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崩裂成幾顆失控的珠子,噼啪墜落井中。失敗帶來的沮喪如同冰冷的井水澆頭而下。
白娘子卻只是淡淡看著:“凡人心念如猿馬,散亂不定??厮纯匦?。
何時你的心念能如這古井之水,深靜不起微瀾,何時方能驅(qū)水自如。”日復一日,
我在天井這方寸之地苦修。研讀艱澀的《水元真解》,反復練習控水,
每一次意念的潰散都帶來水球的崩解,如同一次次對心神的鞭笞。最難的是“感氣”。
白娘子要求我盤坐井邊,閉目凝神,去感應天地間那無形無質(zhì)的水元之氣。起初,
周圍只有死寂的悶熱。漸漸地,在極致的專注與無數(shù)次失敗后的沉淀中,
我仿佛“聽”到了——一絲絲極其微弱、冰涼滑潤的“氣”,如同億萬條無形的游魚,
在灼熱的空氣縫隙中艱難穿行。它們仿佛擁有生命,
濁工業(yè)廢氣與無處不在的電磁波場(那些看不見的現(xiàn)代科技之網(wǎng))充滿了天然的畏懼與排斥。
捕捉它們,引導它們,如同在驚濤駭浪中徒手捕捉最靈活的銀魚,耗盡心神,
收獲卻微乎其微??嵯脑谙s聲嘶鳴中走向極致。一天傍晚,
白娘子凝望西方天際久久燃燒的、猶如熔金般的火燒云,眉頭緊鎖,
素來平靜的眼底掠過一絲凝重:“‘旱魃’之氣已成,戾氣深重,此城大劫將至。
” 她轉(zhuǎn)身,語氣帶著前所未有的肅然,“‘聚云符’與‘化雨訣’,今日需得強記于心。
時不我待?!蹦峭恚椟S的燈光下,
我耗盡心力描摹著帛書上最后幾道繁復到令人目眩的符箓軌跡,
口中默誦著拗口如天籟的咒言,汗水浸透了衣衫,每一筆每一念都重若千鈞。
2.就在這迫在眉睫的關(guān)頭,老城區(qū)拆遷的推土機如同鋼鐵巨獸,裹挾著煙塵與喧囂,
轟然闖入了這片遺世獨立的清涼結(jié)界。巨大的噪音如同實質(zhì)的錘子,
狠狠砸在天井上方那層維系著清涼與穩(wěn)定的無形水膜結(jié)界上。嗡——!
刺耳的、如同玻璃瀕臨破碎的尖銳顫鳴驟然響起,整個空間劇烈震蕩!芭蕉葉瘋狂亂抖,
井水如沸般翻涌!白娘子臉色瞬間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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