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嬌總裁的毒藥新娘商業(yè)聯(lián)姻嫁入顧家時,我就知道病嬌丈夫想殺我。
他每晚在牛奶里下毒,溫柔哄我喝下。 我假裝精神恍惚,暗中調(diào)換毒藥瓶。
他以為我瀕臨崩潰,在千萬觀眾前直播遺囑簽字儀式。 “林晚,簽了字,你就能解脫了。
” 我按下遙控器,大屏幕亮起他書房里的毒藥架。 “顧沉,該解脫的是你。
”指尖驟然一涼。一枚冰冷的指環(huán),沉甸甸地套上我的無名指。鉑金的冷光,
切割面銳利得像手術(shù)刀鋒,在宴會廳頂燈無情的照射下,折射出刺眼的光斑。
我下意識地瞇了瞇眼。那光,扎得眼底微微發(fā)澀。
視線順著那戴著白手套、此刻正優(yōu)雅收回的手往上移。顧沉。我的新郎。
顧氏集團年輕的掌舵人。一張臉,是上帝精雕細琢的杰作,輪廓分明,鼻梁高挺。此刻,
他唇角正噙著那副完美無瑕的、被無數(shù)財經(jīng)雜志譽為“商業(yè)貴公子典范”的微笑,溫潤如玉,
深情款款地凝視著我。他的眼睛,顏色是罕見的深琥珀,像兩塊凝固的蜜糖,
在璀璨燈光下流淌著令人沉溺的暖意?!傲滞?,”他的聲音低沉悅耳,
通過麥克風清晰地傳遍宴會廳每一個角落,帶著恰到好處的磁性,“從今往后,你是我的了。
”臺下瞬間爆發(fā)出雷鳴般的掌聲,混雜著賓客們艷羨的竊竊私語?!袄刹排?!
”“天作之合!”“林氏和顧氏,這下強強聯(lián)手了!
”空氣里彌漫著昂貴香檳的甜膩氣泡和無數(shù)香水混合的馥郁氣息,幾乎令人窒息。
我穿著那件價值連城的定制婚紗,層層疊疊的蕾絲和沉重的珠繡緊緊束縛著身體,
像一個被精心裝扮、等待獻祭的祭品。顧沉的手指滑落,極其自然地扣住我的手。
他的掌心干燥,溫度卻偏低,帶著一種無機質(zhì)的冰冷,透過薄薄的真絲手套傳來,
激得我皮膚表層瞬間泛起一層細小的顆粒。他拉著我,轉(zhuǎn)身面向滿堂賓客。鎂光燈瘋狂閃爍,
幾乎要將人灼傷。他微微側(cè)首,嘴唇湊近我的耳廓,溫熱的氣息拂過敏感的皮膚。
“我的晚晚,”他低語,聲音輕得像情人間的呢喃,只有我能聽清,“真美。
”那語調(diào)溫柔得能滴出水來。我的胃猛地抽搐了一下,一股冰冷的寒意,順著脊椎急速爬升,
瞬間凍結(jié)了四肢百骸。那感覺如此熟悉,如此……危險。我知道這副深情款款的皮囊下,
包裹著怎樣扭曲、偏執(zhí)、冰冷的靈魂。這樁始于純粹商業(yè)利益的聯(lián)姻,從談判桌的第一天起,
就彌漫著無聲的硝煙。顧沉那雙深琥珀色的眼睛里,偶爾會掠過一絲極快、極難捕捉的暗芒,
像毒蛇在草叢中悄然探出信子,帶著純粹的、對獵物的審視和掌控欲。他想要的,
從來不只是林氏的助力。他想要的,是我消失。儀式結(jié)束,
回到顧家那座龐大、華麗、卻空曠冰冷得像博物館的別墅,已是深夜。
傭人們悄無聲息地退下。主臥里只剩下我和他。巨大的空間里,
只有中央空調(diào)發(fā)出單調(diào)的低鳴。顧沉解著領(lǐng)結(jié),動作不緊不慢?!袄哿税??”他問,
語氣是恰到好處的關(guān)懷,“我去給你熱杯牛奶,助眠?!薄班?。”我低低應(yīng)了一聲,
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走到巨大的落地鏡前,我緩緩摘下繁復(fù)沉重的頭紗,
指尖微微顫抖。鏡中的女人,妝容精致,眉眼如畫,
卻掩不住眼底深處那一抹揮之不去的倦怠和……警惕。腳步聲遠去。我立刻轉(zhuǎn)身,
目光銳利如鷹隼,迅速掃過這間陌生的、屬于“顧太太”的奢華臥室。
水晶吊燈折射著冰冷的光,昂貴的手工地毯吸走了所有聲音,厚重的絲絨窗簾隔絕了外界。
每一個細節(jié)都彰顯著主人的財富與地位,也像一座無形的牢籠。幾分鐘后,顧沉回來了。
他換下了禮服,穿著絲質(zhì)的深色睡袍,手里端著一個精致的骨瓷杯,裊裊熱氣升騰,
帶著牛奶特有的醇香。他臉上依舊掛著那抹溫柔得無懈可擊的笑意,一步步走近?!皝?,
晚晚,喝了它,好好睡一覺?!彼麑⒈舆f到我面前,深琥珀色的眼眸專注地看著我,
仿佛滿心滿眼只有我一人。燈光落在他眼底,那蜜糖般的色澤深處,
似乎有某種難以言喻的暗流在緩緩涌動。我接過杯子,溫熱的觸感從杯壁傳來。
牛奶的香氣濃郁。我垂下眼睫,看著杯中純白的液體。那看似無害的乳白之下,
潛藏著怎樣的深淵?我抬起頭,對上他溫柔的目光,嘴角努力牽起一個虛弱的弧度。“謝謝。
”我輕聲說,然后,在他專注的、帶著某種隱秘期待的凝視下,將杯子湊近唇邊。
溫熱的液體滑過喉嚨,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極其微弱的、不屬于牛奶本身的苦澀回甘。
那味道轉(zhuǎn)瞬即逝,快得像一個錯覺。顧沉看著我喝下,眼底深處那抹暗流似乎平息了些許,
滿意地漾開更深的笑意。他抬手,極其自然地替我理了理頰邊一縷垂落的發(fā)絲,
指尖若有似無地擦過我的耳垂,帶著冰冷的觸感?!巴戆?,我的晚晚。”他的聲音,
溫柔得像裹了蜜糖的毒藥?!巴戆??!蔽曳畔驴毡p聲回應(yīng)。他離開后,
主臥厚重的門無聲合攏。世界瞬間被隔絕在外,只剩下令人窒息的死寂。
剛才強壓下的那股反胃感猛地翻涌上來,喉嚨口一陣火燒火燎的灼痛。我捂住嘴,
踉蹌著沖進相連的豪華浴室,“砰”地一聲反鎖上門。
冰冷的意大利大理石地面透過薄薄的絲絨拖鞋傳來寒意。我撲到光潔如鏡的洗手臺前,
手指毫不猶豫地探入喉嚨深處,用力摳挖。胃部劇烈地痙攣、收縮,
一陣陣令人作嘔的抽搐后,剛剛喝下的溫牛奶混合著胃酸,猛地噴涌而出,
濺落在潔白的陶瓷盆壁上,留下刺目的污跡。我劇烈地咳嗽著,生理性的淚水模糊了視線。
抬起頭,巨大的鏡面映出一張蒼白如鬼的臉。冷汗浸濕了額發(fā),一縷縷狼狽地貼在皮膚上,
精心描繪的妝容被淚水暈開,眼線糊成一片,在眼下拖出兩道可怖的黑痕。嘴唇褪去了血色,
微微顫抖著。鏡中的女人,眼神卻像淬了寒冰的刀鋒,銳利、清醒,燃燒著冰冷的火焰,
與那狼狽虛弱的表象格格不入。不能吐盡。我知道。我必須讓足夠分量的毒素留在體內(nèi),
才能制造出顧沉想要看到的“效果”。但也不能全盤接受。這是一場與死神共舞的精密測量。
我擰開水龍頭,冰冷的水流嘩嘩作響。我俯身,大口大口地漱口,
直到口腔里那股令人作嘔的甜膩苦澀被沖刷干凈。冰冷的水刺激著神經(jīng),
強行壓下身體的不適和翻涌的恐懼。鏡子里的女人眼神愈發(fā)堅毅,那是一種被逼到絕境后,
孤注一擲的兇狠。顧沉。他在觀察。他像一只極有耐心的蜘蛛,精心編織著捕食的網(wǎng),
等待著獵物在毒液的作用下一點點虛弱、沉淪、最終失去所有掙扎的力氣。而我,
必須比他更有耐心,比他更善于偽裝。這場致命的游戲,剛剛開始。奢華空曠的別墅,
時間仿佛被昂貴的骨瓷和絲絨地毯吸走了聲音,只剩下一種粘稠滯重的流淌感。
顧沉那“助眠牛奶”的儀式,如同某種陰魂不散的詛咒,每晚準時降臨。骨瓷杯溫熱的觸感,
牛奶虛偽的醇香,和他深琥珀色眼眸中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溫柔凝視,
構(gòu)成了我囚籠中每日重復(fù)的噩夢。我像一個最敬業(yè)的演員,
揣摩著劇本上“受害者”應(yīng)有的每一個細節(jié)。白天,在別墅偶爾露面的傭人面前,
我努力維持著顧太太應(yīng)有的優(yōu)雅與平靜,只是偶爾會“不經(jīng)意”地走神,
對著窗外一株開敗的薔薇發(fā)呆,指尖無意識地絞緊昂貴的絲質(zhì)餐巾,留下無法撫平的褶皺。
當傭人輕聲詢問時,我會像是猛地驚醒,露出一個短暫而茫然的微笑,然后迅速低下頭,
掩飾眼底那份刻意營造的空洞和疲憊。夜晚,則是主戰(zhàn)場。喝了牛奶后不久,
那殘留的毒素便開始在體內(nèi)發(fā)作。起初是難以抗拒的沉重倦意,仿佛骨頭都被抽走了。
緊接著,是針扎似的頭痛,太陽穴突突地跳。有時,眼前的光影會微微扭曲,
耳邊會毫無征兆地響起尖銳的嗡鳴,如同指甲刮過玻璃。胃里翻江倒海,惡心感如影隨形。
每當這時,顧沉總會出現(xiàn)得恰到好處。他會坐在床邊,用他那冰涼的手指,
以一種近乎虔誠的姿態(tài),輕柔地按壓我的太陽穴。他的動作那么溫柔,眼神那么專注,
像一個最體貼的丈夫在照顧生病的妻子??芍挥形夷芨杏X到,他指尖傳來的溫度,
冷得像寒冰。他溫熱的呼吸拂過我的額角,帶來的不是暖意,而是毒蛇吐信般的粘膩陰冷。
“又頭疼了?”他低語,聲音輕得像嘆息,帶著濃濃的憐惜,“別怕,晚晚,我在。喝了藥,
好好睡一覺就會好的?!?他口中的“藥”,就是那每晚一杯的毒奶。我閉著眼,
身體微微顫抖,牙關(guān)緊咬,忍受著真實的生理不適和內(nèi)心翻涌的冰冷恨意。我必須演下去。
在他面前,我允許自己流露出痛苦和脆弱——頭痛時蜷縮成一團,
發(fā)出壓抑的呻吟;被突如其來的幻聽驚嚇時,猛地抓住他的衣袖,
眼神驚恐地四下張望;甚至在一次“嚴重發(fā)作”時,
失手打碎了他書房里一只昂貴的清代官窯瓷瓶?!斑旬敗?/p>
” 清脆刺耳的碎裂聲在死寂的書房里炸開。我像是被這聲音嚇壞了,猛地后退一步,
撞在沉重的紅木書桌上,身體控制不住地發(fā)抖,臉色慘白如紙,
眼神渙散地看著地上那攤價值連城的碎片,嘴唇哆嗦著,卻發(fā)不出任何完整的聲音。
顧沉就站在幾步之外。他沒有立刻上前,也沒有因損失而慍怒。他只是靜靜地看著我,
深琥珀色的眼眸里,翻涌著一種極其復(fù)雜難辨的情緒。那里面有審視,有評估,
像科學家在觀察實驗體的反應(yīng)。但更深的地方,在那溫柔的假象之下,
我捕捉到了一絲……極其細微的滿意?如同獵人看到獵物終于踏入了精心布置的陷阱邊緣。
那滿意,轉(zhuǎn)瞬即逝,快得幾乎讓人以為是錯覺。隨即,
他臉上便浮起恰到好處的擔憂和一絲無奈。他快步走過來,小心翼翼地避開地上的碎片,
伸出手臂將我輕輕攬入他冰冷的懷抱。“沒事了,晚晚,沒事了。”他輕拍著我的背,
下巴抵著我的發(fā)頂,聲音低沉而安撫,“一個瓶子而已,碎了就碎了。你沒事就好。
他的懷抱帶著淡淡的冷杉氣息和他身上特有的、那種混合著消毒水與昂貴古龍水的冰冷味道,
讓我胃里又是一陣翻攪。“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埋首在他胸前,
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和恰到好處的哽咽,身體依舊在輕微地顫抖,
“我…我不知道怎么了…頭好暈…”“我知道,我知道?!彼麥責岬暮粑鬟^我的耳廓,
帶著一種令人作嘔的親昵,“累了,精神不好。別怕,有我在?!彼麚Ьo了我,
冰冷的懷抱像鐵箍。在他看不見的角度,我的眼神死死盯著地板上那片最鋒利的青花瓷碎片,
映出我眼底一片冰冷的清明和洶涌的殺意??炝耍櫝?。你的得意,不會太久了。
我感受著他胸膛冰冷的震動,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用那尖銳的疼痛提醒自己保持清醒。機會,
總是青睞于最耐心也最絕望的獵人。顧沉的書房,是這座華麗囚籠里的絕對禁地。
厚重的紅木門常年緊閉,里面存放著顧氏集團最核心的機密,也藏著顧沉最陰暗的秘密。
我早就注意到,他每次進去,都會極其謹慎地反鎖房門。那扇門,像一道冰冷的閘門,
隔絕著真相。然而,再嚴密的堡壘,也總有疏于防范的一刻。那是一個悶熱的午后,
雷雨將至??諝庹吵淼萌缤痰挠湍?,壓得人喘不過氣。別墅里異常安靜,
傭人們似乎都去了偏樓。我“精神恍惚”地晃悠到二樓書房附近,
像一個被無形絲線牽引的夢游者。厚重的絲絨窗簾半掩著,光線昏暗。就在這時,
那扇緊閉的紅木門內(nèi),突然傳來一陣極其壓抑、仿佛從胸腔深處擠出來的咳嗽聲。
聲音破碎、嘶啞,帶著一種難以忍受的痛苦,斷斷續(xù)續(xù),卻固執(zhí)地穿透了厚重的門板。顧沉?
他在里面?而且……聽起來很不對勁?前所未有的虛弱?我的心猛地一跳,
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緊。腳步無聲地頓住,身體貼在冰冷的墻壁轉(zhuǎn)角陰影里,屏住了呼吸。
那咳嗽聲持續(xù)了足足一兩分鐘,才漸漸平息下去,只剩下粗重急促的喘息。緊接著,
是門鎖輕微的“咔噠”聲——是解鎖的聲音!機會!電光火石間,這個念頭如同驚雷般炸響!
身體的反應(yīng)快于思維,我?guī)缀跏菓{借著本能,像一道無聲的影子,
瞬間閃身躲進了旁邊一個放置清潔工具的小隔間里。隔間的門虛掩著,
只留下一條狹窄的縫隙,剛好能窺視書房門口。紅木門被從里面拉開了一條縫。
顧沉的身影出現(xiàn)在門口。他背對著我,扶著門框,身形似乎有些佝僂,不復(fù)平日的挺拔優(yōu)雅。
他微微側(cè)過頭,似乎在確認走廊無人。就在他側(cè)臉的瞬間,我看到了他蒼白的臉色,
還有額角細密的冷汗。他深琥珀色的眼眸深處,
似乎也染上了一層不同尋常的疲憊和……陰郁?他很快關(guān)上了門,但并沒有立刻落鎖!
他只是虛掩著,然后腳步有些虛浮地朝著主臥的方向走去,大概是去休息了。
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擂動,幾乎要撞碎肋骨。血液奔涌的聲音在耳畔轟鳴。就是現(xiàn)在!
我像一只蟄伏已久的獵豹,無聲而迅猛地從藏身處滑出。沒有一絲猶豫,
手指搭上冰冷的黃銅門把,輕輕一推——門開了!
混合著陳舊紙張、昂貴雪茄以及某種……難以形容的、淡淡的化學藥劑味道的氣息撲面而來。
巨大的書房內(nèi)部光線昏暗。我閃身進去,反手將門虛掩至剛才他離開時的狀態(tài)。
沒有時間打量這象征著權(quán)力和財富的空間,我的目光如同精準的探針,
瞬間鎖定了那張巨大的紅木書桌。直覺告訴我,秘密就在那里。我撲到書桌前,
動作迅疾而無聲。桌面寬大整潔,只有一臺合上的筆記本電腦和一個筆筒。
我的手指在桌面邊緣摸索,指腹劃過冰涼光滑的木料。突然,在靠近他座椅扶手內(nèi)側(cè)下方,
一個極其隱蔽的位置,指尖觸感傳來極其細微的異樣——一道幾乎看不見的縫隙。找到了!
我蹲下身,手指沿著那道縫隙仔細摸索。那是一個極其精巧的暗格!沒有鎖孔,
似乎需要特定的按壓方式才能開啟。我強迫自己冷靜,
回憶著顧沉平日坐在這里時手肘習慣擺放的位置。嘗試了幾個角度和力度后,
只聽極其輕微的“咔”一聲輕響,暗格的蓋板無聲地彈開了一線!
一股更濃烈的、混合著薄荷腦和某種苦杏仁氣息的化學藥劑味道猛地逸散出來。暗格不大,
里面靜靜躺著兩個一模一樣、沒有任何標簽的深棕色玻璃小瓶。我的呼吸瞬間停滯。
就是它們!心臟狂跳,血液在耳膜里奔流的聲音蓋過了一切。我顫抖著伸出手,
拿起其中一個瓶子。玻璃瓶身冰涼刺骨。瓶蓋是特制的旋轉(zhuǎn)按壓式。
我小心翼翼地擰開一條縫,湊近鼻端——一股極其微弱、卻無比熟悉的甜膩苦澀氣息,
混合在薄荷腦的清涼里,鉆入鼻腔!沒錯!就是每晚牛奶里那股該死的味道!沒有時間猶豫,
沒有時間恐懼。我飛快地從自己睡袍寬大的口袋里,
掏出早已準備好的“道具”——一瓶同樣規(guī)格的深棕色瓶,
里面裝著我用維生素片精心研磨成粉、再兌入純凈水和微量無害食用色素調(diào)制的“贗品”。
顏色、粘稠度,我都反復(fù)試驗過,力求以假亂真。手指因為極度的緊張和興奮而微微顫抖,
卻異常穩(wěn)定。我迅速擰開顧沉的原瓶瓶蓋,又擰開我的“贗品”。
將原瓶里那粘稠、散發(fā)著致命甜香的淡褐色液體,
小心翼翼地倒入我?guī)淼囊粋€微型密封容器里。然后,
再將我調(diào)制的、同樣顏色和粘稠度的維生素溶液,一滴不剩地灌入那個空出來的原瓶。最后,
擰緊瓶蓋,將兩個瓶子按照原樣放回暗格?!斑菄}?!卑蹈裆w板嚴絲合縫地關(guān)上,
仿佛從未被開啟過。做完這一切,我迅速退離書桌,將椅子推回原位,
抹去一切可能留下的痕跡。書房里依舊昏暗,只有窗外隱約傳來的雷聲悶響。
我最后看了一眼那暗格的位置,眼神冰冷如鐵。顧沉,你的毒藥,該換換口味了。
我如同幽靈般退出書房,輕輕帶上門,確保它恢復(fù)成顧沉離開時的虛掩狀態(tài)。
轉(zhuǎn)身走向主臥的方向,腳步虛浮,眼神重新變得“恍惚”起來,
仿佛剛才那個行動如風、眼神銳利的女人從未存在過。只有我自己知道,掌心里,
那微型密封容器冰冷的觸感,像一塊烙鐵,烙印著復(fù)仇的起點。
暗格的秘密像一顆投入死水的石子,在我心中激起冰冷的漣漪,卻并未帶來絲毫輕松。
真正的較量,才剛剛開始。顧沉是個極端敏銳且控制欲深入骨髓的瘋子,
任何細微的變化都可能引起他病態(tài)的警覺。我必須將這場“精神崩潰”的大戲,
推向一個他無法抗拒、也無法中途叫停的高潮。于是,我的“癥狀”在顧沉面前,
開始“顯著惡化”。晚餐的刀叉會“不經(jīng)意”地從我顫抖的手中滑落,
撞擊在昂貴的骨瓷餐盤上,發(fā)出刺耳的噪音。顧沉只是微微蹙眉,
隨即換上包容的淺笑:“沒關(guān)系,晚晚,讓傭人收拾。”他親自拿起餐巾,
溫柔地替我擦拭指尖并不存在的污漬,動作輕柔得像對待易碎的琉璃。
只有我捕捉到他眼底深處一閃而過的、評估獵物狀態(tài)的專注。清晨,
我會“夢魘”驚叫著醒來,冷汗浸透睡衣,瞳孔渙散地瞪著天花板,大口喘氣,
仿佛剛從地獄邊緣掙扎回來。顧沉總會第一時間出現(xiàn)在床邊,
將我冰冷的身體擁入他同樣冰冷的懷抱,輕拍著我的背,低聲安撫,像哄著一個受驚的孩子。
他的懷抱沒有溫度,只有一種令人窒息的、帶著消毒水味的占有欲?!皠e怕,我在。
只是噩夢?!彼穆曇舻统粒瑤е呙甙愕哪Я?。可我知道,這些“噩夢”的素材,
正是他每晚精心調(diào)配的毒液所滋養(yǎng)的。我開始長時間地坐在臥室飄窗的陰影里,
對著窗外顧家巨大卻死氣沉沉的花園發(fā)呆。陽光透過玻璃,
在我蒼白的臉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斑。顧沉有時會悄然出現(xiàn)在門口,倚著門框,
靜靜地注視著我。那目光沉甸甸的,帶著審視、評估,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興奮?
如同藝術(shù)家在欣賞自己即將完成的、最扭曲的杰作?!巴硗?,”他會這樣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