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紫羅蘭永恒紀(jì)念,十三萬一瓶,你可一定要拿穩(wěn),不要灑出來?!?/p>
煙頭的溫度滾燙,落在皮膚仿佛能聽到被燒灼的聲音,更別說薄弱的腕部。
服務(wù)生額頭涌出汗水:“不、不會?!?/p>
煙頭逐漸熄滅,服務(wù)生小心將其接過放到煙灰缸里,遞上酒來。
沈旭然沒有接,只是看著對方懸空著,因疼痛而顫抖的手,扯平嘴角。
就是這樣。
一個卑賤的人就該以卑賤的姿態(tài)活著,他高興時給個好臉,不高興時就乖乖匍匐在地。
不該憑空出現(xiàn),試圖搶占別人的資源。
“賞你了?!狈髁朔饕聰[上的褶皺,沈旭然泰然起身,走回包圍圈。
如果強要冒頭,就別怪別人對他不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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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牧羽心里依舊詫異沈讓會出手幫他。
但不得不說,那一腳踹的甚得他心。
將一切不該暴露的情緒掩蓋好,牧羽面上是感激和后怕。
“還好你及時出現(xiàn),不然我就要被馮晨遠(yuǎn)揍了?!?/p>
并肩走在校園里,牧羽側(cè)目道:“謝謝你幫我?!?/p>
沈讓不是第一次看見馮晨遠(yuǎn),也知道他在跟蹤牧羽,至于誰派來的他一清二楚。
牧羽不明目的的接近他,被沈旭然誤會盯上是必然。
沈讓不想管,也不需要管,只要牧羽離他遠(yuǎn)點,沈旭然自然不敢動他。
他只是放任自流,順便看能不能抓到什么尾巴。
答案是沒有,甚至這人連發(fā)現(xiàn)被跟蹤都是一次意外。
相比牧羽的熱切,沈讓的情緒沒有絲毫改變,甚至稱得上冷漠:“別自作多情?!?/p>
作為被窺探的其中一員,沈讓什么時候動手,什么地方契機動手,全看心情。
今天馮晨遠(yuǎn)太吵了。
而跟蹤者既然選擇了這條路,應(yīng)該做好一切暴露后需要承擔(dān)的風(fēng)險。
面對這直白的話,牧羽沒想那么多,因為這人出手是事實。
哪怕是順便一腳,自己這段時間的存在感都沒白刷。
他撓了撓臉側(cè),沒有反駁,抿唇笑道:“我請你吃飯吧?”
“不需要?!?/p>
沈讓這人軟硬不吃,想干的不想干的,誰都不能左右。
對這人可以試圖說服,聽不聽不一定,但一定不能以硬碰硬。
而且比起花里胡哨,對方對真誠的接受度更高。
這對牧羽來說很簡單,因為自己不會傷害沈讓,這種相處方式對他來說還更輕松。
牧羽分寸拿捏的很好,沈讓不至于接納他,但絕對不會厭煩。
否則哪怕他身上背著寶藏、身懷著驚天秘密。
后者也不會讓他近身。
站在校門口看著沈讓的背影遠(yuǎn)去,牧羽轉(zhuǎn)身,向另一個方向走去。
在回宿舍之前,他要給那個想打自己的人套個麻袋。
牧羽自認(rèn)不是什么好人,哪怕身在拯救部。
可時光漫漫,他經(jīng)歷太多世界,見過太多人,計較太多于他自己不利。
架不住總有些人上趕著找事。
譬如馮晨遠(yuǎn)。
牧羽原本不打算追究他為了利益跟蹤泄露自己蹤跡的事。
結(jié)果對方屢次得寸進(jìn)尺。
那迎面砸來的沐浴露瓶子、不分青紅皂白的推攘和毆打,換成任何一個普通人都要被得逞。
牧羽又不是神龜,忍著白白受欺負(fù)。
不是想‘切磋’嗎,這種天氣,挑個沒人的地方,最適合了。
風(fēng)聲呼嘯,擦過的濕巾被扔進(jìn)垃圾桶。
按照情節(jié),沈旭然抓沈讓把柄不到,會故意制造把柄,致力于將人毀掉。
第一個要毀的,就是沈讓的名聲和正常生活。
馮晨遠(yuǎn)是放出的第一炮,之后只多不少,甚至不能稱之為惡劣,而是卑劣。
牧羽早就做好準(zhǔn)備,時刻注意著輿論和動向,打算將一切扼殺搖籃。
但奇怪的是,直到期末考結(jié)束,一切都是風(fēng)平浪靜的。
沒有一絲不好的消息、找事的人也沒有出現(xiàn),校園生活非常平靜。
倒是沈旭然廝混的照片和聊天記錄出現(xiàn)在C大學(xué)校論壇。
不知道誰干的,引起軒然大波,最后被沈家壓了下去。
但是信息可以刪除,勢力威懾可以堵住流言傳播,吃瓜群眾熱烈的心可堵不住。
學(xué)校說大也大,說小也小,身邊異樣的眼光讓習(xí)慣裝模作樣的沈旭然難受不已。
整個人周身氣息沉沉,可把沈父沈母心疼壞了,提前給他辦了休假。
“天天待在家,打算養(yǎng)蘑菇嗎親愛的弟弟?!?/p>
寒假在家,牧羽正坐在沙發(fā)上陷入思緒,被一道男聲打斷。
這是牧羽二哥牧伏,臉上總是帶著風(fēng)流的笑。
進(jìn)屋后脫掉羽絨服,里面穿著一件單薄的休閑襯衫,領(lǐng)口敞開三個扣子,自若走到櫥柜前拿了瓶紅酒。
他坐下,手搭在沙發(fā)背上:“明天哥帶你去玩玩。”
大哥牧以安正巧從樓上下來,手里拿著文件夾:“不要帶阿羽去一些亂七八糟的地方?!?/p>
他絲毫不留情面,就差直說二哥經(jīng)常去亂七八糟的地方,也是那亂七八糟的人。
牧伏勾起唇來,略顯嘲諷: “我說帶他去公司附近轉(zhuǎn)轉(zhuǎn),哥你認(rèn)為是什么。還是你以為,公司是什么亂七八糟的地方?”
牧以安沒有理他,在另一邊的單人沙發(fā)坐下,看向牧羽。
“后天吳家小姐從國外回來,到時候你們約個時間見面。”
見面?
不如直說相親。
不,聯(lián)姻。
牧羽:“我們又不認(rèn)識。”
“都是年輕人,見面聊幾句就熟了。”
牧以安不以為意:“她看了你的照片,同意跟你見面,記住好好表現(xiàn)。”
那怎么不問問他同不同意?
“我才19?!?/p>
“你們只是見個面,”不需要跟他說那么多,牧以安態(tài)度強硬。
“其他的事你不用管?!?/p>
說罷拿起手機,推過來一個聯(lián)系人:“這是她的聯(lián)系方式,現(xiàn)在就加,不要讓女生多等。”
牧羽來這是完成任務(wù)的,不是相親的,直接拒絕。
即便知道小弟的性格向來呆板又認(rèn)死理,這聲果斷的拒絕依舊讓牧以安眉頭皺起。
語氣嚴(yán)肅開口:“就算今年不加明年也會,就算不是這個人也會有其他的人,不要耍性子!”
見牧羽依舊執(zhí)拗,牧伏樂呵呵道: “吳家小姐我見過,長得漂亮又有氣質(zhì)。比你大三歲,性格熱情開朗,不像你這么悶,你們肯定聊的來,有什么可不樂意的?!?/p>
兩兄弟從回來開始就不停嗆嘴,這時候倒是意外和諧。
態(tài)度已經(jīng)表明,牧羽懶得跟他們多磨嘴皮子。
之后任由他們怎么說,都跟個鋸嘴葫蘆一樣,就是不松口。
見此,大哥二哥心里同時閃出一句話:一棍子打不出個悶屁。
也沒指望說服人,就當(dāng)提前打預(yù)防針,反正到了家里真正需要的時候,由不得他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