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在原地急促地踱了幾步,腳下的地板被踩得“咚咚”響。
“她說的不是真的!對,不是真的!這是訛詐!是污蔑!我跟她沒完!”
可罵歸罵,他心里卻直發(fā)虛。
真把賈張氏逼急了,那點事捅出去,他這“一大爺”的臉面、積攢的名聲,全得毀了。
到時候別說讓傻柱養(yǎng)老,怕是連抬頭做人的資格都沒了。
病房里的傻柱聽見外面的動靜不對,探出頭來:
“一大爺,您咋了?跟誰置氣呢?”
易中海猛地停下腳步,狠狠瞪了他一眼,又深吸幾口氣,努力壓下翻涌的怒火和恐慌。
他看向秦淮茹,眼神復雜得很,有羞憤,有不甘,有還有濃濃的無奈。
“行!”他咬著牙,從牙縫里擠出一個字,聲音里帶著說不出的憋屈。
“告訴她,這事兒……我不追究了,也不去派出所了?!?/p>
秦淮茹愣了一下,沒想到這么順利,抬頭看著易中海:
“那……老太太這邊……”
“我去說?!?/p>
“你讓她也安分點,別再折騰了?!币字泻[了擺手,語氣里透著一股深深的疲憊。
“那……”
秦淮茹還想問什么,易中海直接打斷道:
“柱子,老太太失血過多,帶上你一大媽,去菜市場買只老母雞燉上,這里有我看著就行!”
他想支開老伴和傻柱,和聾老太太商量一下這件事該怎么處理。
“得嘞,您瞧好吧,照顧人咱不行,做飯肯定沒問題!”何雨柱爽快的應道。
很快,幾人便走了。
病房里只剩下易中海和聾老太太,空氣里彌漫著淡淡的血腥味和消毒水味,一時有些沉寂。
易中海搓了搓手,臉上帶著幾分難以啟齒的窘迫。
他走到聾老太太床邊,壓低了聲音,把賈張氏的威脅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只是隱去了那些過于露骨的細節(jié),末了重重嘆了口氣:
“老太太,您說……我該怎么辦?”
聾老太太聽完,渾濁的眼睛猛地睜大,語氣中帶著些嫌棄:
“中海啊中海,你可真行,饑不擇食到這份上,賈張氏那樣的肥豬你都下得去手?也不嫌膩得慌!”
她這話又尖又辣,戳得易中海老臉通紅,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他張了張嘴想辯解,卻被老太太一眼瞪了回去。
“行了,別跟我扯那些沒用的!”聾老太太冷哼一聲。
“她拿這事威脅你,你就怕了?我問你,十幾年前的事了,她有證據(jù)嗎?人證?物證?還是你留了什么把柄在她手里?”
易中海一愣,仔細琢磨了琢磨,搖了搖頭:
“那時候就我們倆,沒旁人看見,更別提什么物證了……”
“這不就結了!”
“她空口白牙說的話,公安能信?十幾年前的陳芝麻爛谷子,誰還能查得清?她要是真敢去鬧,最后只會落個誣告的罪名,到時候看誰吃不了兜著走!”
易中海這才反應過來,剛才是被賈張氏那副豁出去的架勢唬住了,一時間亂了方寸。
經(jīng)老太太這么一點撥,他心里頓時敞亮了不少,額頭的冷汗也漸漸消了。
“您說得對……是我慌了神。”易中海臉上露出幾分愧色。
“被這么一詐,差點就著了她的道?!?/p>
“哼,這點城府都沒有,還怎么在院里當這個一大爺?”
“我告訴你,這事絕不能就這么算了!”聾老太太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她小心翼翼抬起胳膊,露出胳膊上纏著的繃帶,上面還滲著淡淡的血跡:
“你看看我這胳膊!她賈張氏都敢拿刀砍我了,今天要是不把她送進去蹲幾年,以后這院里哪還有咱們的立足之地。她還不得騎到咱們脖子上拉屎撒尿?”
易中海想起剛才賈張氏那瘋癲的模樣,心里同樣窩火。
是啊,這次要是縱容了她,保不齊下次還能鬧出什么更大的亂子。
她連聾老太太都敢砍,以后誰還能治得了她?
“您說得是。”易中海重重點頭,眼神也變得堅定起來。
“是我剛才糊涂了。這事兒必須報公安,讓她知道知道厲害!”
“這才像句人話。”聾老太太滿意地點點頭。
“等會兒傻柱把雞湯燉好送來,你就讓他去派出所報案。就說賈張氏持刀殺人,我這胳膊就是鐵證,看她還怎么狡辯!”
易中海應了聲“好”,心里那塊懸著的石頭總算落了地。
他看著聾老太太,心里一陣慶幸,還好有老太太在,不然自己今天怕是真要被賈張氏那個瘋婆子給拿捏住了。
窗外的陽光透過玻璃照進來,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病房里的氣氛總算緩和了些,只是那股子因賈張氏而起的戾氣,卻依舊縈繞在兩人心頭,揮之不去。
……
秦淮茹回到家時,臉上帶著一絲如釋重負的疲憊。
她看著坐在炕邊閉目養(yǎng)神的賈張氏,還有在院里逗妹妹玩的棒梗,猶豫了一下才開口:
“媽,一大爺那邊……說不追究了,也不去派出所了?!?/p>
賈張氏(衛(wèi)東)緩緩睜開眼,語氣平淡得像在說別人的事:
“知道了。”
對他來說,這事本就是意料之中。
易中海那點齷齪事被捏在手里,怎敢真把他逼到絕路?
衛(wèi)東此刻滿腦子都是剛解鎖的“開鎖大師”技能。
甚至下意識地模擬著開鎖的動作。
從普通鎖到復雜的電子密碼鎖,甚至是銀行金庫的特制鎖具,拆解原理和破解步驟清晰得如同本能。
“又是一個神技……”衛(wèi)東在心里嘖嘖稱奇,光是想想以后“暢通無阻”的日子,就忍不住興奮。
秦淮茹見他毫不在意,反倒有些不安,又叮囑了幾句:
“媽,您以后可別再沖動了,今天這事太嚇人了……”
“行了行了,啰嗦。”賈張氏揮揮手,不耐煩地打斷她的話。
就在這時,對面?zhèn)鱽砹藙屿o。
傻柱提著一只老母雞,和一大媽說說笑笑地進了院。
“老太太是該多補補,這只雞我保證燉得酥爛,湯都能泡三碗飯!”傻柱的大嗓門隔著墻都能聽見。
一大媽一邊開門一邊應著:
“你的手藝我放心,快點弄吧,弄好給老太太送去?!?/p>
可進了屋,一大媽心里卻莫名咯噔一下。
屋里的擺設明明和早上離開時一樣,八仙桌上的稀飯還在,椅子也沒動過,可就是覺得哪里不對勁。
她皺著眉四下打量,目光掃過衣柜、抽屜,最后落在了床底下。
“我記得床褥有一角是折里面的……”一大媽喃喃自語,心里那股不安越來越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