咒語，而是從最根本的冥想和控魔開始。
第一個星期，他什么都沒做，只是每天晚上花六個小時用來冥想，感知體內(nèi)那片磅礴卻混亂的魔力海洋。
第二個星期，他開始嘗試用精神力去引導(dǎo)一絲魔力，在指尖點燃一簇火苗，并用意志去控制它的大小、溫度和形狀。從一開始的忽明忽暗，到后來能穩(wěn)定地燃燒成一朵蓮花的形狀，再到最后，能讓火苗像一條小蛇一樣在指尖纏繞、舞動，而他自己的臉色，也從最初的滿頭大汗，變得云淡風(fēng)輕。
一個月后的夜里。
卡斯帕伸出手指。
一簇橙紅色的火苗在他指尖憑空燃起，無聲無息。
火苗開始變形。它拉長成一根針，鋪展成一張紙，最后，凝聚成一只展翅的蝴蝶，翅膀上的紋路清晰可見。
整個過程，無聲無息，充滿了韻律和美感。
桌上的伏地魔看得兔眼圓睜。
無聲咒，對魔力的極致控制。
這個小怪物的學(xué)習(xí)速度，可怕得讓他都感到一絲寒意。
雖然比自己還差一點，伏地魔自豪的想。
“你的天賦……很可怕?！狈啬У囊饽畹谝淮螏狭苏嬲哪?，而不是單純的憤怒，“也許……你真的有可能……”
“這只是開始?！笨ㄋ古辽⑷ブ讣獾幕鹧?，睜開眼睛，眼神平靜如水，“接下來，教我如何守護思想，以及如何侵入別人的思想?！?/p>
“攝神取念和大腦封閉術(shù)，你想學(xué)這個還太早了！你的精神力根本不足以撬開別人的大腦，反而會被反噬成白癡！”
“那就從大腦封閉術(shù)和遺忘咒開始?！笨ㄋ古聊抗馄届o看向桌上的黑兔，“我?guī)е粋€黑魔王，如果我連自己的大腦都保護不了，我們隨時都會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