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世界】
1964年秋。
四九城的天陰沉沉的,黑云壓城。
陣陣的秋風(fēng)忽起忽落,蕭瑟中帶著一絲涼意,但是此刻,那街道上的每個行人都熱血沸騰。
“華夏第一顆原子彈爆炸成功了!”
“祖國萬歲,人民萬歲!”
“同志!我們?nèi)A夏人民,徹底的站起來了!”
……
一道身影從人群中擠出,隨手撿起一張報紙,直到幾分鐘后,男人才摘下口罩。
轉(zhuǎn)身看著那慶祝的人群,心里別有一番滋味。
這十年來的苦難,在看到人們熱血沸騰這一刻,所有都是值得的。
華夏,站起來了!
十年戈壁灘,國際核威懾。
讓楊國慶義無反顧的加入到蘑菇蛋的項目當(dāng)中!
吃的是糠咽菜,喝的是混合著沙子的野菜面糊糊!
衣食住行,就在那荒無人煙的大戈壁中,甚至在晚上的睡夢里,縈繞在自己耳畔的仍舊是噼里啪啦的算盤聲!
縱然有萬般磨難,楊國慶也和那群志同道合的研究員一樣!
從未想過退縮半步!
隱姓埋名三千天,沒日沒夜的面對各種枯燥無味的公式,冰冷的零件!
只為這一聲龍吟震動全球!
唯有的閑暇時光,便是晚上透過房頂?shù)钠贫?,借著那璀璨的星空,釋放著對家人的情愫?/p>
如今,大戈壁上席卷起來的不是蘑菇云,那是華夏人民挺起來的脊梁!
他楊國慶不負國,更不負父母臨終前讓人捎給自己的遺言!
為華夏之崛起而讀書!
這十年,唯一讓他心生愧疚的,那便是在家里的楊秀華!
也就是他的親妹妹。
如今她過的怎么樣了?
吃胖了沒有?
長高了沒有?
有沒有被人欺負?
自己當(dāng)初不是留給她了一個地址嗎?為什么這么多年來沒有給自己寫信?
難不成把我這個哥哥給忘了?
楊國慶露出自嘲的笑。
十年前不辭而別,妹妹心里不滿,不給自己寫信也算正常。
本來以為這輩子可能折在那大戈壁,但是沒想到他們成功了。
雖然身上帶著組織里的戰(zhàn)略核儲備的任務(wù),但是好在能順利踏上歸途,回到四九城和妹妹團聚!
不像自己的父母,一離開就沒有音信,甚至最后的軍功章,都是一個跛腳軍人送回來的。
那時的他,才十六歲!
楊秀華不過才十一歲!
十年,在妹妹成長最重要的過程,他離開了。
思索間,楊國慶眼淚不由自主的流下,不知道妹妹這么多年一個人怎么過來的。
他揉了揉麻木的臉頰,擠出來了一絲笑容。
既然回來了,那就一定帶著妹妹過好日子。
這十年來,他每當(dāng)想起以前跟在自己屁股后面,叫著鍋鍋的小女孩。
他心中的愧疚就像是螞蟻噬心,沒日沒夜的刺激著他的內(nèi)心。
咔嚓!
雷電在天際炸響,暴雨傾盆而下。
行人匆匆,楊國慶也不由的加快步伐,朝著南鑼鼓巷趕去。
距離越近,他心里的愧疚就越濃郁,心跳聲不停的在耳邊傳來。
直到看見熟悉的門口,從小到大一成不變的95號院大門。
他放緩了腳步。
這一刻,他終于明白古人所說近鄉(xiāng)情更怯的含義。
站在門口,楊國慶眉頭一皺。
沒想到院內(nèi)正在這瓢潑大雨中開著大會。
雨傘綻放在院落中,大大小小的身影齊聚一堂。
“楊秀華,你口口聲聲說沒有偷雞,那我問你,這鍋里的是什么?!”
指責(zé)聲突破雨幕打在那身材瘦弱的身影上。
女生看上去也就二十出頭,身影消瘦,在這一場秋雨一場寒的季節(jié)里,竟然還穿著單衣。
雨幕落下,將那楊秀華的衣服徹底打濕,緊緊的貼在她的身上。
似乎因為長時間的營養(yǎng)不良,楊秀華的身形可以說是皮包骨頭。
像是被雨水打落在地的花朵,楚楚可憐。
楊秀華蹲坐地上,懷里抱著一個小女孩,看上去也就兩三歲的模樣。
扎起來的兩個小啾啾早已經(jīng)被雨水打的不成形狀,軟趴趴的趴在圓滾滾的腦袋上。
小女孩依偎在楊秀華的懷里,委屈巴巴的看著周圍的身影,眼淚不停的在瑪瑙般的眼珠里打轉(zhuǎn)。
楊秀華緊緊的抱著小女孩,聲音孱弱。
“許大茂,我沒有偷你的雞,這只雞是我自己買的,用來給暖暖補身體的?!?/p>
啪!
許大茂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水漬飛濺,落在楊秀華的身上。
“胡說八道!”
“真以為你家那個鉗工轉(zhuǎn)正,你就能吃得起雞了?”
“你倒是給我說說,這雞你是從哪里買的?!”
楊秀華抿了抿嘴唇。
“這是我從供銷社用肉票換來的......”
怯生生的話音未落,許大茂便開口打斷。
“我呸!”
“你家有肉票嗎?你知道肉票長什么樣子嗎?”
“你剛買老母雞,我家就丟老母雞,天底下有這么巧的事兒?”
“沒想到看上去這么秀氣的人兒,竟然能做出來這種偷雞摸狗的勾當(dāng)!”
許大茂難聽的話脫口而出,就像是一根根刺,扎進楊秀華的心里。
眼淚不停的在她的眼眶里打轉(zhuǎn),她不由得想起小時候總是護在自己身前的那道身影。
如果大哥在的話,肯定不會看著她這么被院里人欺負。
但是大哥已經(jīng)走了三千六百七十天了,沒有一丁點的消息,怎么可能會在這個時候出現(xiàn)?
甚至自己每次寫的信都是有去無回。
楊秀華臉上不由得的浮現(xiàn)出一抹苦笑。
“一大爺,我沒有偷他的雞,這個雞真是我從供銷社買的!”
易中海讓身旁的人靠近,隨手拍打了一下肩膀的雨水。
“秀華啊,講話要看證據(jù)的!”
“人家許大茂都把燉雞給拿出來了,雞毛都對上了,你讓我怎么說?”
一大爺抽了口煙,指著地上的雞毛開口。
這大院的鄰居,也是忍不住咂舌。
“這人窮瘋了,什么事情都做的出來!”
“我記得她丈夫?qū)O留根,鉗工剛轉(zhuǎn)正啊,她做出來這種事兒,豈不是會影響孫留根在廠里的職級?”
“那不用想就知道,廠長都說了,這孫留根說不定能成為八級鉗工,她這在家做出這種事,人家留根算是白干了!”
......
院里的人議論紛紛,都站在許大茂這邊。
讓本就高興的許大茂,心里樂開了花。
“楊秀華,這老母雞你吃了也就吃了!”
“但是今天這事兒,不能就這么算!”
“你不僅要賠我十塊錢,還要給我道歉,并且去派出所自首,游街示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