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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早,我們回到鄉(xiāng)下老家。
遠遠地,便看見兩個互相攙扶的身影,佝僂著背,還有一只狗。
我鼻尖酸澀,想起無數(shù)個回家的場景。
父母在村口一等就是一天。
夏天熱的汗透衣衫,冬天凍得渾身顫抖。
就為了句“小語,爸媽想你?!?/p>
可翻出照片,頓時揪心痛苦起來。
這次,我沒在村口停車。
后視鏡里是蹣跚跟來的身影。
“小語啊別胡鬧了,你爸媽昨天剛走到家就熱暈過去了?!?/p>
我漠視著爸媽。
“閨女,媽擔心你一夜,昨天確實是豆豆的錯,你爸教訓過了?!?/p>
我看向豆豆?jié)M身是傷,像沒聽到。
剛到門口就引來了左鄰右舍。
人一多,嘴也雜。
“就是啊,昨天你家燈亮了一夜,今早天不亮你爸媽就在村口等你了?!?/p>
“你爸媽還能因為一只狗跟你斷親嗎,好孩子別任性了?!?/p>
“也別說滾出去之類的胡話了,你家房子眼見要拆,不讓你爸媽住新房還能住哪?”。
父母親見我不語,原諒叛逆孩子般欣慰笑笑。
我看了看那鮮紅的“拆”字,紅色油漆透著詭異的喜慶。
于是當機立斷。
“不光是斷親,拆遷款也沒你們的份!”
“什么?”
鄰居驚得說不出話,母親差點兩眼一黑暈過去。
溫暖的愛撫下一秒成了清脆的耳光。
“你說什么?把我們趕出新房,如今還要拿走所有拆遷款?難道讓我和你媽住養(yǎng)老院嗎?”
臉頰火辣辣的,我驟然渾身僵硬。
咬牙擠出幾個字。
“你們愛去哪去哪?!?/p>
爸媽直接被氣得說不出話,眼里全是失望。
拆遷款可是他們后半輩子的依靠,沒了它兩個老人跟乞丐沒區(qū)別。
“難道,難道你一直圖得是拆遷款?為了錢,把父母往絕路上逼啊?”
王大娘擋在我面前。
“要不是豆豆搞亂新家,怎么會有現(xiàn)在!”
眾人疑惑猶豫,怎么王大娘也跟著胡鬧。
母親一下子哭得癱倒在地。
“你以前就仗著小語心善,攛掇我女兒給你錢花,現(xiàn)在肯定是打上了拆遷款的主意!”
“你肯定知道了我們家拆遷款給的多。
王大娘氣紅了臉,喉嚨堵塞。
周圍一圈人瞬間反應過來,對著我們推推搡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