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交易?不是協(xié)議?是……真正的?巨大的沖擊讓她徹底失去了思考能力,
只能呆呆地站在那里,如同被施了定身咒,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只剩下自己那震耳欲聾的心跳聲,如同擂鼓,敲擊著那扇被強行封閉已久的心門。
慶功宴那晚如同投入深湖的石子,漣漪不斷擴散,最終歸于一種詭異的平靜。
商牧野撕毀協(xié)議、當眾宣告的舉動,在圈內(nèi)掀起了滔天巨浪,各種版本的流言甚囂塵上。
然而風暴中心的商家主宅,卻陷入了一種微妙的、心照不宣的沉默。
溫晴搬離了走廊盡頭那間客房。沒有隆重的儀式,也沒有刻意的宣告。
只是在某個陽光晴好的上午,周延帶著幾個沉默高效的傭人,將她的物品,一件件、安靜地,
挪回了主臥——那間曾在新婚夜給予她無盡冰冷和疏離的房間。巨大的空間依舊空曠,
冷色調(diào)的裝潢依舊硬朗。但空氣中似乎有什么東西不一樣了。
商牧野的衣物占據(jù)了衣帽間大半空間,
他的氣息——清冽的雪松混合著淡淡的煙草味——無聲地滲透在每一個角落,
強勢地宣告著主權。溫晴站在臥室中央,看著傭人將她的幾本書放進靠窗的閱讀角,
看著梳妝臺上并排放置的、屬于兩個人的簡單洗漱用品,一種強烈的不真實感再次攫住了她。
“真正的商太太”……這五個字像魔咒,日夜在她心頭盤旋。她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商牧野。
他依舊很忙,早出晚歸是常態(tài)。但有些細節(jié)在悄然改變。
他不再刻意避開與她共進晚餐的時間。有時深夜回來,腳步聲不再直接消失在主臥門后,
而是會先去書房處理一會兒公務。偶爾,他會在她蜷在沙發(fā)上看書時,無聲地坐在另一頭,
打開他從不離身的平板電腦。偌大的空間里,只剩下書頁翻動和指尖劃過屏幕的細微聲響,
竟奇異地不顯尷尬,反而流淌著一種令人心安的靜謐。他依舊話不多,甚至稱得上寡言。
但溫晴能感覺到,那道落在她身上的、審視而冰冷的目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
是一種更深沉、更難以捉摸的專注。有時她會撞上他凝視自己的眼神,深邃得如同古井,
里面翻涌著她看不懂的情緒,讓她心尖發(fā)顫,慌忙移開視線。
日子就在這種微妙而平穩(wěn)的節(jié)奏中滑過。溫晴開始接手溫氏集團的部分工作,
在商牧野派來的專業(yè)團隊協(xié)助下,一點一點地梳理著這個劫后余生的家族企業(yè)。
忙碌讓她充實,也讓她暫時壓下了心頭那團亂麻。只是夜深人靜,
看著身邊沉睡的男人冷硬的側(cè)臉輪廓,那份撕毀的協(xié)議和他那句石破天驚的話語,
總會不受控制地浮現(xiàn)。轉(zhuǎn)眼,到了她的生日。沒有盛大的派對,沒有喧囂的賓客。
商牧野似乎也忘了這件事,一大早就去了公司。溫晴心里說不出是失落還是釋然。也好,
這樣……更符合他們之間這種難以定義的關系吧?她自嘲地想著,
強迫自己專注于電腦屏幕上溫氏下季度的預算報表。夜幕降臨,華燈初上。
周管家恭敬地請她下樓用餐。餐廳里,長長的餐桌上只擺著兩份精致的餐點,
蠟燭在銀質(zhì)燭臺上靜靜燃燒,跳躍著溫暖的光暈。商牧野已經(jīng)回來了,
脫去了白日里冷硬的正裝外套,只穿著質(zhì)地柔軟的深灰色羊絨衫,坐在主位,
暖黃的燭光柔和了他過于冷硬的輪廓?!白??!彼а劭聪蛩?,聲音是一貫的低沉平穩(wěn)。
溫晴依言坐下,心中那點隱秘的期待被現(xiàn)實壓了下去。果然,只是尋常的一頓晚餐。
她安靜地拿起刀叉,切割著盤中的牛排,味同嚼蠟。燭光跳躍,
映照著對面男人沉默用餐的側(cè)臉,氣氛安靜得有些凝滯。晚餐結束,傭人無聲地撤下餐具。
商牧野拿起餐巾,慢條斯理地擦了擦嘴角,動作優(yōu)雅而從容。他抬眼,目光落在溫晴臉上,
深邃的眸子里映著跳動的燭光。“禮物?!彼院喴赓W,對著侍立一旁的周延微抬了下頜。
周延立刻上前,雙手將一個看起來極其普通、沒有任何標識的牛皮紙文件袋,
輕輕放在溫晴面前的桌面上。溫晴的心跳漏了一拍。禮物?他記得?
她看著那個樸素的、甚至顯得有些過于隨意的文件袋,有些困惑。以商牧野的手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