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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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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被大象踩成了肉泥,現(xiàn)場只剩帶血的破布和嵌進泥里的半條腿。葬禮上,

律師假惺惺塞給我一個U盤:“你爸最后說,最對不起的是你?!蔽尹c開視頻,

竟是我媽臨死前被渣爹拔掉氧氣管的畫面。復(fù)仇計劃剛開始,一輛卡車突然把我撞飛。

彌留之際,我聽見律師的聲音:“處理干凈,遺產(chǎn)全是我們的?!痹俦犙?,我躺在太平間。

我重生了。陳伶的身。林七夜的心!摸出藏好的微型電擊器時,律師正俯身確認我的死亡。

“驚不驚喜?”我笑著把十萬伏特按在他褲襠上,“遺產(chǎn),還是留給我這‘死人’比較好。

”---我爸沒了。死得賊慘。新聞里說,北非洲草原上,他就剩幾片沾著黑紅污漬的破布,

還有一條腿,硬生生被踩進了爛泥坑里,摳都摳不出來的那種。億萬富翁?風光無限?

到頭來,喂了大象的腳底板。靈堂里,那味兒真熏人。劣質(zhì)香火混著百合腐爛的甜腥,

頂?shù)萌酥狈笎盒?。一堆堆穿黑的人影晃來晃去,哭聲假得能當背景音循環(huán)播放。我杵在那兒,

像個局外人,看著黑白照片里陳永浩那張笑得虛偽的臉。我親爹?哈?!瓣惲姘 咭??

”一個身音黏糊糊地貼過來。我眼皮都懶得抬。張律師。我爸那條最忠心的老狗,西裝革履,

金絲眼鏡片后頭藏著一對精光四射的小眼睛。他湊近,一股子古龍水味兒混著煙味,

熏得我想吐。他冰涼的手指抓住我的手,硬塞進來一個東西。硌得慌。

“你爸……”他聲音壓得低低的,帶著點刻意的顫抖,像沾了水的爛布條,“最后那會兒,

稀里糊涂的,就念叨著一句話……說最對不住的,就是你。

”他那只手在我手背上重重拍了兩下,拍得我骨頭縫里都往外冒寒氣。然后他松開,

又堆起那副悲天憫人的假臉,鉆進那幫哭喪的人堆里去了。我低頭。

掌心里躺著個小小的黑色U盤,金屬殼子冷冰冰的,像個剛從冰窟窿里撈出來的毒蛇卵。

靈堂里嗡嗡的議論聲,那些或真或假的眼淚,還有照片上陳永浩那張臉……猛地一下全虛了,

糊了。耳朵里就剩下自己擂鼓一樣的心跳,咚!咚!咚!震得胸腔發(fā)麻。對不住我?

陳永浩會對不住我?這老狗臨死前良心發(fā)現(xiàn)?放他娘的狗臭屁!一股邪火“騰”地,

燒得我手指頭都在抖。我攥緊了那個U盤,金屬邊角狠狠硌進掌心肉里,疼得鉆心,

卻壓不住那股子要把五臟六腑都燒穿的狂躁。我猛地轉(zhuǎn)身,撞開一個擋路的胖女人。

她“哎喲”一聲,香水味混著汗味撲面而來。我理都沒理,幾步?jīng)_出那令人窒息的靈堂。

外面天陰沉得厲害,風刮在臉上,刀子似的生疼。一口氣跑回我那破出租屋。

門在背后“哐當”一聲甩上,震得墻皮簌簌往下掉灰。屋子里一股子泡面放餿了的酸味。

撲到電腦前,手抖得厲害,插了好幾次才把U盤懟進接口。屏幕幽幽地亮起藍光,

映著我那張慘白扭曲的臉。點開。文件夾里孤零零躺著一個視頻文件。

日期……我瞳孔猛地一縮。那是我媽走后的第三天。雙擊。畫面跳出來,晃得厲害,

角度很刁鉆,像是偷拍的。慘白慘白的病房墻壁,空氣里彌漫著消毒水那股刺鼻的味兒,

好像隔著屏幕都能聞到。病床上,我媽躺在那兒,瘦得只剩一把骨頭架子,

臉色灰敗得跟墻皮一個色兒。她身上插滿了管子,像被釘在實驗臺上的標本。

只有旁邊那臺機器上微弱起伏的綠色線條,證明她還吊著最后一口氣。鏡頭邊緣,

一只手伸了進來。那只手,骨節(jié)分明,戴著塊能閃瞎人眼的百達翡麗。我認得那塊表!

化成灰我都認得!是陳永浩的!那只手,就那么伸過去,毫不猶豫地,

抓住了連接我媽口鼻的透明氧氣管?!鞍 辈〈采?,

我媽喉嚨里發(fā)出一聲極其短促、極其痛苦的抽氣聲。她的身體猛地向上弓起,

像一條被扔上岸的魚,絕望地掙扎了一下。眼睛死死瞪著天花板的方向,瞳孔里最后一點光,

像被狂風吹滅的蠟燭,“噗”地一下,徹底熄滅了。那只戴著百達翡麗的手,穩(wěn)穩(wěn)地,

把氧氣管拔了下來。動作干脆利落,像是在拔掉一個用完的電器插頭。

他甚至……還順手把管子理了理,盤在機器旁邊,擺得整整齊齊。強迫癥,陳老頭一向如此。

視頻畫面定格在我媽那雙空洞、凝固、殘留著無邊痛苦和驚愕的眼睛上。

嗡——腦子里像被塞進了一萬只馬蜂,瘋狂地炸開。眼前一片血紅,什么也看不見了。

胃里翻江倒海,喉嚨口涌上一股濃烈的鐵銹味。我趴在電腦前,干嘔得撕心裂肺,

眼淚鼻涕糊了一臉,可什么都吐不出來,只有灼燒般的劇痛在五臟六腑里攪動。陳永浩!

是他!是這個披著人皮的畜生!是他親手拔了我媽的氧氣管!什么狗屁病重不治!

什么狗屁遺憾!全是謊言!全是狗屎!“啊——!?。 ?我像一頭瀕死的野獸,

從喉嚨深處擠出一聲凄厲到變形的嚎叫!一拳狠狠砸在桌子上。

劣質(zhì)的合成木板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呻吟。電腦屏幕瘋狂閃爍了幾下,黑了。恨意。

純粹的、冰冷的、足以焚毀一切的恨意,像無數(shù)條毒蛇,瞬間纏緊了我的心臟,

勒得我無法呼吸。血液沖上頭頂,太陽穴突突狂跳。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p>

這個念頭瘋狂地滋長,瞬間吞噬了所有的理智。我要他死!要他死得比我媽痛苦一萬倍!

要他死得比被大象踩成肉泥還慘!要他下地獄!對,遺產(chǎn)!那個老畜生留下的幾十個億!

那本該是我媽的東西!張律師!那條遞給我U盤的老狗!他肯定知道內(nèi)情!他肯定參與了!

何永浩死了,下一個就輪到他!我要拿回屬于我媽的一切!我要讓他們血債血償!

一個都跑不掉!我像條瘋狗一樣在狹小的出租屋里打轉(zhuǎn),

腦子里飛速閃過無數(shù)個血腥暴力的念頭。刀?太便宜他們。毒?不夠解恨……我需要錢!

需要人手!需要找到張律師那條老狐貍的把柄!

目光猛地釘在角落里那個落滿灰塵的舊登山包上。那是我的包。我撲過去,

瘋狂地把里面的東西倒出來。幾件舊衣服,一個破水壺,還有一個硬邦邦的牛皮紙文件袋!

我顫抖著手撕開封口。嘩啦!幾張泛黃的舊報紙復(fù)印件掉了出來。日期是十幾年前。

巨大的黑色標題像猙獰的惡鬼,瞬間攫住了我的眼球:【突發(fā)!

知名學(xué)者夫婦實驗室深夜爆炸,雙雙殞命!疑點重重!】下面配著一張模糊的黑白照片。

一對氣質(zhì)儒雅的中年夫婦,笑容溫和。照片旁邊,有一行不起眼的小字:“據(jù)悉,

該實驗室核心項目‘生物新能源轉(zhuǎn)化’由得意門生陳永浩接手……”陳永浩!欺師滅祖!

謀財害命!原來我媽,只是他血腥發(fā)家路上又一個被清理掉的障礙!我癱坐在地上,

背靠著冰冷的墻壁,手里死死攥著那幾張輕飄飄卻又重如泰山的紙。眼淚早就流干了,

只剩下徹骨的冰寒和燃燒的毒焰在胸腔里交織、碰撞。一個清晰的、淬著毒的復(fù)仇計劃,

在腦海中瘋狂地成型。手機突然炸響!尖銳的鈴聲在這死寂的出租屋里,像一把淬毒的錐子,

狠狠扎進我的耳膜。屏幕上跳躍著一個陌生的號碼。沒有名字,只有一串冰冷的數(shù)字。誰?

張律師?他發(fā)現(xiàn)了?還是何永浩留下的其他鬣狗?心臟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緊,

猛地提到了嗓子眼。剛才那股焚燒一切的恨意,瞬間被一股刺骨的寒意澆透。

我死死盯著那閃爍的屏幕,指尖冰涼,猶豫著要不要接。鈴聲固執(zhí)地響著,一聲接一聲,

催命似的。媽的!怕個球!債多了不愁!我一咬牙,手指劃過屏幕,把手機狠狠貼在耳朵上,

聲音嘶啞得像砂紙摩擦:“喂?!”電話那頭一片死寂。靜得可怕。

只能聽見一絲極其微弱、極其規(guī)律的電流雜音,滋滋……滋滋……像毒蛇在黑暗中吐信。

“說話!” 我低吼,全身的肌肉都繃緊了。依舊沒有回應(yīng)。

只有那該死的、催魂般的電流聲。一股極其不祥的預(yù)感,像冰冷的藤蔓,

順著脊椎骨猛地爬了上來,瞬間纏緊了我的心臟,勒得我喘不過氣。不對勁!

太他媽不對勁了!幾乎是本能,我像被火燙到一樣,猛地從地上彈起來,撲到窗邊,

手指顫抖著扒開那條積滿油污的窗簾縫隙。樓下!昏暗破舊的路燈下,

一輛巨大的、黑漆漆的重型卡車,像一頭蟄伏在陰影里的鋼鐵巨獸,悄無聲息地停在那里。

巨大的車頭正對著我這棟搖搖欲墜的破樓入口!駕駛室里一片漆黑,看不清里面的人。

但就在我看向它的那一瞬間!“轟——?。?!”引擎驟然爆發(fā)出野獸般的咆哮!

那聲音撕裂了寂靜的夜空,震得我腳下的地板都在顫抖!卡車那兩盞巨大的前燈,

“唰”地一下,如同地獄惡魔睜開的雙眼,射出兩道刺眼欲盲的慘白光束,

瞬間穿透薄薄的窗簾,狠狠打在我的臉上!光!強光!死亡的光!“操?。?!

”我頭皮瞬間炸開!全身的血液都沖到了頭頂,又在下一秒凍結(jié)成冰!

腦子里只剩下一個念頭:跑!身體比腦子更快!我像顆被狠狠抽飛的炮彈,

用盡全身力氣朝著出租屋那扇破敗的木門撞去!身后,那卡車引擎的咆哮聲已經(jīng)近在咫尺!

巨大的、令人窒息的壓迫感排山倒海般從樓下涌來!“砰?。?!

”脆弱的木門在我全力的撞擊下,像紙片一樣爆裂開!木屑橫飛!沖出門的瞬間,

我甚至能感覺到那股裹挾著濃重柴油味的狂風,像一只無形的巨手,狠狠拍在我的后背上!

樓梯!那狹窄、陡峭、堆滿雜物的樓梯就在眼前!我什么也顧不上了!連滾帶爬!手腳并用!

幾乎是直接從樓梯上往下摔!膝蓋重重磕在冰冷堅硬的水泥臺階上,劇痛鉆心,

骨頭都要裂開!可我連哼都沒哼一聲,求生的本能壓過了一切!身后!“轟隆隆隆——?。?!

”天崩地裂!那輛鋼鐵巨獸,帶著碾碎一切的狂暴力量,

狠狠地、結(jié)結(jié)實實地撞進了我剛剛逃離的那棟破樓!時間仿佛在那一刻被按下了慢放鍵。

整個世界的聲音都消失了。只有一種沉悶到極致的、令人牙酸的巨大撞擊聲,

從身后猛地灌入我的耳朵,像一柄巨錘,狠狠砸在我的耳膜上,砸進我的腦子里!

我正以一個極其狼狽的姿勢,撲在樓梯拐角骯臟冰冷的水泥地上。

巨大的沖擊波像一堵無形的墻,帶著毀滅性的力量,狠狠拍在我的后背上!“噗——!

”一口滾燙的液體完全不受控制地從喉嚨里狂噴出來!眼前瞬間炸開一片猩紅的血霧!

的墻皮、生銹的樓梯扶手、地上散發(fā)著餿味的垃圾袋——全都蒙上了一層刺目的、晃動的紅。

緊接著,才是那震耳欲聾的、仿佛地獄之門洞開的巨響!“轟——?。W啦啦——?。?!

”磚石、混凝土、扭曲的鋼筋、破碎的家具……所有的一切,

都在那恐怖的撞擊力下瞬間解體、崩塌!巨大的煙塵混合著濃烈的汽油味和血腥味,

像海嘯掀起的巨浪,猛地從樓梯上方狂涌而下!我被那股狂暴的氣浪和飛濺的碎石狠狠掀飛!

身體不受控制地翻滾著,像個破麻袋一樣,順著陡峭的樓梯一路往下砸!砰!

后背撞在轉(zhuǎn)角堅硬的墻壁上,骨頭發(fā)出令人牙酸的呻吟。咚!腦袋又磕在冰冷的鐵質(zhì)扶手上,

眼前金星亂冒,天旋地轉(zhuǎn)。世界在我眼前瘋狂地旋轉(zhuǎn)、顛倒、碎裂。

劇痛從身體的每一個角落瘋狂地涌上來,撕扯著我的神經(jīng)。

我能感覺到溫熱的血從額頭、嘴角、后背不斷涌出,迅速染紅了破爛的衣服,

黏糊糊地貼在皮膚上,又冷又膩。耳朵里嗡嗡作響,像有一千只蟬在同時尖叫。

透過彌漫的、嗆人的灰塵,我模糊地看到樓梯口上方那片區(qū)域,

已經(jīng)被那輛狂暴的卡車徹底撞成了廢墟。碎石瓦礫堆成了小山,斷裂的鋼筋猙獰地指向天空,

像魔鬼的爪子。那巨大的卡車車頭,有一半已經(jīng)深深嵌進了倒塌的樓體里,引擎蓋扭曲變形,

發(fā)出瀕死的、嘶嘶的漏氣聲。我癱在樓梯拐角的廢墟和灰塵里,

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濃重的血腥味,扯得肺葉生疼。喉嚨里全是血沫子,想咳嗽,

卻只發(fā)出破風箱一樣的嗬嗬聲。完了……這次真的……要交代了……意識像斷了線的風箏,

搖搖晃晃,向著無邊的黑暗深淵滑落。就在眼皮沉重得再也支撐不住,

即將徹底合攏的那一剎那——一個腳步聲。極其輕微,卻異常清晰地踏過地上的碎石和瓦礫,

一步一步,朝著我躺倒的位置,不緊不慢地走了過來。皮鞋踩在碎玻璃上,

發(fā)出細微卻刺耳的“嘎吱”聲。我的心臟,在那一瞬間,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攥住,

驟然停止了跳動!誰?!我用盡最后一絲殘存的力氣,拼命地、艱難地轉(zhuǎn)動眼珠,

朝著腳步聲傳來的方向望去。彌漫的煙塵稍稍散開了一點。

一個穿著考究黑色皮鞋、筆挺西裝褲腿的身影,出現(xiàn)在我的視野邊緣。

他就站在離我?guī)撞竭h的地方,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像在欣賞一件被碾碎的垃圾。

我努力地、拼命地向上抬著眼皮,視線模糊地聚焦。

鏡……一絲不茍的頭發(fā)……還有那張在靈堂里堆滿虛偽悲痛、此刻卻只剩下冰冷和漠然的臉!

張!律!師!那條老狗?。。⊙核查g沖上我本已麻木的頭頂!恨意像燒紅的烙鐵,

狠狠燙在我的神經(jīng)上!我想跳起來!想撲上去咬斷他的喉嚨!想把他碎尸萬段!

可身體像被抽掉了所有的骨頭,連動一下手指都成了奢望。只有血沫不斷地從我嘴角涌出,

帶著“嗬嗬”的聲響。張律師微微彎下腰,那張?zhí)搨蔚哪槣惤诵?。鏡片后的眼神,

冰冷得像手術(shù)刀,不帶一絲溫度地在我慘不忍睹的身上掃過。他的嘴角,

極其緩慢地、極其清晰地,向上扯起一個微小的弧度。那不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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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7-26 06:47: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