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安然,你到底在發(fā)什么瘋!”
“接二連三尋死有意思嗎?你以為這樣就能讓全家人對你心生憐憫?”
“不可能,除非你把附加在茵茵身上的痛苦全部體驗一遍!”
什么痛苦?
是桑茵茵一哭,我就必須跪下道歉的痛苦?
還是數(shù)不清多少次,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陷害,全家人卻認定我蛇蝎心腸,一次次懲罰來給桑茵茵出氣的痛苦?
我喘勻了氣息,麻木而冷淡地說道:
“既然你覺得我這么可惡,為什么還要攔著我去死?你不是一直都覺得我該死嗎?”
哥哥的表情僵住,語氣變得有些磕絆。
“我……當然是因為今天是茵茵懷孕的大喜日子,你如果死了,多晦氣???還浪費了茵茵的良苦用心?!?/p>
“再說了,你是我的親妹妹啊……”
最后一句話,哥哥說得很微弱,我忍不住嘲笑。
原來他也知道我是他的親妹妹,也知道我流落在外二十五年吃盡苦頭,卻將另一個鳩占鵲巢、霸占我人生多年的假千金視若珍寶。
有桑宜瑾盯著,我只能另尋機會尋死。
但桑宜瑾似乎認定我又會發(fā)瘋?cè)樕R鹨?,二話不說拽著我上了樓。
“你不許去客廳,免得讓茵茵誤會愧疚。給我滾回臥室面壁思過,晚飯也別吃了!”
臥室,倒是一個不會被阻攔的好地方。
我被桑宜瑾推進狹窄陰暗的閣樓,這里就是我的臥室。
我剛回桑家時原本不住在這里,住著和桑茵茵一樣大的豪華臥室。
有一次,桑茵茵說她更喜歡我的房間,父母便二話不說同意我們更換。
我睡在桑茵茵臥室的第一晚,便被她藏在床上的蛇嚇得毛骨悚然。
親生父母得知后,卻認為是我不愿意交換房間、任性自導(dǎo)自演。
把我關(guān)在閣樓里反省,在閣樓待的時間長了,所有人都默認這里是我的臥室了。
他們把我原本的臥室改成了桑茵茵的第二個衣帽間。
門關(guān)上,我環(huán)顧一眼狹小的閣樓,唯一的光亮來自一個同樣狹窄的窗口。
我走到窗口前,看了眼四層樓下的空地,鼻血又開始往外涌,眩暈的感覺襲來。
不再猶豫,我翻出窗口,冷風刮過我的臉頰,耳邊傳來樓下一家人熱熱鬧鬧的歡笑。
我閉上眼,釋然一笑。
終于可以解脫了……
耳畔卻傳來熟悉的呼喊:“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