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天分明暗；人分善惡，天指路；人向天。這里是“天一村”，我是徐一，
老舅說是人一的一。打我記事以來，我只明確過兩件事，
1.“我是老舅撿來的”2.“村里大人每年都要參加尋龍夜?！鼻∏山裉煳覞M18，
恰巧今天，是村里第101個尋龍夜?！耙唬龝o老舅，我?guī)闵先ツ晡艺业降暮玫胤健?/p>
”我點頭，心里狂跳，說不上害怕，只有一種道不明的疼痛感。村長端坐正北方木椅上，
右手抬起時，太陽也燃盡最后一絲光輝，他的手掌像蒲扇一樣，張開幾乎能蓋住小半張桌子。
“大家還和去年一樣，老的帶著小的，膽子大的帶著沒膽的……”“不過這最重要的，
”村長捻著胡須，“有人看見我家那頭?！痹掃€沒說完，
眾人在因村長媳婦兒拽著他耳朵離開的哄笑中散開了。
“尋龍夜開始了……”眾人的目的地是一平常不過片林子，所謂靠山吃山，
泥巴路上不知印上了幾代人的腳印。“這么晚也不知道拿個手電，火把也好嘛，
坑坑洼洼的咋走,”我抱怨到。老舅只笑了一聲，像是應付，只是當我說完這句話的時候，
感覺被無數(shù)雙眼睛盯上?！案o了！”老舅敞開步子，似是夜影響不到他一般。
尋龍節(jié)沒有目的地，也沒有明確的任務，大多數(shù)人只是在林間坐待天亮。
我和大舅逐漸偏離人群。不幸的是，我也偏離了大舅。我也懶得喊，一屁股歪在地上，
干脆等到天亮。“咋了？走不動了，”大舅的聲音傳來?！澳氵€記得我，”我翻了白眼。
“跟緊了……”我拽著大舅衣角，步子沒停過。
良久…………“等……等……”我猛蹲在地上，大口喘著氣。伸手猛地一拽，撕下半塊布料。
然只一瞬，竟傳來野獸撕嚎?！皨尩?，小子，扯到你爺爺我毛了！”一縷月光撒下，
照出一雙幽得發(fā)綠的眼睛，一口森然尖牙橫在半空?！澳闶钦l！”我光速后退，
月光下緩緩一獸人模樣的影子。“媽的，本來想留個活的讓我狼崽子吃個新鮮?！痹捖?，
我的雙腳迅速啟動?！白屇闩艿?，我這幾條狼崽子的命也沒了?！币浑p爪子突然遏住我雙腿，
指甲撕裂皮肉，摔了個狗吃屎，雙腿憑肌肉記憶仍在不停飛轉(zhuǎn)?！靶∽?，靈氣不存人為靈長，
吃了你我也是迫不得已?！崩従彵平业牟鳖i，血的腥氣愈加濃重。“行了行了，
別嚇唬他了”熟悉的聲音傳來，大舅的影子在月光中逐漸清晰。狼妖立馬頓住，
軀體變成正常大小。轉(zhuǎn)身迎向老舅。我緩緩起身，身體仍自覺向后退去，“你是誰，
還有那條狗?！薄澳悴攀枪?，你全家都是狗，”狼妖沖我，轉(zhuǎn)臉向又老舅露出殷勤的笑。
“行了，狗娃”老舅隨手甩出一耳光。
“你……你們……”“我知道現(xiàn)在對你來說信息量有點大，跟我來，我慢慢告訴你。
”受傷的雙腿突然不受控制的動起來，興許是好奇心驅(qū)動?；貞浻可蟻?，18年來，
每次我提及我父母的事老舅總是打馬虎眼，說我是個雜種，不愿多做解釋。
雖說雜種在村里小孩堆里面不受歡迎，老人長輩們卻是一視同仁。特別是村長，
說我這個雜種可憐，對我比親孫子還親。當然，也或許是老舅是村里教書匠的緣故。
夜?jié)u曉……老舅在一處溶洞前停下，手倚在狼頭上，轉(zhuǎn)頭道，“到了，進去吧?！蔽翌D下，
“去吧，去了你就不是雜種了?！痹捖?，我步子邁開，多了三分堅定七分忐忑。
背后傳來老舅訓斥聲“誰讓你說那么多，
”“不是你說讓我演得像一點嗎”“耳光聲……”洞里黑的發(fā)奇，
時不時傳來窸窸窣窣的風嚎。往里走，一股腥氣直沖天靈蓋，我強忍著惡心摸索向前。
關(guān)于我身世的秘密，我勢必要解開！一聲怒吼傳來，震得我腦袋生疼。“去他媽的，
雜種就雜種，大丈夫能屈能伸。”“嘿嘿，出去叫上老舅?！蔽蚁蚝笸艘徊剑?/p>
腳下踩空的同時開始了自由落體運動。迷迷糊糊中，我摸到幾塊類似魚鱗的東西，
不過大上許多，足有巴掌大小?！靶煲?，你終于來了?！币宦暤鸵鱾鱽恚瑤е鴰追执挚?。
“你誰啊，開個燈行不?！薄拔沂悄愕?，徐……”“行行行，你樂意當誰爹就是誰爹，
求求你快放我出去吧?！薄肮?，還以為老子要費一番口舌。
”“乖兒子可想死我……”“叫我徐一，謝謝?！眱墒萄酃馍涑觯Q食洞里最后一絲陰暗。
竟是---眸子！一副蛇軀盤在徐一面前，讓人認識到人類的渺小?！暗?，
你想叫我啥就叫啥，”我癱下身子?！?8年不見你還不適應也正常，老爹不日便要飛升，
今日叫你來便是想見你，也恰巧是你成年的日子?！彼讫埛驱埖能|體攢動，
龍頭拔下身體正中央的一塊鱗片，鮮血汩汩?！笆障滤?，算是我對你18年來的虧欠。
”龍頭靠近我，粗獷的鼻息似在催促我收下?！澳俏覌尅薄澳闶莻€雜種，
當然修煉時我和天一村一頭水牛一見鐘情，這才……”“不是！你們沒有生殖隔離嗎？
等等牛？”“行行行，我算是知道了，我是個雜種。”“好了，徐一，
我要準備幾日后日飛升大劫，你順著光線出去吧，順帶給你狗舅道聲謝。”…………“呦呵，
出來了小子，咋樣？”我望著老舅和身下那條狗，問了句“你是人是狗?！薄澳阆拱?，
老子是狼，”那只狼妖到。“是啊，都該告訴你了，其實我真身是……”“是條狗！
”狼妖搶答，收獲了今天第二個耳光。“對了，村長說的那頭牛是多久丟的，去哪了？
”我繼續(xù)道?！?0年前，生“小?！钡臅r候難產(chǎn)死了。一切都對上了……“我知道我知道，
往年我見過那牛，很聰明，吃了應該是大補，”狼妖道。這次該我甩它耳光。2日東升，
村長端坐木椅上迎接眾人，“可有人……哈哈哈，算了算了，將近百年不曾出現(xiàn)了。
”“茍先生，你可有發(fā)現(xiàn)，”村長眼睛瞇成縫?！安桓也桓?，天一百里村長坐鎮(zhèn)，
有什么機遇來輪不到我?！薄肮?，”村長目光掃過我，瞬間周身寒光震顫。
“天雨欲來風滿樓哦……”“有我在，這天塌不了?！崩暇说D(zhuǎn)身，二人一狗架成三角。
…………五日后的某個夜晚，放晴半月的天終是秋后迎來第一場大雨。只是這雨下的猛，
下的黑，下的腥氣極重?！耙?，好久沒下雨了，陪我聊聊天吧?！崩暇丝偸沁@樣，
我倒也不奇怪。我們倆在門前撐起棚子，被黑雨困在中央，進不得，退不得。遠處，
一束束驚雷炸裂半空，照出一道盤旋上升的龍影?！袄暇耍茨?！”老舅掏出香煙，沒做聲，
掏出一根遞到我面前。“試試？”“試試！”上空盤旋的龍影突然沖刺，周身被雷雨纏繞，
一切都在電光火石之間。龍影瘋狂擺動，濃重的腥氣將周遭一切吞噬殆盡。
雷雨逐漸稀疏……“就差一點……”老舅一口氣抽完整根香煙，不見煙霧。
“建國后不準成神！”一聲呵斥從上空猛然砸下，晝夜一瞬被撕裂，天為白晝，地為極夜。
化作無數(shù)道閃光將龍影死死包圍?！皦牧耍贝缶说穆曇粝г谟暌?，轉(zhuǎn)眼，
一道身影直指蒼穹，一躍千里。一雙巨爪欲要將光團撕裂。“區(qū)區(qū)化形大妖竟敢擾亂天劫！
”又是數(shù)道閃電?！疤鞖⒌碾s種，要是平常，老子剮了你！”“狗東西，你的護心鱗呢！
”老舅的聲音劃破長空，回應他的只有一聲長嘯。雨，下的更烈了……閃電消失了，
龍影沒了，一切又歸于黑暗。老舅閃身出現(xiàn)大棚之中，嘴角抹著血，全身濕透，
或是雨水的緣故，似乎還噙著淚?！皩Σ黄穑疫€不能死，”老舅面向我?！笆撬麊?？
”不知怎的，我的眼眶也濕潤了。“跟我去村長家！”……“砰砰砰！
”村長的家的門被敲響。幾人在客廳坐下，“村長，他們要來了，
今夜過后讓村里人早做準備，順便……村東的龍肉……，”老舅恍惚了。談話中，
我也猜到了那條龍的身份。“讓需要的分了吧，”“不行！”我大吼道，
“那你我……”“那是條惡龍！”老舅聲音壓過我，眼神似是哀求。我不作聲，只是難過。
“對不起村長，是我托大了。”我們離開時，身后傳來村長的嘆息聲，“哎喲，
天一哦～～”拉到老長。良久……雨夜里，“對不起一，這是你老爸說的，那片護心鱗，
不到生死攸關(guān)的時刻不能拿出來?！薄笆遣皇撬唤o我這塊鱗片就不會死！”老舅嘆了口氣，
也不作聲。沉寂一夜，天未晴，眾人在啰聲中蘇醒。大壩上，村長宣布了舉村搬遷的事。
“我族百年基業(yè)在此，大不了跟他們拼了！”人群中傳來異動?！昂[！族神已死，
如何再戰(zhàn)！”村長呵斥。人群聲此起彼伏。“傳族神最后一道旨令，‘吾死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