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著陸少平,手指頭氣得直抖。
賈張氏也尖著嗓子幫腔:“趕緊交出來,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陸少平往硬板床上一靠,翹起二郎腿,臉上那譏諷的笑就沒下去過。
“交?我交個屁!老子說了八百遍了,沒偷!”
“東西不在我這兒,你們耳朵塞驢毛了?要證據(jù)?自己找去啊!”
“我這兒還要歇晌呢,該哪兒涼快哪兒待著去,滾蛋,都他媽給我滾!”
這一聲滾字,吼得中氣十足,帶著一股子不容置疑的狠勁兒。
“好你個陸少平?!眲⒑V斜贿@聲吼氣得差點背過氣去,手指頭哆嗦著點著他。
“你這是不識抬舉,不見棺材不落淚,行,你等著,有本事你別跑!”
“一會兒我就帶著保衛(wèi)科劉主任來,好好搜搜你這犟驢的家!”
“等人贓俱獲,看你小子還怎么嘴硬!”
倆人帶著一股子狼狽和惱羞成怒,罵罵咧咧地擠出人群,頭也不回地奔著院外去了。
那架勢,恨不得立刻就把保衛(wèi)科的人給拖來。
門一關(guān),屋里就剩自己。陸少平那股惡心勁兒才真真泛上來,頂?shù)盟目谥狈v。
操!
一群什么玩意兒!
劉海中那老東西,官迷心竅,為了給他那寶貝大兒子劉光齊騰婚房,臉都不要了,硬往自己頭上扣屎盆子。
賈張氏那老虔婆,更是屬螞蟥的,吸人血還嫌不夠,還想把自己骨頭渣子都嚼了。
為你好?長輩沒看顧好?
放他娘的狗臭屁!
這他媽就是一群披著人皮的狼,聞著孤兒寡母的味兒就往上撲,想啃個骨頭都不剩!
行啊,想坑老子?
那老子就陪你們好好玩玩!
看誰先掉坑里摔死!
陸少平眼神冰得能凍死人。
原主記憶里,劉海中那大兒子劉光齊,可不是個好東西!
仗著老子在廠里大小是個管事,在胡同里橫著走的主兒。
打架斗毆那是家常便飯,最不是東西的,是這小子耍流氓搞破鞋,被人家爺們逮住打了個半死。
事后居然逼著他那還在上學(xué)的親弟弟劉光天去頂罪認罰!
就憑劉光天那膽小怕事的慫樣,差點沒被嚇死!
這種禍害,打死一個少一個!
既然劉海中你心狠想吃絕戶,老子就先把你精心培育的好大兒送進去吃牢飯!
至于賈張氏那頭老虔婆和她那個賊手賤腳的寶貝孫子棒?!?/p>
陸少平嘴角扯出一絲冷冽的弧度。
日子長著呢,有的是時間,一個一個慢慢收拾!
讓他們也嘗嘗什么叫絕望!
念頭一通達,那股子惡心感也散了。
他心神一動,這才進了空間里。
嘿,這寶貝是真不賴!
百畝沃土靜靜躺著,靈氣氤氳的小溪水光粼粼。
有了這東西,種糧種菜,養(yǎng)雞養(yǎng)鴨養(yǎng)魚,甚至以后搞點稀罕果子都不成問題!
有這玩意兒傍身,還怕在這破四合院里過不上好日子?
在這物資匱乏的65年,這簡直就是過神仙日子的底牌!
先把眼前這惡心事兒解決了再說。
陸少平走到自己那張靠墻的單人床邊,彎腰往里一瞅。
嘿,果然在!
床底最深處,幾捆用破麻袋片草草包裹著的鋼料,在灰塵里灰不溜秋地藏著。
收!
他意念集中。
那幾捆足有好幾十斤沉的鋼料,就跟變戲法似的,瞬間消失在空氣里,安安穩(wěn)穩(wěn)落進了空間一角。
真方便!
空間能隨心收放,范圍還賊大,直徑一千米!
整個四合院加上前后幾條胡同都在射程之內(nèi)!
陸少平眼神銳利如刀,心思鎖定了劉海中的家。
劉光齊那小子單獨住西廂房一個小間,離這兒也就幾十步路。
就放你小子床底下了!
他心神一動,空間里那幾捆剛收進去還帶著灰塵的鋼料,憑空消失。
再出現(xiàn)時,已經(jīng)悄無聲息地,塞進了西廂房里劉光齊那張吱呀作響的木板床底下!
角度刁鉆,還藏在幾雙臭鞋子和爛木頭后面,不仔細翻絕對發(fā)現(xiàn)不了!
陸少平的精神力借著空間,像長了眼睛似的,清楚地看到那間雜亂的小屋里,光線昏暗。
劉光齊那倒霉蛋正四仰八叉睡得死沉,哈喇子流了一枕頭,一張臉睡歪了。
嘴角還咧著,夢里不知道又在惦記哪個寡婦。
鼾聲震天響。
“呵。”陸少平嗤笑一聲,收回意念。
完美。
他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剛想去空間小溪弄點水喝喝,試試那靈泉水的滋味。
砰砰砰!
砸門聲跟打雷似的猛地炸響!
力道大得門板子都在抖,門框上的陳年老灰簌簌往下掉。
催命的來了!
“開門,陸少平,保衛(wèi)科的來了!”
劉海中那破鑼嗓子在門外嚎,透著股迫不及待的勁兒。
陸少平慢悠悠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臉上那點冷笑收都沒收。
他走過去,吱呀一聲拉開了門。
門外烏泱泱堵著一堆人。
打頭的是個穿著藏藍工裝、戴著大蓋帽的中年男人,臉盤子有點方,嘴唇抿著,沒啥表情,看著挺嚴肅。
這就是保衛(wèi)科的劉拴柱劉主任了。
他身后跟著倆同樣穿工裝的年輕干事,腰板挺得筆直。
再后面,就是劉海中那得意洋洋的胖臉,旁邊站著眼神像鉤子一樣往屋里瞟的賈張氏。
還有一堆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街坊鄰居。
“陸少平同志是吧?”劉拴柱開口,聲音不高,但帶著股公事公辦的味兒,眼神掃過來,像在打量一件物品。
“接到劉海中和賈張氏兩位同志的實名舉報,說你涉嫌盜竊廠里鋼料?!?/p>
“最近廠里也確實有物資失竊的情況,正在調(diào)查。對此,你有什么要說的?”
劉拴柱話音剛落,劉海中那肥厚的腮幫子就抖起來了,搶先一步,一副痛心疾首的腔調(diào):“少平啊!”
“你看,劉主任都親自來了,這可不是小事兒,你就別再硬撐著了!”
“聽二大爺一句勸,趕緊承認了,把東西交出來。”
“劉主任看在你年輕,又是初犯的份上,興許還能從輕處理,別一條道兒走到黑啊!”
賈張氏立刻跟上,拍著大腿,唾沫星子都快噴到陸少平臉上了:“就是就是?!?/p>
“孩子啊,你爹媽走得早,留下你這么個獨苗,我們這些老街坊看著你長大的,能害你嗎?”
“這不都是為你好嗎?你趕緊認了,別耽誤劉主任工作?!?/p>
“偷公家的東西,那可是大罪過,你才多大,以后的日子還長著呢!”
陸少平眼皮都沒抬一下,嘴角扯出個譏諷的弧度,聲音不高,但字字清楚砸在地上。
“劉主任,我陸少平雖然爹媽走得早,但從小就知道一個理兒。餓死不吃偷來食,凍死不拆公家屋!”
“我是三級鉗工,堂堂正正靠手藝吃飯。廠里發(fā)的工資,夠我一個人吃飽穿暖,還有富余?!?/p>
“我有自己的房子住著,一人吃飽全家不餓,我偷那幾十斤鋼料干嘛?賣了換錢?”
他說著,眼神有意無意地掃過賈張氏。
“我又不像某些人,家里養(yǎng)著個半大小子,賊手賊腳?!?/p>
“見天兒惦記別人家鍋里的油星兒,那點工資怕是真不夠塞牙縫的!”
“家里揭不開鍋,可不就得想別的法子,走歪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