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后入宮,我這個寵冠六宮的貴妃成了笑話。當(dāng)晚,皇帝李御來到我宮中,
將我死死按在榻上,試圖用占有來證明他的“深情”。就在我絕望之際,
我聽見了他心里的話:【只要她懷上龍種,楚家就更不敢輕舉妄動了。
】屈辱的淚水還未滑落,我卻笑了。我反手抱住他的脖子,在他耳邊吹氣如蘭:“陛下,
您說,咱們今晚唱哪出戲好呢?”第一章:心聲乍響,影后上線李御將我壓在身下時,
我腦子里突然響起一個聲音。那聲音冰冷、輕蔑,帶著一絲算計得逞的愉悅。【這蠢女人,
還真以為我愛她?只要她乖乖待著,她爹那個老狐貍就不敢動。等我皇位坐穩(wěn),
第一個就除了他們楚家?!课覝喩硪唤?,仿佛被兜頭澆了一盆臘月的冰水,從頭到腳,
冷得刺骨。身上,是李御滾燙的軀體。他正動情地吻著我的脖頸,
嘴里呢喃著世間最纏綿的情話:“沉沉,朕的心里只有你一個。什么皇后,不過是個擺設(shè)。
”今日是他立后的日子。滿宮的紅綢喜樂,襯得我這萬華宮格外冷清。所有人都以為我會哭,
會鬧,會像從前一樣恃寵而驕地將他趕出去??伤€是來了。
帶著一身酒氣和新后宮中的脂粉香,來到了我這里。從前,我會為這份“偏愛”而感動,
覺得他心里有我。可現(xiàn)在,他嘴里的每一個愛字,都像是一把淬毒的刀,
精準(zhǔn)地捅進我的心臟。【再忍忍,只要她懷上龍種,楚相那個老狐貍就更不敢輕舉妄動了。
到時候父為子綱,他楚家再大的權(quán)勢,也得給朕的皇兒讓路?!克男穆曔€在繼續(xù),
一句比一句惡毒,一句比一句誅心。原來,他對我所有的榮寵,不過是為了穩(wěn)住我父親,
當(dāng)朝太師楚雄。他對我所有的愛語,不過是為了讓我這顆棋子,心甘情愿地為他所用。甚至,
他連我們未出世的孩子都算計在內(nèi)。巨大的荒謬和冰冷的恨意在我胸中炸開,
幾乎要將我整個人撕裂。我猛地睜開眼,死死地盯著他。李御似乎察覺到了我的異樣,
停下動作,關(guān)切地?fù)崦业哪槪骸俺脸粒趺戳??還在為皇后的事生氣?
”他的眼神深情如水,仿佛能溺斃世間所有女子。若在片刻之前,我定會沉溺其中,
無法自拔??涩F(xiàn)在,我只覺得無比諷刺。我看著他,看著他這張我愛了五年的臉,
忽然就笑了。不是冷笑,不是苦笑,而是花枝亂顫、前仰后合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聲尖銳而突兀,在寂靜的寢殿里回蕩,顯得格外詭異。
李御的臉色瞬間變了,他皺起眉頭,抓著我的肩膀:“沉沉,你笑什么?”【她怎么了?
瘋了?被立后的事刺激到了?】他的心聲里充滿了驚疑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煩躁。瘋了?對,
瘋了。一個清醒的、滿懷恨意的楚貴妃,只會讓他警惕,加速楚家的滅亡。
但一個為情所傷、失心瘋的楚貴妃,卻能讓他放下戒備,甚至……生出愧疚。電光石火間,
一個瘋狂的計劃在我腦中成型。我笑得更大聲了,眼淚都笑了出來。我一把推開他,
赤著腳跳下床榻,像個沒有骨頭的木偶,在房間里跳起了不成章法的舞蹈。我一邊跳,
一邊唱著不成調(diào)的歌謠:“青石板,板石青,青石板上釘銀釘。問銀釘,亮不亮,
亮過我郎的薄情心……”李御徹底被我嚇住了。他從床上坐起,衣衫不整地看著我,
眼神從驚疑變成了震驚,再到一絲慌亂?!俺脸?!你給朕停下!像什么樣子!
”他厲聲喝道?!驹撍?,她不會真的瘋了吧?這要是傳出去,史官會怎么寫?說朕為立新后,
逼瘋了寵妃?不行,必須把這事壓下去!】聽著他色厲內(nèi)荏的心聲,我跳得更歡了。
我旋轉(zhuǎn)化圈,撞倒了桌上的茶盞,滾燙的茶水潑了一地。我又撲到梳妝臺前,
抓起一把名貴的珍珠,天女散花般扔得到處都是?!巴鎯嚎?!都來玩兒咯!”我拍著手,
笑得像個不諳世事的孩子。李御沖過來,從身后死死抱住我,
聲音里帶著他自己都未察覺的顫抖:“沉沉,別鬧了,朕在這里,朕陪著你?!薄咎t(yī),
必須叫太醫(yī)!但不能聲張,得叫張院判來。他嘴最嚴(yán)。這女人瘋了也是個麻煩,但眼下,
她還不能死,更不能真瘋?!课铱吭谒麘牙?,停止了掙扎,只是癡癡地笑著,
伸手去摸他下巴上冒出的胡茬,口齒不清地說:“你是誰呀?
長得真好看……像我以前養(yǎng)的大黑狗?!崩钣哪?biāo)查g黑如鍋底。我卻仿佛毫無所覺,
繼續(xù)在他懷里撒著潑:“大黑,大黑,我們?nèi)プズ貌缓茫?/p>
我知道后花園的蝴蝶最大最漂亮……”他抱著我,僵硬得像塊石頭。過了許久,
才咬牙切齒地吐出幾個字:“好,朕……陪你去。”我知道,我的第一步,成功了。
在他心中,我已經(jīng)成了一個被嫉妒和悲傷逼瘋的可憐蟲。而我,將頂著這頂“瘋子”的桂冠,
親手為他,也為我自己,搭建一座最華麗的墳?zāi)埂5诙拢函傃辕傉Z,
皇后上門我瘋了的消息,像一陣風(fēng),悄無聲息地吹遍了后宮。雖然李御下了死命令,
將昨夜萬華宮的動靜壓了下去,但世上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第二天一早,
新后便帶著浩浩蕩蕩的儀仗,駕臨了我這偏僻的宮殿。她叫林婉茹,是太傅林文海的嫡女,
一個我從未放在眼里的女人。此刻,她身著正紅色鳳袍,頭戴九尾鳳釵,端坐在主位上,
居高臨下地看著我。我正坐在地毯上,用一堆碎裂的瓷片搭著房子。我頭發(fā)散亂,衣衫不整,
嘴里還哼著昨晚那首不著調(diào)的歌謠?!懊妹眠@是怎么了?聽聞昨夜陛下在此留宿,
怎的妹妹反倒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林婉茹的聲音溫婉動聽,眼底的得意卻像淬了毒的針,
又尖又利。我抬起頭,癡癡地看著她,然后咧嘴一笑,抓起一把瓜子,
朝她扔了過去:“鳳凰!是鳳凰!抓鳳凰咯!”瓜子噼里啪啦地打在她的鳳袍上,
有幾顆甚至彈到了她的臉上。林婉茹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她身后的宮女太監(jiān)們嚇得跪了一地?!百F妃娘娘!您怎敢對皇后娘娘無禮!
”她的貼身大宮女厲聲呵斥。我卻仿佛沒聽見,拍著手,咯咯直笑:“打中了!打中鳳凰了!
晚上可以吃肉肉了!”林婉茹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怒火。
她大概也聽說了我“失心瘋”的傳聞,今日來,一為試探,二為立威。若我真的瘋了,
她便能順理成章地將我處置,以儆效尤?!竟皇莻€瘋子。也好,一個瘋了的寵妃,
構(gòu)不成任何威脅。陛下對她,想必也只剩下些許愧疚了。只要本宮表現(xiàn)得大度,
陛下定會更看重本宮?!柯犞男穆暎倚闹欣湫?。大度?不過是另一種形式的捧殺罷了。
我忽然站起身,跌跌撞撞地跑到她面前,一把抓住她的鳳袍下擺,仰著臉,
天真地問:“鳳凰姐姐,你真好看。你的羽毛能借我一根做毽子嗎?
”林婉茹被我突如其來的親近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想往后縮。我卻死死抓著不放,將臉湊近,
用只有我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輕聲說:“姐姐的鳳袍,真像一團燒得正旺的火啊……小心,
別把自個兒給燒沒了?!蔽业穆曇艉茌p,帶著孩童般的稚氣,但話里的內(nèi)容,
卻讓林婉茹的瞳孔猛地一縮。她驚疑不定地看著我,似乎想從我癡傻的表情里看出些什么。
【她在說什么?是瘋話,還是……警告?】我沒給她深思的機會,下一秒,
我又恢復(fù)了瘋癲的模樣,抱著她的腿開始哭嚎:“嗚嗚嗚……我的大黑狗不要我了!
他去找別的鳳凰了!我沒有家了……”這番又哭又笑的鬧劇,讓林婉茹徹底沒了耐心。
她只想趕緊離開這個晦氣的地方。就在這時,殿外傳來了通報聲。
“陛下駕到——”李御來了。他一進門,就看到我抱著皇后的腿哭得涕泗橫流,
而皇后則是一臉的嫌惡與尷尬。他的眉頭立刻皺了起來?!岸冀o朕退下!”他一聲令下,
滿屋子的宮人都退了出去。殿內(nèi)只剩下我們?nèi)?。李御快步走過來,想把我拉開?!竞[!
簡直是胡鬧!朕的臉都被她丟盡了!林婉茹心里指不定怎么笑話朕!
】我死死抱著林婉茹不放,嘴里喊著:“不放!這是我的新枕頭!軟乎乎的!
”林婉茹的臉已經(jīng)氣綠了。李御強行將我從她身上掰下來,摟進懷里,
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嚴(yán)厲:“楚沉沉!你鬧夠了沒有!”我被他吼得一愣,
隨即“哇”地一聲哭得更兇了,拳頭雨點般落在他胸口:“你兇我!你這個壞人!
你不是我的大黑狗!你是大灰狼!要吃掉我的大灰狼!”我一邊哭,
一邊用眼角的余光去瞥林婉茹。她站在一旁,看著我們“拉扯”,眼中的得意更盛。
她巴不得李御厭棄我,最好將我打入冷宮,永不敘用?!究薨桑[吧,越是這樣,
陛下就越會覺得你面目可憎。一個瘋女人,憑什么占據(jù)陛下的寵愛?
】李御被我鬧得頭疼欲裂,他強忍著怒氣,對林婉茹說:“皇后,你先回去。
貴妃……她病了,需要靜養(yǎng)。”這便是下了逐客令。林婉茹的目的已經(jīng)達(dá)到,
她款款行了一禮,姿態(tài)優(yōu)雅地退了出去。殿門關(guān)上,李御終于爆發(fā)了。他將我扔在床上,
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眼中滿是怒火和失望:“朕真是小瞧了你,楚沉沉!
你就是用這種瘋瘋癲癲的法子,來博取朕的同情嗎?來抗議朕立后嗎?”【朕就不信,
一個昨天還好好的女人,會一夜之間真瘋了!定是裝的!想用這種法子逼朕妥協(xié)?沒門!
】我躺在床上,看著他暴怒的臉,心里一片冰冷???,這就是他。永遠(yuǎn)不會反思自己,
只會懷疑別人。我索性閉上眼睛,繼續(xù)裝瘋。我蜷縮成一團,瑟瑟發(fā)抖,
嘴里不停地念叨著:“狼……有狼……要吃我……爹爹,哥哥,
救我……”提到我父親和兄長,李御的眼神閃了閃?!境摇瓕Γ€有楚家。
她若真瘋了,楚雄那個老狐貍會善罷甘休?不行,朕得去試探一下楚雄的反應(yīng)。】他的怒氣,
漸漸被猜忌和權(quán)衡所取代。他俯下身,聲音緩和了許多,帶著一絲試探:“沉沉,別怕,
沒有狼。朕在這里,朕會保護你。你想要什么,朕都給你。只要你乖乖的,別再鬧了,
好不好?”我睜開一條縫,怯生生地看著他:“真的嗎?我想要天上的月亮,
你也能摘給我嗎?”李御的嘴角抽了抽?!菊媸莻€瘋子。】他最終還是妥協(xié)了,
耐著性子哄我:“月亮太冷了,朕給你尋個比月亮還亮的夜明珠,好不好?
”我拍手叫好:“好啊好??!要最大的!比皇后的腦袋還大!
”李御:“……”他深吸一口氣,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好,朕……答應(yīng)你。
”他終究還是走了,步履匆匆,像是逃離什么瘟疫之地。他走后,
我臉上的癡傻笑容瞬間消失,取而代代的是一片徹骨的寒意。我走到窗邊,
看著林婉茹的鳳駕浩浩蕩蕩地離去,看著李御的龍輦朝著御書房的方向趕去。我知道,
他這是要去布局,去試探我父親了。而我,也該進行我的下一步了。我需要一個幫手。
一個能在我“瘋了”的情況下,替我傳遞消息,替我辦事的人。這個人,必須忠誠,
必須聰明,還必須……不引人注意。我的目光,
落在了殿外那個正在灑掃的、不起眼的小太監(jiān)身上。第三章:借瘋布局,
太醫(yī)上門那個小太監(jiān)叫小祿子,是我入宮時從楚家?guī)淼?。他父母早亡,是我父親救下的,
對我忠心耿耿。因為人機靈,做事穩(wěn)妥,我便一直將他留在身邊。李御和皇后走后,
我屏退了所有宮人,只留下了小祿子。我坐在地上,依舊是那副瘋癲癡傻的模樣,
玩弄著一根不知從哪兒撿來的雞毛。小祿子跪在地上,頭埋得低低的,肩膀微微顫抖,
顯然是被我白天的“瘋病”嚇得不輕。“娘娘……”他聲音里帶著哭腔。我沒理他,
只是自顧自地用雞毛在地上畫著圈,嘴里念念有詞:“一圈,兩圈,把壞人都圈起來,
燒掉……”我畫的圈,歪歪扭扭,看似毫無章法。但只有小祿子知道,那是我小時候教他的,
楚家獨有的密語暗號。那個圈的形狀,代表著“有變,速歸”。小祿子的身體猛地一震,
他抬起頭,難以置信地看著我。我依舊癡傻地笑著,但眼神卻在與他對視的瞬間,
閃過一絲清明和急切。他立刻明白了。他重重地磕了一個頭,聲音依舊悲切,
話里的內(nèi)容卻變了:“娘娘,您別怕,有奴才在。您想畫什么,奴才陪您畫。您想說什么,
奴才聽著?!边@是在告訴我,他懂了。我心中稍定,繼續(xù)用瘋話傳遞著我的指令。
“我要畫一座大山,山上有好多好多樹,把我家房子圍起來,這樣大灰狼就進不去了。
”“大山”代表父親楚雄,“樹”代表楚家在朝中的勢力和門生,
“把家圍起來”則是讓他去告訴我父親,收攏勢力,閉門自保,不要輕舉妄動。
“我還要畫一條河,河水把大灰狼的爪子都沖走,讓他再也不能抓人。
”“河”代表我兄長楚天闊,他正奉命在江南治水?!皼_走爪子”,是讓他告訴我兄長,
借治水之名,暗中掌握江南漕運,切斷李御的一條重要財路。小祿子一一記下,他低著頭,
眼淚啪嗒啪嗒地掉在地上,仿佛在為我傷心,實則是在用這種方式掩飾他內(nèi)心的驚濤駭浪。
交代完這一切,我便讓他退下了。他需要時間,需要機會,
才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將消息傳出宮去。而我,則要應(yīng)對下一個挑戰(zhàn)——太醫(yī)。傍晚時分,
李御果然帶著太醫(yī)院的院判張德海,悄悄來到了萬華宮。張德海是宮里的老人了,醫(yī)術(shù)高明,
為人更是圓滑,是李御的心腹。他一進來,就先恭恭敬敬地請了安,然后才開始為我診脈。
我坐在榻上,懷里抱著李御下午差人送來的那顆碩大的夜明珠,嘴里不停地喊著“我的月亮,
我的月亮”。張德海的手指搭在我的手腕上,眉頭緊鎖。李御在一旁,緊張地看著他,
心聲暴露無遺。【怎么樣?到底是不是裝的?若是裝的,朕定要她好看!
若是真瘋了……倒也麻煩?!课倚睦锢湫Γ嫔蠀s做出害怕的樣子,猛地抽回手,
躲到李御身后,指著張德海尖叫:“壞人!他身上有股藥味兒!他要給我喝苦苦的藥!
我不喝!”張德海一臉為難地看向李御。李御耐著性子哄我:“沉沉乖,讓張院判看看,
看了病就好了,就能天天出去玩了?!薄鞠确€(wěn)住她,讓張德海確診。他有法子,
能用熏香讓人吐露真言。朕倒要看看,她到底在搞什么鬼。】熏香?我心中一凜。好個李御,
好個張德海,果然陰險。我眼珠一轉(zhuǎn),計上心來。我從李御身后探出頭,指著張德海,
突然咯咯一笑:“我知道你是誰!你是我爹爹請來的戲子!你要給我唱戲是不是?
”張德海一愣。我拍著手,興奮地喊道:“唱一個!唱一個!就唱那個《狐貍和老虎》!
”我死死地盯著張德海,眼神里帶著一絲詭異的穿透力。張德海被我看得心里發(fā)毛,
下意識地避開了我的視線。而我,就在他避開視線的那一刻,清晰地聽到了他的心聲。
【這貴妃娘娘的眼神……好生嚇人。陛下說她瘋了,可我怎么覺得……她好像什么都知道?
不行,不能被她牽著鼻子走,得趕緊按陛下的吩咐來?!克辶饲迳ぷ樱瑢ξ艺f道:“娘娘,
微臣不是戲子。您身體不適,微臣是來為您診病的。您只要聞一聞這個安神香,
很快就會舒服了?!彼f著,從藥箱里取出一個小巧的香爐。我知道,
那所謂的“安神香”里,必定加了料。我不能讓他點燃。就在他準(zhǔn)備點香的瞬間,
我突然從床上一躍而起,像只受驚的貓,撲到他面前,一把打翻了他手中的香爐。
香爐滾落在地,里面的香料撒了一地。所有人都驚呆了。我卻指著地上的香料,
放聲大哭:“毒藥!是毒藥!你要毒死我的月亮!你這個大壞蛋!”我一邊哭,
一邊抓起那顆夜明珠,死死地護在懷里,仿佛那是什么稀世珍寶。李御的臉徹底黑了。
張德海更是嚇得跪在地上,連連磕頭:“陛下恕罪!娘娘恕罪!微臣該死!”【完了完了,
這下怎么辦?香料被打翻,陛下的計劃泡湯了。這貴妃娘娘到底是真瘋還是假瘋?若是假瘋,
她這反應(yīng)也太快了,簡直天衣無縫。若是真瘋,那她這瘋病也太邪門了。
】聽著張德海驚恐的心聲,我哭得更起勁了。我就是要讓他們覺得我“邪門”。
一個單純的瘋子,他們會想辦法“治好”或者處理掉。
但一個邪門的、無法預(yù)測的、甚至可能有點“神通”的瘋子,他們就會感到恐懼,
不敢輕易下手。李御看著一片狼藉的地面,又看看縮在角落里瑟瑟發(fā)抖的我,
眼中閃過一絲疲憊和無力。他揮了揮手,對張德海說:“罷了,你先下去吧。看來,
尋常的法子對她沒用?!睆埖潞H缑纱笊猓B滾爬爬地退了出去。殿內(nèi)又只剩下我和李御。
他沒有再靠近我,只是遠(yuǎn)遠(yuǎn)地站著,復(fù)雜地看著我?!倦y道……她真的瘋了?
被朕和林婉茹刺激得太狠了?朕是不是……真的做錯了?
】一絲微弱的、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愧疚,從他心底升起。我捕捉到了。就是現(xiàn)在。
我停止了哭泣,抬起頭,用一雙純凈又迷茫的眼睛看著他,
怯生生地問:“大灰狼……你也要走了嗎?天黑了,我一個人……害怕。”我的聲音很輕,
帶著哭過后的沙啞,像羽毛一樣,輕輕搔刮著他的心。李御的心,似乎真的被觸動了。
他嘆了口氣,走過來,將我連人帶被地抱進懷里,輕輕拍著我的背。“朕不走,
朕今晚……陪著你?!薄玖T了,左右她已經(jīng)這樣了。楚雄那邊,朕再想別的法子試探。
眼下先把她穩(wěn)住,別再鬧出什么幺蛾子?!课覍⒛樎裨谒麘牙?,
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無人察覺的弧度。李御,你以為你是在穩(wěn)住我。卻不知,
你正一步步地,走進我為你編織的、名為“瘋癲”的羅網(wǎng)。今夜,只是一個開始。
第四章:精準(zhǔn)預(yù)言,瘋神仙李御最終還是留在了萬華宮。他沒有碰我,
只是靜靜地躺在我身邊。我能清晰地聽到他心里那些紛亂的、充滿算計的念頭。
【楚雄今天在朝堂上滴水不漏,完全看不出異樣。難道楚沉沉瘋了的事,他真的不在意?
還是說,這父女倆在跟朕演戲?】【明日讓張德去楚府探探口風(fēng),就說貴妃思念家人,
看看楚雄是什么反應(yīng)?!俊具€有林家那邊,也得安撫一下。新后入宮,
朕卻夜夜宿在貴妃宮里,傳出去不好聽?!课以谒磉?,假裝熟睡,
將他的每一個計劃都聽得清清楚楚。第二天一早,他便離開了。我則開始了我的新一輪表演。
我讓人搬來了筆墨紙硯,說要畫畫。但我不畫在紙上,而是畫在墻上、地上、柱子上。
我畫的東西,更是千奇百怪。一棵倒著長的樹,一只長了翅膀的魚,還有一輪黑色的太陽。
整個萬華宮,被我搞得像個鬼畫符的祭壇。宮人們都嚇壞了,
但因為有李御“由她去”的命令,誰也不敢管我。我就是要用這種方式,
加深我“瘋得不可理喻”的印象。中午時分,我正拿著一根沾滿墨汁的毛筆,
準(zhǔn)備在寢殿的門上畫一只巨大的眼睛時,一個小太監(jiān)匆匆跑了進來?!澳锬铮缓昧耍?/p>
西邊天景殿的琉璃瓦,不知怎么的,掉下來一大片,砸傷了兩個路過的宮女!”我停下筆,
回頭看著他,突然咧嘴一笑,拍手道:“我知道!我知道!是我昨天晚上夢見的!
”所有人都用看瘋子的眼神看著我。我卻不管不顧,指著墻上我畫的那棵倒著長的樹,
得意地說:“看!樹倒了,房頂就破了!我早就畫出來了!”眾人面面相覷,
只覺得毛骨悚然。我畫的樹,和天景殿的琉璃瓦,本是風(fēng)馬牛不相及的兩件事。
但被我這么一聯(lián)系,就顯得詭異起來。這件事,很快就傳到了李御的耳朵里。他來的時候,
臉色凝重。他揮退了所有人,獨自一人站在殿中,看著我滿墻的涂鴉,久久不語?!厩珊希?/p>
還是……真的有什么預(yù)兆?】他的心聲充滿了疑慮。我抱著我的“月亮”,坐在角落里,
嘴里哼著歌,看都不看他一眼。他終于朝我走來,蹲下身,
試圖用溫和的語氣和我交流:“沉沉,你告訴朕,你還夢見了什么?”我歪著頭看他,
眼神純真:“我夢見……一條大河發(fā)脾氣了,淹了好多好多房子,好多好多田。
”李御的瞳孔猛地一縮。【江南……水患?楚天闊正在江南治水,難道會出事?
】他不動聲色,繼續(xù)問:“還有呢?還夢見了什么?
”“還夢見……”我做出努力思考的樣子,然后指著他腰間的玉佩,
咯咯笑道:“夢見你這塊玉佩,碎了!碎得稀里嘩啦!”李御臉色一變,
下意識地摸了摸腰間的玉佩。那塊玉佩,是他母妃留給他的遺物,他視若珍寶,從不離身。
【胡言亂語!這塊玉佩好端端的,怎么會碎?】他心里斥責(zé)著,但眼神里卻多了一絲不安。
我就是要用這種半真半假、虛虛實實的“預(yù)言”,來擾亂他的心神,
讓他對我產(chǎn)生一種又怕又用的復(fù)雜情緒。他想利用我,就必須相信我。而只要他信了,
就等于把判斷力交到了我的手上?!氨菹?!陛下不好了!”就在這時,
一個太監(jiān)連滾帶爬地沖了進來,臉上滿是驚惶?!氨菹拢鶗俊鶗孔咚?!
”李御猛地站起身,臉色大變:“什么?!”“火勢不大,已經(jīng)被撲滅了,
但是……但是您放在案頭的那只白玉麒麟,被橫梁掉下來,砸……砸碎了!
”李御:“……”他僵在原地,緩緩低下頭,看向我。我依舊癡傻地笑著,指著他,
又指著地,口齒不清地說:“碎了……碎了……都碎了……”他看著我,
眼神里第一次出現(xiàn)了真正的恐懼。不是對一個瘋女人的恐懼,而是對一種未知力量的恐懼。
他以為我預(yù)言的是他腰間的玉佩,卻沒想到,應(yīng)驗在了另一件他同樣珍視的白玉麒麟上。
這種“差之毫厘”的預(yù)言,比精準(zhǔn)的預(yù)言更可怕。因為它充滿了不確定性,讓人無法防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