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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鷺眨了眨眼。
蒲介修收回手,把槍抵在了自己心口說:“該你了?!?/p>
懷鷺沒好氣地問:“什么該我了?賭命嗎?一人一槍,看誰先死?”
蒲介修輕輕“嗯”了一聲:“這把槍里只有一發(fā)子彈,運氣好的話,你一會就可以離開了?!?/p>
懷鷺才不會和他玩這種莫名其妙的游戲:“用不著,你不如放白牙進(jìn)來,說不定還能多活兩天?!?/p>
蒲介修唇角噙著笑:“阿鷺,你舍不得我。”
懷鷺沒否認(rèn),她不是冷血動物,退一萬步講,她和蒲介修也有過命的交情,她做不到心中毫無波瀾。
初遇那年立下“不求同生,但求同死”的誓言時,她是付出過真心的。
否則蒲嬌嬌嫌麻煩拋棄他的那幾年苦日子,她也不會甘之如飴地陪著他。
蒲介修又用力把槍口往身上壓,逼著懷鷺做抉擇:“你自己開槍,還是我替你來?!?/p>
懷鷺覺得他胡鬧,想用緩兵之計先把槍搶下來,于是說要自己開槍。
她剛彎腰拿到槍,就被蒲介修一把拽倒,她怕壓到蒲介修的傷沒掙扎,只能順著他的力道趴在他懷里。
蒲介修抱住她,喉間溢出綿長的嘆息:“終于又抱到你了,以前不管我有什么頭疼腦熱,抱著你總會好很多,你就是我的止疼藥?!?/p>
蒲介修哽咽了一瞬又說:“為什么不早告訴我,是你救了我......要是沒有后面這些事,我們現(xiàn)在會不會已經(jīng)結(jié)婚了?”
懷鷺態(tài)度冰冷:“結(jié)婚不是你讓我死心塌地為你賣命的籌碼嗎,何必說得這么深情?!?/p>
蒲介修勉強(qiáng)睜開眼皮,憔悴地說:“阿鷺,就像你放煙霧彈說怕狗一樣,我怎么會把真正的軟肋告訴別人。如果仇家尋仇,他們最多也只會找上我和蒲嬌嬌,我要你好好活著,要你長命百歲?!?/p>
蒲介修突然發(fā)力,握著懷鷺的手,壓著她的手指扣動扳機(jī),在自己心口連開了三槍。
懷鷺的胸腔被幾道力震得隱隱發(fā)麻,那幾槍像是打在了她身上,打亂了她的呼吸節(jié)奏。
她趴在蒲介修肩頭,視線失焦,她失去了基礎(chǔ)的感知能力,只覺得接觸到了什么溫?zé)岬臇|西。
直到蒲介修在她身下笑得渾身發(fā)顫,懷鷺的五感才重新歸位。
懷鷺反手摸了一把脖子,那里剛剛被蒲介修叼住輕咬了一口,再往上還蹭到了他殘存的眼淚。
蒲介修把槍按在地上,任由懷鷺惱羞成怒起身,泄憤地用袖子擦拭脖子。
蒲介修嘴唇蒼白,提了一口氣說:“阿鷺,你忘了嗎,當(dāng)年我們在山城打響名號,就是因為我不要命地和人用槍賭命,但其實槍里都是空的,他們看見的子彈也不過是障眼法而已,你怎么也會被我騙到呢?還嚇出了一身汗?!?/p>
懷鷺一陣后怕,心煩意亂地踹了一腳房門,讓白牙開門。
蒲介修咳了兩聲,吐出一口血,煞有其事地譴責(zé)懷鷺沒有心:“游戲還沒玩完你就要走,我的遺愿還沒說?!?/p>
懷鷺嗆他:“玩??!槍不是在你手里嗎,你朝著我開槍??!”
見他沒有動作,懷鷺走過去抓著他的手,把槍往自己頭上挪。
蒲介修不知哪來的力氣,受了重傷竟然還能控制住槍的走向。
槍口最終再次落在了蒲介修心口,他說:“你替我擋過那么多次槍,這次,就當(dāng)是我還你的恩吧?!?/p>
蒲介修忽然涌出熱淚,解脫的笑意浮于臉面,懷鷺覺察到不對勁,伸直了五指,離扳機(jī)遠(yuǎn)遠(yuǎn)的。
可蒲介修不放過她,固執(zhí)地包裹住她的手,直到懷鷺的指尖重新觸碰扳機(jī)。
“阿鷺,我要你一輩子都記得我......我愛你。”
子彈破開皮肉的聲音清晰可聞,懷鷺感受到他渾身肌肉繃緊,又在轉(zhuǎn)瞬間失去所有反應(yīng)。
懷鷺下意識喊他:“蒲介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