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陌生又熟悉的ID——“硯池墨”。頭像，正是那個背靠頭像框的孤零零的宇航員。

心臟狂跳，血液沖上頭頂，指尖發(fā)涼，泛起一點點麻木。

一股說不清是憤怒、羞恥還是被窺破隱秘的恐慌攫住了我。我抓起手機，

沖動地?fù)芡岁惓幍腝Q電話。幾乎是瞬間接通?！肝?？」他的聲音透過聽筒傳來，

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和沙啞。「陳硯?！刮衣牭阶约郝曇粼诙?，

「灰燼森林……你怎么找到的？」那邊沉默了幾秒，只有細(xì)微的呼吸聲。

「我是干通訊偵察的，只要我想，只要在互聯(lián)網(wǎng)上，沒什么找不到的?！埂杆裕@幾年，

你不僅每天看我空間。還挖地三尺，把我那些……見不得光的東西都翻出來？」

冰冷的嘲諷裹著尖銳的痛楚，「看我過得有多糟糕，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你高高在上的憐憫心是不是特別滿足？」「林溪」，他的聲音陡然變調(diào)，

帶著一種被刺傷的急切，「不是你想的那樣」。「那是怎樣？！」我?guī)缀跏窃诤?，「陳硯?/p>

分手是我提的，聯(lián)系方式是我刪的！我把自己搞成那樣，狼狽不堪！

我發(fā)在沒人知道的小號就是不想讓任何人看到！你懂不懂什么叫界限？！」「對不起——」

他的聲音也激動起來，壓抑了七年的情緒終于找到了缺口?！肝抑恢?，你把自己關(guān)起來了。

你切斷了所有聯(lián)系，我找不到你了！林溪！我找不到你了！」最后一句，幾乎是吼出來的，

帶著沉重的、破碎的哽咽。電話兩端只剩下情緒崩潰過后的喘息。

窗外的雨不知何時下了起來，敲打著玻璃，噼啪作響。11長久的沉默后，他先開了口。

聲音疲憊而沙啞，像在沙漠中跋涉已久的迷途者。「林溪，我沒有嘲笑，沒有憐憫。

我只是……害怕。」「怕什么？！」「怕失去你」，陳硯的聲音幾乎是在顫抖。

「你回學(xué)校那天，我去了你學(xué)校門口。下著大雨，我在街對面站了很久。你臉色白得像紙，

一點血色都沒有。眼睛沒有焦點……像個、一碰就碎的玻璃娃娃?！顾穆曇暨炝艘幌拢?/p>

「那一刻我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