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門無聲閉合,隔絕了外界所有的窺探與議論。黑金懸浮車啟動,平穩(wěn)地匯入車流,如同投入深海的墨滴,無聲無息。
車窗緩緩降下,傍晚微涼的風撩起裴歌額前幾縷碎發(fā)。
云燼側目瞥了他一眼,指尖在方向盤上無意識敲擊兩下,突然開口:“今晚回我那兒?”
裴歌微怔,轉頭看他:“嗯?”清澈的眼眸里映著流動的街燈。
“廚房那袋西蘭花,”云燼語氣平淡,仿佛在陳述軍務,“我試了三次,炒出來總像水煮草?!彼D了頓,視線掃過裴歌修長干凈的手指,“你炒的干蒜末……比我香?!?/p>
裴歌:“……”
短暫的沉默在車廂里彌漫。裴歌微微偏頭,目光沉靜地落在云燼臉上,唇角帶著慣有的溫和弧度,語調卻像在審議重要提案:“所以,云少將特意來接我,是指望我回去……下廚?”
“當然不止?!痹茽a干脆利落地否定。他放松地靠在椅背上,側過身,目光灼灼地鎖住裴歌,唇邊噙著一抹笑意,眼底卻藏著不容錯辨的、近乎狡黠的堅持,“我接你,是在履行搭檔的基本義務?!?/p>
“怎么?”他慢悠悠地反問,語氣輕巧得像在談論天氣,“只能我去你家?裴議員對我家……應該熟得閉著眼都能走?!彼掍h一轉,狀似無意地補充,尾音卻微微下沉,“當年你住過的那間屋子,我可是親手收拾干凈的……當然,晚上不能分床睡?!边@句話他說得清晰,帶著一絲不容置喙的暗示。
裴歌笑了笑,表情依舊溫和淡然,沒有直接回應。但云燼太熟悉他了——那細微的、幾乎難以察覺的回避姿態(tài),無聲地宣告了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