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三 章
朱朱為柔兒止住血,柔兒依然胎相不穩(wěn),程子康在軍營外徘徊許久,想要進來和我說點什么。
我故意露了一面,他就揪著我不放:
「雪婳,你就大度些,只要你肯為柔兒尋一些好東西,給她穩(wěn)穩(wěn)胎相,補補身體,我就可以勉為其難地娶你為妻。」
我只覺得程子康匪夷所思,不知道他這種行為邏輯是怎么產(chǎn)生的。
哪有這樣追求女子的?
我前世怎么會看上這種人的?
「你有病吧!」
我氣笑了。
我搖搖頭,程子康還想上前拉住我的手,想要和我互訴衷腸,說些所謂的體己話。
別,我可不要這樣的體己話。
我不著痕跡地避開他的觸碰,隔空抽了一鞭子,就把程子康嚇得后退一步,險些跌倒在地上。
我甩了甩鞭子,在程子康的目眥欲裂中,依舊一副懶洋洋的樣子:
「再過來,本小姐可就真抽你臉上了?!?/p>
程子康氣得不輕,指著我的鼻子準備破口大罵,在看見滿臉陰沉的父親后,突然間偃旗息鼓,灰溜溜地抱著那個柔兒暫時離開了這里。
程子康有些懼怕我父親,我的外表卻更像我母親,這使得程子康認為我柔弱好欺負,好幾次都想要侮辱我。
我和他相識數(shù)載,對他溫柔體貼,他就覺得我什么也要遷就他,無論做出多過分的事情,我都會原諒他。
對于某些男人來說,不過是納幾個妾室,正室不愿意,就是不容于人,就是不夠大度。
呵。
什么玩意。
明明是為了自己的私欲罷了,卻想把所有責(zé)任扣在自己的正妻身上。
真惡心。
要是自己的正妻納幾個小館,當(dāng)丈夫的是不是也不能提出異議,否則就是小心眼?
可惜這世道對于女子總是苛刻,女子生活向來比男子艱難,有些男人,注定理解不了女子。
他們只看見自己的喜怒哀樂,至于旁的,呵,和他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
「一個不夠,還兩個?」
父親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了看朱朱和柔兒的背影,「這人不是來找你重歸于好么,便是這般重歸于好?」
我撇撇嘴,不甚在意道:
「這種人,父親何必在意,女兒想射箭,箭在哪里?」
李火頭把箭和弓遞給我,在父親滿意的目光中,我彎弓射箭,連中十次靶心。
我騎射技藝一向好得很,前世卻為了程子康荒廢放棄了這些,至死,程子康都一副瞧不起我的樣子。
好像他靠著我父親在朝堂上平步青云就很獨立似的,真是軟飯硬吃的狗男人。
這一世,我可萬萬不會為了任何一個男人放棄自己手里的東西了。
吃過一次虧,我是絕不可能吃第二次虧了。
過了幾天,程子康怒氣沖沖地過來尋我,我不見他,他就在外面肆意叫嚷:
「你當(dāng)真是好狠毒的心腸,為了報復(fù)我,竟然害柔兒肚子里的孩子......」
「若不是朱朱竭盡全力救治柔兒,柔兒現(xiàn)在連命都沒了!」
說到最后,竟然聲音哽咽,音色顫抖。
可見他對柔兒關(guān)心是真心實意的。
我只覺得膈應(yīng)極了,冷笑一聲,慢條斯理地走出來,在程子康仿佛要吃人的神色中,老神在在道:
「你在狗叫什么?」
程子康還想上前,似乎要打我,左右連忙抽出佩劍,嚴陣以待,程子康頓時瑟縮起來。
他嘴唇努努:
「你善妒陰毒,要不是你背后指使人給柔兒飯菜里面下毒,柔兒會變成這個樣子?」
我再次被氣笑,怎么,自己沒本事保護自己心愛的女人,就把責(zé)任推卸到其他人身上去了?
程子康,我還沒找他算賬,他倒給我頭上扣屎盆子了。
他倒打一耙的本事越發(fā)見長了。
「我還不至于?!?/p>
我白了程子康一眼,但是見程子康神色不似作偽,如果這里真有人下毒害柔兒,那最大的受益者是誰?
雖然這么推測讓人有點無奈,但是沒辦法。
最大的受益者是我。
因為我就想讓柔兒不得好死,她前世害得我死不瞑目,我不該報仇嗎?
可是重生這種事,我沒有對任何人說過,那其中原因,又是為何?
「程子康,你太自高自大了,不是所有女人都愛你愛得不可自拔?!?/p>
「因為你,我搭上一條人命,還不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