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陽,回雁樓。
田伯光面帶淫邪的看著儀琳,手指著他叫來的一桌葷菜笑道:“小師傅,你若是不吃這些東西的話,我就扯爛你的衣服?!?/p>
“阿彌陀佛。”柔柔弱弱的小尼姑雙手合十,閉目道:“佛門戒食葷肉,我……我決不能犯戒……”
田伯光嗤笑一聲道:“你白云庵的規(guī)矩多著呢,當(dāng)真守得這么多?待會我還要叫你大大的破戒。甚么清規(guī)戒律都是騙人的,你師父說不得也會躲起來,偷偷的喝酒吃狗肉?!?/p>
儀琳氣道:“你瞎三話四,我?guī)煾笍膩聿弧?/p>
“格嘰格嘰格嘰格嘰格嘰格嘰!找到小淫賊!”
儀琳反駁的話還沒說完時,忽然就被一陣奇怪的歌聲打斷了。
小尼姑不明所以,但田伯光卻是面色忽然一變:“誰在號喪吶?”
“割雞割雞割雞割雞割雞割雞!割~小~雞!”
伴隨著歌聲,笑容懶懶散散的張浪拎著劍走上二樓了。
他先是看了一眼角落里坐著的一個黑衣老者和他身邊那個綠衣姑娘,然后目光掠過另一張座子上坐著的倆泰山派門人——這倆要是沒記錯的話一個叫遲百城,一個是天松道長,前者被田伯光一招秒了,后者不肯和令狐沖一起夾攻,結(jié)果也差點被一刀秒,龍?zhí)讓傩岳脻M滿的。
但即便如此,這倆也屬于有名有姓的,所以捎帶手整一波?
這邊田伯光見來人上樓后眼皮子都沒夾他一下,不由得怒道:“小子,你是哪個?”
張浪仿佛被嚇了一跳一樣,左顧右盼了一會兒后喃喃自語道:“青天白日的,怎么有畜生口吐人言吶?”
這話一出,角落里那個綠衣小姑娘噗嗤一聲笑出了聲,他身邊那個老者也嘴角上挑。
田伯光勃然大怒:“小子,你罵誰呢?”
張浪聳聳肩:“樓上坐了這么多人,你怎知我在罵你?不過既然你都應(yīng)聲了,那我也不妨真罵你兩句。聽好了?。耗跣?,休得放肆!”
嗆!
暴怒的田伯光二話不說就站起身拔刀一刀斬向了張浪,一邊的儀琳見狀驚叫出聲:“公子快躲開!”
在她看來,田伯光武功高強(qiáng),連華山派的師兄都斗不過,而這位公子單看打扮都不似江湖中人,要是因為幾句口角喪命的話……
可她這想法還沒結(jié)束就聽當(dāng)啷的一聲,武功高強(qiáng)的田伯光手中的刀就已經(jīng)掉在了地上,而他自己則抱著手腕暴退到了一丈外。
儀琳驚呆了,角落里那老者卻是贊了一聲:“好劍法!”
張浪沒理會那老者,而是一臉無辜的看著田伯光:“是你自己讓我罵你的,結(jié)果你聽完非但不感謝我,還想殺我?畜生果然是畜生啊!”
田伯光都沒管他說什么,只是驚疑不定道:“你……小子,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在江湖上雖然算不得一流高手,但怎么著也橫行了這么多年了,之前遇到不知多少高手都沒能奈何他,可這古古怪怪的年輕人兩招內(nèi)就刺中了他手腕,這……
玩笑也不是這么開的??!
張浪聞言卻面色一肅:“大爺是華山令狐沖!”
此刻剛跑上樓的令狐沖聞聲腳下一錯險些順著樓梯掉下去,急忙叫道:“張公子,別鬧了行嗎?”
他吐槽的時候心中還苦笑不已:昨天剛剛冒充了二師弟,今天就被別人冒充了,這算報應(yīng)么?
“我這不是還沒說完么?”張浪回頭應(yīng)了一句,然后再度面色一肅看向田伯光:“大爺是華山令狐沖,的師叔!”
田伯光冷著臉不說話,而令狐沖則一捂額頭虛弱道:“算我求你了張公子,大敵當(dāng)前,你能正常點不?”
有一說一,令狐沖本身就是個浪催的,畢竟他可是當(dāng)著尼姑的面都能說出天下三毒是‘尼姑砒霜金線蛇’這種話的人呢,但能把令狐沖折騰到這種無語虛弱的份上,足見張浪都浪成啥樣了。
可惜了,破防有CD限制,不然抓住令狐沖這一只羊給他薅禿不就無敵了么?
思及此張浪就把矛頭對準(zhǔn)田伯光:“大敵?你是不是太高看這畜生……嗯?”
他這邊剛開口,那頭的田伯光身子一閃就要跳窗逃跑——這人的輕功哪怕算不得獨步武林也稱得上是一流了,所以若是跑了的話,眼下衡山這邊八成還真沒人抓得住他。
但是張浪又哪能不知道田伯光的本事?他早就防備著這畜生忽然跑路呢!
所以田伯光還未跳起身就見一道劍光閃過,下一刻他便倒在了地上,捂著胯下慘嚎了起來。
張浪樂呵呵的走到他跟前道:“說割雞就要割雞,讓你跑了豈不是折了我的面子?”
令狐沖原本還震驚于張浪一出手就撂倒田伯光呢,可聽得這話后下意識的就夾緊了雙腿,目光呆滯道:“原來是……是這么個割雞?”
“昂,我唱了一路你都沒聽明白?”張浪一腳將慘嚎的田伯光踹暈,隨之唰唰幾劍挑了他的手筋腳筋又廢了他的武功。
做完這些他才略帶嫌棄的將令狐沖的劍丟還給他:“物歸原主了哈,不過我建議你以后也別用這把劍了,臟?!?/p>
令狐沖:“……”
你不提這茬倒是沒事兒,可你一提怎么就膈應(yīng)的慌呢?
而且那不是因為你割雞才臟的么!
“勞師兄!”儀琳至此才反應(yīng)過來,驚喜的叫道:“原來你沒事!”
令狐沖苦笑了一下,抱拳道:“在下華山令狐沖,昨日事急從權(quán)報了假名,師妹莫怪。這位是張浪張公子,他是聽說了你被掠走才來救人的?!?/p>
盡管張浪做事亂七八糟,說話也頗有些胡言亂語之嫌,但令狐沖還是將他勉強(qiáng)歸到了正道人士中。
儀琳聞言立刻就要向張浪道謝,但張浪卻是直接擺手道:“別介,我只是來割雞的,其他的事情雨我無瓜?!?/p>
令狐沖都有點無奈了:這到底是個什么品種的神經(jīng)病??!
“你是令狐師侄?老道泰山派天松!你們這……這都是怎么回事?”直到這時泰山派那倆才回過神——原著里這倆就挺木楞的,現(xiàn)在更顯木楞了,天松甚至還指了指地上的田伯光:“此人到底是誰?”
令狐沖立刻和天松道長見禮,給他介紹了張浪后才解釋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天松道長聽完后捋了捋胡子,一臉長江后浪推前浪的表情看著張浪夸獎道:“這淫賊合該一刀殺了!少俠干的漂亮!”
人家都擺出江湖前輩的臉了,那依照套路最得體的做法應(yīng)該是自謙幾句然后順勢捧對方兩句——所謂江湖不是打打殺殺,而是人情世故;又所謂花花轎子有人抬,這會兒捧兩句的話,隨后天松道長遇到人介紹起他張浪時不得多美言幾句給他博個少俠的名號?
但張浪卻是根本不按套路來:“道長此言差矣,目前我還不算干得漂亮,而且就這么將之一刀剁了豈不是便宜了這孽畜?”
天松捋著胡子的手一頓:“那公子打算怎么處置田伯光?”
“emmm……”張浪沉吟了一下:“所謂一報還一報,你說將他賣到南風(fēng)館有沒有搞頭?”
這話一出,不單單是天松道長手一哆嗦拽下了幾根胡子瞬間破防,就連角落里坐著的那黑衣老者都一口茶水噴了出來:虧你能想出這么個轍來折磨淫賊??!
反倒是這邊年輕的幾人沒啥動靜——令狐沖滿臉苦笑,遲百城則眼神迷茫,倒是那綠衣小姑娘一臉看人才的表情看向張浪:我輩楷模?。?/p>
最單純的儀琳頂著清澈的目光問令狐沖:“令狐師兄,南風(fēng)館是什么地方?”
令狐沖聞言磕巴了半天不知道怎么回答,索性禍水東引:“這……要不你問問張公子?”
張浪笑嘻嘻的說道:“我覺得小尼姑還是別知道這事兒的好,有辱清聽。話說回來,恒山派的天香斷續(xù)膠聽說挺有用,你帶著吧?”
其他人倒罷了,但儀琳這種單純且有信仰的張浪覺得還是別荼毒的好,反正又不缺人折騰——沒看旁邊一臉清澈愚蠢的遲百城不還沒破防么?
儀琳從懷中拿出一個瓷瓶遞向張浪:“公子莫不是哪里受傷了?”
張浪不接,而是指了指一旁的遲百城:“給他吧,讓他先給田伯光敷上?!?/p>
原本還二愣子一樣杵在一邊兒的遲白城都懵了:“我?”
“昂,大伙在處置田伯光這事兒上都出了力,你們泰山派總不能干看著吧?”張浪眨眨眼:“或者你覺得讓你師父來處理比較好一點?”
遲百城張了張嘴,最后頂著他師父那警告的目光索然一嘆:“還是我來吧。”
這貨終于破防了!
要說也是,給個淫賊敷藥本來就夠惡心了,而且淫賊的傷處還在那話兒上,給誰的心態(tài)不崩啊!
可遲百城卻是不得不照著張浪的說法來,畢竟江湖終歸是個誰拳頭大誰有理的地方,而且人家都說了泰山派沒出力了,推卻的話你泰山派還算俠義道么?
同理,張浪要沒干凈利落的收拾田伯光的話,別說搞人心態(tài)了,就是能搞他也不敢如此找揍,但有實力就不一樣了,沒看現(xiàn)在在場的人除了倆女孩外都破防了,卻完全沒人對張浪提出疑議么?
這就是江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