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當(dāng)日，賓客滿座。
未婚妻蘇清月當(dāng)眾退婚，譏諷我凌驍是“廢物配不上天驕”。
我平靜撕碎婚書，漫天紅綢瞬間化作雪白休書：“今日是我休你?！?/p>
全場死寂時，冰冷機(jī)械音在我腦海炸響：【位面直播系統(tǒng)綁定成功！】
【新手任務(wù)：三日內(nèi)，當(dāng)眾擊敗趙天鷹?！?/p>
【任務(wù)獎勵：戰(zhàn)力增幅10%?！?/p>
【失敗懲罰：抹殺宿主?！?/p>
看著對面不可一世的趙天鷹，我笑了。
直播虐渣？這個金手指，我接了。
漫天紅彩，灼人眼目。雕梁畫棟的凌家正廳里，喧囂得幾乎要掀翻屋頂。
猩紅的地毯從高堂一直鋪到院門，燙金“囍”字在陽光下反射著刺目的光暈。賓客們錦衣華服，推杯換盞，臉上堆砌著程式化的笑意，恭維聲、談笑聲、絲竹管弦聲，混雜著濃郁的酒肉香氣，織成一張巨大而浮華的網(wǎng)。人人臉上都洋溢著一種心照不宣的、等著看戲的興奮。
這樁婚事，本就是云泥之別。一個是被家族視作累贅、經(jīng)脈淤堵、連基礎(chǔ)引氣訣都運(yùn)轉(zhuǎn)不暢的廢物凌驍；另一個，卻是蘇家如日中天、前途無量的天之驕女蘇清月。若非當(dāng)年凌驍那早已故去的祖父與蘇家老家主有過命的交情，定下這娃娃親，今日這場面，怕是連想都不敢想。
“時辰快到了吧？新郎官呢？”有人按捺不住，伸長了脖子往內(nèi)堂張望。
“急什么？好戲不怕晚?！迸赃叺娜诉攘丝诰?，眼神里帶著毫不掩飾的揶揄，“我倒要看看，凌家這小子，今天怎么把這‘高枝’給攀穩(wěn)嘍！”
角落陰影里，凌驍靜靜立著。一身嶄新的吉服紅得刺眼，襯得他本就略顯蒼白的臉龐更加沒有血色。喧鬧聲浪一波波沖擊著耳膜，那些或明或暗的嘲弄目光如同實(shí)質(zhì)的針，刺在皮膚上，帶來一陣陣麻木的鈍痛。他垂在身側(cè)的雙手，指尖深深掐進(jìn)掌心，留下幾道月牙形的白痕，又迅速被血液充盈。指甲的銳痛，成了此刻唯一能提醒他保持清醒的錨點(diǎn)。
他微微抬眼，目光穿透攢動的人頭，落在那扇緊閉的、通往內(nèi)院的雕花木門上。門后，就是那個即將成為他名義上妻子的女人。心口的位置，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攥緊了，每一次跳動都帶著滯澀的悶疼。五年了，那些模糊卻滾燙的、屬于少年人的期盼和憧憬，終究要被現(xiàn)實(shí)徹底碾碎。
“吉時已到——！”
禮官高亢尖利的唱喏聲，如同投入滾油的水滴，瞬間引爆了整個正廳。所有的喧嘩驟然拔高一個層級，無數(shù)道目光齊刷刷聚焦過來，帶著赤裸裸的審視與毫不掩飾的輕蔑，重重砸在凌驍身上。那目光仿佛有重量，壓得他肩膀微微一沉。
雕花木門“吱呀”一聲，緩緩洞開。
紅，鋪天蓋地的紅。
蘇清月在兩名俏麗侍女的攙扶下，緩緩步入正廳。她一身繁復(fù)華麗的大紅嫁衣，金線繡成的鸞鳳在裙擺上振翅欲飛，滿頭珠翠在燈火下折射出冰冷璀璨的光芒。蓋頭并未遮住她的面容，那張臉，確實(shí)當(dāng)?shù)闷稹疤祢湣倍?。肌膚勝雪，眉眼精致如畫，只是此刻，那精致的眉眼間凝結(jié)的并非新嫁娘的嬌羞，而是一種俯視塵埃般的冰冷與疏離。她的目光掠過滿堂賓客，最終定格在凌驍身上。
那目光，沒有絲毫溫度，只有一片深不見底的漠然，如同在審視一件令人厭棄的舊物。她唇角似乎極其細(xì)微地向上牽動了一下，帶出的弧度卻比寒冰更冷。
正廳內(nèi)鼎沸的人聲，如同被一只無形的大手驟然扼住喉嚨，瞬間死寂下來。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和燭火燃燒的噼啪輕響，在過分凝滯的空氣里顯得格外刺耳。所有人的眼睛都瞪得溜圓，無數(shù)道視線如同實(shí)質(zhì)的繩索，死死纏繞在正廳中央那對新人身上?？諝獬林氐萌缤痰你U塊，壓得人胸口發(fā)悶。
蘇清月的腳步停在了距離凌驍丈許之外。她微微抬著下巴，頸項(xiàng)線條優(yōu)美而高傲，目光自上而下地掃過凌驍身上那件嶄新的吉服，像在看一件蒙塵的贗品。
“凌驍?！?/p>
她的聲音響了起來。沒有新嫁娘的羞怯，沒有待嫁女的溫婉，只有一種刻意放緩的、淬了冰的清晰，每一個字都像冰珠子砸在青石板上，清脆、冰冷，足以穿透這片死寂，清晰地落入每一個豎起的耳朵里。
“這門親事，本就是一場錯誤。”她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奇異的穿透力，清晰地回蕩在落針可聞的大廳里，“一個連引氣訣都運(yùn)轉(zhuǎn)不了的廢人，一個注定只能仰望他人背影、在泥濘里掙扎的螻蟻……”
她的目光如同實(shí)質(zhì)的冰錐，刺向凌驍蒼白的臉，唇角那抹譏誚的弧度加深了，帶著一種徹底碾碎對方尊嚴(yán)的殘忍快意。
“如何配得上我蘇清月？”
“如何配得上我青云宗內(nèi)門弟子的身份？”
“如何配得上……這‘天驕’二字？”
“蘇清月”三個字從她口中吐出，帶著一種斬釘截鐵、與過去徹底切割的決絕。最后那句“天驕”，更是擲地有聲，如同宣告她與眼前這片泥濘之地再無半分瓜葛的檄文。
轟——！
短暫的、令人窒息的死寂后，正廳如同被投入了沸水的油鍋，瞬間炸開了鍋！
“嘶……竟是真的！蘇家小姐竟當(dāng)眾……”
“好狠！好絕！這下凌家……徹底成笑話了！”
“嘖嘖，凌驍這小子，臉皮往哪擱??？”
“早該如此！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活該！”
“蘇小姐不愧是青云宗高徒，行事果斷！”
議論聲、驚呼聲、幸災(zāi)樂禍的嗤笑聲、故作姿態(tài)的嘆息聲……如同無數(shù)只嗡嗡作響的毒蜂，瘋狂地涌入凌驍?shù)亩?。那些目光，也從之前的審視和輕蔑，徹底轉(zhuǎn)化成了赤裸裸的憐憫、嘲弄、鄙夷，如同無形的鞭子，狠狠抽打在他早已麻木的神經(jīng)上。
高堂之上，凌驍?shù)母赣H，凌家家主凌震山，一張臉先是漲成豬肝色，隨即又褪盡血色，變得慘白如紙。他放在扶手上的手劇烈顫抖著，指節(jié)因?yàn)橛昧Χ撼銮喟咨?，喉嚨里發(fā)出嗬嗬的聲響，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巨大的恥辱和憤怒幾乎要將他撕裂，他看著自己唯一的兒子站在那風(fēng)暴中心，承受著千夫所指，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頭，又被他死死咽了下去。凌家?guī)孜婚L老的臉色也陰沉得能滴出水來，眼神復(fù)雜，有憤怒，有無奈，更多的是對家族未來蒙塵的絕望。
而蘇家那邊，蘇清月的父親蘇遠(yuǎn)峰，臉上卻不見絲毫愧色，反而微微揚(yáng)起下巴，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仿佛女兒這番當(dāng)眾休夫，不僅不是恥辱，反而是為蘇家掙下了莫大的臉面，甩掉了一個沉重的包袱。他身邊幾位蘇家長老，更是捋著胡須，微微頷首，一副深以為然的模樣。
凌驍站在風(fēng)暴的正中心。
四周的喧囂、那些惡意的目光、高堂上父親絕望的顫抖、蘇家那邊毫不掩飾的鄙夷……所有的一切，都像是隔著厚厚的、渾濁的水幕傳來，變得模糊而遙遠(yuǎn)。
蘇清月那淬了冰的話語，每一個字卻如同燒紅的烙鐵，深深地、反復(fù)地燙在他的心口上。
“廢人……”
“螻蟻……”
“如何配得上……”
這些字眼在他腦海里瘋狂地旋轉(zhuǎn)、碰撞，帶來一陣陣尖銳的眩暈和深入骨髓的刺痛。血液似乎在這一刻徹底凍結(jié)，四肢百骸都僵硬麻木，唯有心口處那被反復(fù)灼燙的地方，傳來一陣陣令人窒息的悶痛，仿佛連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碎裂的內(nèi)臟。
他緩緩地、極其緩慢地抬起頭。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沒有預(yù)想中的暴怒、屈辱或者崩潰。只有一片深不見底的、冰冷的死寂。那雙曾經(jīng)或許還帶著一絲少年意氣的眼睛，此刻像兩口被抽干了所有生機(jī)的枯井，幽深，空洞，所有的情緒都被壓縮到了極限，沉淀成一種令人心悸的平靜。
他不再看蘇清月那張寫滿高傲與輕蔑的臉，目光越過她，落在了她身后侍立的一個錦袍青年身上。
趙天鷹。
蘇清月的師兄，青云宗內(nèi)門弟子中頗受器重的一位。此刻，他雙手抱臂，懶洋洋地斜倚在朱漆廊柱上，嘴角掛著一抹毫不掩飾的、看猴戲般的玩味笑容。那笑容里充滿了居高臨下的嘲弄和一種貓戲老鼠般的惡意。當(dāng)凌驍?shù)哪抗鈷哌^他時，他甚至挑釁般地?fù)P了揚(yáng)下巴，眼神里的輕蔑濃得幾乎要溢出來，無聲地傳遞著一個信息：看吧，廢物，這就是你的下場。
就是這個人。
五年間，每一次蘇清月來凌家，他幾乎都如影隨形。每一次，他看向凌驍?shù)难凵瘢既缤诳匆欢蚜钊俗鲊I的垃圾。每一次，他都會“無意”地釋放出一點(diǎn)點(diǎn)屬于聚氣境修士的威壓，如同無形的針，刺得凌驍頭痛欲裂，卻又無法言說。那些羞辱，那些刻意的刁難，那些在蘇清月默許甚至縱容下的惡意……一幕幕在凌驍眼前飛速閃過。
是他！
凌驍?shù)哪抗庠谀菑垖憹M惡意的臉上停留了一瞬，隨即又移開。他抬起手，動作有些僵硬，仿佛在抵抗著萬鈞重壓。手指，伸向了自己大紅色的吉服前襟。
“刺啦——！”
一聲極其突兀、極其刺耳的裂帛聲，如同驚雷般炸響在喧囂的正廳！
這聲音是如此尖銳、如此決絕，瞬間蓋過了所有的議論和嘲笑。所有人都像是被掐住了脖子，所有的聲音戛然而止，無數(shù)道驚愕的目光瞬間聚焦在凌驍?shù)氖稚稀?/p>
只見他雙手抓住自己吉服的前襟，用盡全力，狠狠向兩邊撕開！
堅韌的錦緞在他手下發(fā)出不堪重負(fù)的呻吟，應(yīng)聲而裂！鮮艷的大紅色被粗暴地撕裂，露出內(nèi)里素白的中衣。那裂口猙獰，如同他此刻被撕開的心。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所有人都懵了。蘇清月臉上的冰冷和高傲第一次出現(xiàn)了裂痕，她微微蹙起秀眉，眼中閃過一絲不解和隱隱的怒意。趙天鷹嘴角那抹玩味的笑容也僵住了，抱臂的姿勢下意識地放松，身體微微前傾。高堂上的凌震山猛地瞪大了眼睛，渾濁的眼里全是驚駭和不解。蘇遠(yuǎn)峰臉上的得意也凝固了，眉頭緊鎖。
凌驍?shù)膭幼鳑]有停下。他看也不看手中撕裂的紅色碎片，任由它們飄落在地。他的目光，死死地、如同兩道冰冷的鐵錐，釘在蘇清月那張絕美卻令人心寒的臉上。然后，他緩緩地，一字一頓地開口，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奇異的穿透力，清晰地響徹在死寂一片的正廳：
“蘇清月?！?/p>
他叫了她的全名，再無半分情意。
“你聽好。”
“今日——”
他頓了頓，每一個字都仿佛從齒縫里艱難地擠出，帶著千鈞的重量和冰冷的鐵銹味。
“非是你蘇清月退我凌驍?shù)幕椤?/p>
他猛地提高了音量，那聲音如同壓抑到極致的火山終于噴薄而出，帶著一種玉石俱焚的決絕和滔天的憤怒，震得大廳梁上的灰塵都簌簌落下：
“而是我凌驍——休！你??！”
“休”字出口的剎那，仿佛一道無形的敕令轟然降臨！
嗡——！
整個凌家正廳，乃至整個凌府大院，空間都發(fā)出了一聲不堪重負(fù)的、低沉的嗡鳴！懸掛在廳堂各處、廊檐之下、庭院樹梢的無數(shù)紅綢、紅燈籠、紅喜字……所有代表喜慶、代表姻緣、代表這場盛大婚禮的紅色飾物，在同一時間，毫無征兆地爆發(fā)出刺目的白光！
那光芒是如此強(qiáng)烈，如此純粹，如同無數(shù)個微小的太陽瞬間點(diǎn)燃！刺得所有人都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或用手臂遮擋。
光芒只持續(xù)了極其短暫的一瞬。
當(dāng)人們驚魂未定地再次睜開眼，眼前的一幕，讓他們的呼吸徹底停滯，大腦一片空白，如同被最恐怖的夢魘攫住！
紅，消失了。
徹徹底底地消失了！
入眼所見，唯有鋪天蓋地的白！
那些爆發(fā)出白光的紅綢、紅燈籠、紅喜字……全部褪盡了鮮艷，化作了一片片、一張張、一串串冰冷的、毫無生氣的慘白！
猩紅的地毯變成了刺目的慘白。高懸的“囍”字變成了巨大的、諷刺的“奠”字。廊下喜慶的紅燈籠變成了懸掛的白色喪燈。飄蕩的紅綢化作了垂落的慘白布幡。連蘇清月身上那件華麗奪目的紅嫁衣，也褪盡了顏色，變成了死氣沉沉的、令人心頭發(fā)冷的素白！仿佛一場盛大的婚禮，在瞬間被強(qiáng)行轉(zhuǎn)換成了肅殺的葬禮！
無數(shù)張巴掌大小的白色紙片，如同寒冬臘月最凜冽的暴風(fēng)雪，從大廳的穹頂、從那些褪色的布幡和燈籠中紛紛揚(yáng)揚(yáng)地飄落下來。
紙片如雪，覆蓋了猩紅的地毯（此刻也已慘白），覆蓋了賓客們?nèi)A貴的衣袍，覆蓋了杯盤狼藉的酒席，也覆蓋了蘇清月那身刺目的素白嫁衣，和她那張因震驚和難以置信而徹底失去血色的臉。
每一張紙片的正中央，都用一種仿佛蘊(yùn)含著無盡寒意與決絕的墨跡，寫著一個觸目驚心的大字——
“休！”
休！休！休！休！休！
千萬個“休”字，如同千萬道無聲的雷霆，帶著冰冷刺骨的審判意味，從四面八方，劈頭蓋臉地砸向蘇清月！將她所有的驕傲、所有的輕蔑、所有的“天驕”光環(huán)，瞬間砸得粉碎！
整個凌府，陷入了一片死寂的、慘白的冰雪世界。
蘇清月僵立在原地，如同被最惡毒的詛咒釘死。她的身體無法抑制地劇烈顫抖起來，比寒風(fēng)中最后一片枯葉還要脆弱。那張傾城的容顏上，所有的高傲、冰冷、鄙夷……所有精心構(gòu)筑的表情徹底崩塌，只剩下一種被剝光所有尊嚴(yán)、赤裸裸暴露在千萬道目光下的、極致的驚駭和難以置信的屈辱。慘白的休書紙片落在她烏黑的發(fā)髻上，粘在她素白的嫁衣上，像是一個個巨大的、無法擺脫的恥辱烙印。她嘴唇哆嗦著，想要尖叫，想要怒斥，想要撕碎這一切，卻連一個完整的音節(jié)都發(fā)不出來，喉嚨里只能溢出嗬嗬的、如同破風(fēng)箱般的喘息。那雙曾經(jīng)盛滿冰霜和俯瞰的眼眸，此刻只剩下被徹底碾碎的茫然和一種深入骨髓的恐懼。
趙天鷹臉上的玩味和嘲弄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他站直了身體，臉上第一次露出了凝重和一絲難以言喻的驚疑。他看著漫天飄落的“休”字，看著凌驍那死寂卻如同即將爆發(fā)的火山般的身影，一股莫名的寒意順著脊椎爬升。這小子……不對勁！
賓客們更是徹底石化。方才的幸災(zāi)樂禍、鄙夷、議論，統(tǒng)統(tǒng)被這詭異而恐怖的一幕徹底凍結(jié)在臉上。他們張著嘴，瞪著眼，如同泥塑木雕，連呼吸都忘記了。只有無數(shù)雙眼睛，在死寂的白色世界里瘋狂轉(zhuǎn)動，寫滿了驚駭欲絕和無法理解的恐懼。這……這根本不是人力所能及！凌驍……他做了什么？
凌震山猛地從主位上站了起來，身體搖晃，老淚縱橫，嘴唇哆嗦著，卻一個字也喊不出來，只有渾濁的淚水沿著深刻如溝壑的皺紋洶涌而下。是悲？是痛？是驚？還是對眼前這超乎想象一幕的茫然？
就在這絕對的、令人窒息的死寂和慘白之中——
一個冰冷、僵硬、毫無人類情感的機(jī)械音，突兀而尖銳地在凌驍?shù)哪X海最深處轟然炸響！那聲音是如此直接，如此蠻橫，如同億萬根冰冷的鋼針同時刺入他的靈魂！
【位面直播系統(tǒng)……綁定成功！】
【宿主身份確認(rèn)：凌驍?！?/p>
【新手強(qiáng)制任務(wù)發(fā)布！】
冰冷的字句，帶著不容置疑的規(guī)則之力，直接烙印進(jìn)凌驍?shù)囊庾R：
【任務(wù)內(nèi)容：三日內(nèi)，于公眾場合，正面擊敗青云宗內(nèi)門弟子趙天鷹。】
【任務(wù)獎勵：基礎(chǔ)戰(zhàn)力永久增幅10%?！?/p>
【任務(wù)失敗懲罰：宿主存在……抹殺?！?/p>
凌驍那如同枯井般死寂的瞳孔，在聽到“趙天鷹”這個名字的瞬間，猛地收縮！一股難以言喻的、混合著滔天恨意與徹骨寒意的激流，狠狠沖刷過他冰冷僵硬的心臟。
他緩緩地、極其緩慢地抬起頭。目光穿透漫天飄落的慘白“休”書，如同兩道淬了萬年寒冰的利箭，精準(zhǔn)無比地釘在了趙天鷹那張寫滿驚疑的臉上。
那張臉，此刻在凌驍?shù)难壑校で冃?，與過去五年間無數(shù)個屈辱、痛苦、被刻意刁難和惡意羞辱的瞬間重疊在一起。每一次對方釋放的威壓帶來的頭痛欲裂，每一次對方嘴角那抹看垃圾般的嘲弄，每一次在蘇清月默許下的刻意刁難……所有的畫面，所有的恨意，在這一刻，被腦海深處那個冰冷的“抹殺”二字徹底點(diǎn)燃！
一股前所未有的、近乎毀滅性的暴戾氣息，如同沉睡的兇獸驟然蘇醒，在凌驍死寂的軀殼深處瘋狂凝聚、咆哮！那并非源自新獲得的力量，而是被絕境和刻骨仇恨徹底點(diǎn)燃的靈魂之火！
趙天鷹被這道目光刺中，心頭猛地一跳。那眼神……不再是廢物螻蟻的麻木或憤怒，而是一種……一種仿佛來自九幽深淵的、要將一切焚燒殆盡的冰冷殺意！他下意識地后退了半步，體內(nèi)屬于聚氣境修士的靈力本能地運(yùn)轉(zhuǎn)起來，在體表形成一層微弱的防護(hù)光華，試圖抵擋那股無形的、令人心悸的壓迫感。
凌驍看著趙天鷹那如臨大敵、下意識防御的姿態(tài)，看著對方眼中一閃而逝的驚懼。
他沾著點(diǎn)點(diǎn)猩紅血跡的嘴角，在漫天慘白的背景下，極其緩慢地、極其清晰地……向上勾起了一個弧度。
那不是笑。
那是猛獸鎖定獵物時，露出的、冰冷而殘酷的獠牙。
一抹絕對零度般的弧度在凌驍唇邊凝固，如同寒冰雕琢的刀鋒。他無視了眼前蘇清月那搖搖欲墜的慘白身影，無視了滿堂賓客驚駭欲絕的目光，無視了父親凌震山悲愴的淚水。
他的視線，如同兩道無形的、淬滿寒毒的鉤索，死死地鎖定了趙天鷹。
腦海中，那冰冷僵硬的機(jī)械音如同催命的符咒，【抹殺】二字散發(fā)著令人靈魂凍結(jié)的寒意。然而，這寒意非但沒有讓他退縮，反而像是一瓢滾油，狠狠澆在心底那團(tuán)被五年屈辱和刻骨恨意點(diǎn)燃的業(yè)火上！
“呵……”
一聲極低、極輕、卻又帶著金屬刮擦般刺骨寒意的氣音，從凌驍染血的齒縫間逸出。
那抹冰封的弧度驟然加深，化作一個毫無溫度、卻足以讓所有窺見他眼神的人血液凝固的笑容。
位面直播？強(qiáng)制任務(wù)？抹殺？
冰冷的機(jī)械音在他意識深處回響，那些強(qiáng)制性的規(guī)則如同無形的枷鎖。但凌驍眼底深處，那被滔天恨意點(diǎn)燃的火焰，非但沒有被澆熄，反而在“抹殺”二字的刺激下，燃燒得更加暴烈！
他看著趙天鷹那張寫滿驚疑、甚至開始流露出本能忌憚的臉。
金手指？
凌驍沾血的舌尖，緩緩舔過同樣染血的齒尖，嘗到了鐵銹般的腥甜，也嘗到了一種……毀滅前奏的瘋狂快意。
這個“金手指”，他接了。
虐渣的直播？
他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