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煙尚未散盡,刺鼻的味道彌漫在空氣中,陳樹躺在帶著硝煙的沙土上。
“你媽媽見到這個信物,她會接納你的?!?/p>
“她是一個善良的人,這世上再也找不出比她更善良的人了,她也很愛你,把你交到她手里,我才能安心……”說著,他顫抖著將手里緊握著的半顆紐扣,緩緩伸到小蘿卜頭面前。
“蘿卜頭,你怎么了,答應(yīng)你爸?。课乙呀?jīng)告訴戰(zhàn)友,他們會安排你去林家,乖……”
這時,小蘿卜頭的大腦袋一抬,突然問道:“爸,你是不是被一個高大的傭兵,用炸彈炸的?”
傭兵?
陳樹微微一愣,在對上目光冷靜的兒子時,又被震驚了下,兒子居然如此冷靜,還猜到對方是傭兵。
他確實遇到一個高大的武裝分子,應(yīng)該就是傭兵,當(dāng)時,那個傭兵將一個涂著油彩臉的軍人踩住了,他立刻過去幫忙,死死拖住對方,但是對方本事太強(qiáng)了,他最終不敵對方,還被炸得血肉模糊。
但他是被另外一個傭兵炸傷的,不算高大,但強(qiáng)壯如牛。
“兒子,那些家伙還在這周圍徘徊,這里不安全,你跑得比風(fēng)還快,聽爸爸的話,趕緊回去,千萬不能被他們發(fā)現(xiàn)?!?/p>
說著,他顫抖著伸出手,想要用力將兒子推開,遠(yuǎn)離這里,然而,讓他意想不到的是,年僅八歲的小蘿卜頭卻突然站起身來,沒有跑。
“行了,別裝了,你還死不了,我給你報仇去,入他先人板板,敢動我爸!”
話音未落,只見他小小的腳步如疾風(fēng)般迅速邁動,朝著敵人可能隱匿的方向沖了過去。
陳樹???
“回來!兒子,快回來,你還是個小孩,怎么會報仇,他們有槍有炸彈!”陳樹心急如焚,拼盡最后一絲力氣大聲呼喊,聲音在空曠的山林里回蕩,帶著無盡的焦急與擔(dān)憂??尚√}卜頭卻像一頭倔強(qiáng)的小牛犢,大腦袋隨著奔跑的節(jié)奏晃動著,頭也不回。
四周寂靜,那緊緊攥在手中的半顆紐扣在陽光下閃爍著微弱的光芒。
看著兒子遠(yuǎn)去的背影,陳樹先是一愣,隨即嘴角微微上揚(yáng),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他放聲大笑起來,笑聲中帶著幾分豪邁,幾分悲壯:“好!不愧是老子的種!哈哈……”
“哎,本來想煽情一些,讓你答應(yīng)老子,去找你媽生活,你居然看破了,好好好,你小子有種……”
“林欣……立功太難了,我這輩子也不知道能不能帶著滿身勛章,風(fēng)風(fēng)光光地去娶你了,對不起,兒子都八歲了,我就立了一個三等功,莫欺少年窮,莫欺中年窮啊……”
聽到父親最后那句話,陳榕的小身形一頓。
小臉繃得緊緊的,猛然回頭,小腿一邁,繼續(xù)朝著山坡下狂奔而去。
沒跑幾步,他的目光被地上一個閃爍著金屬光澤的物件吸引,定睛一看,是個耳麥,憑借前世的記憶,他立刻認(rèn)出這是微型北斗終端。
就在他撿起耳麥的瞬間,里面突然傳出急切的聲音:“俞飛,俞飛,是不是遇到敵人,你那邊什么情況,收到回答!”
“別鬼嚎了,他被我爸救了,不知道躲在哪里,你們自己去找!可能在山洞里……”
稚嫩的聲音充滿殺意,震得對方直接愣住,瞬間沉默。
話音剛落,陳榕又瞥見不遠(yuǎn)處的地上,一把95步槍在陽光的映照下泛著冷峻的光,旁邊還躺著一把鋒利的匕首。
陳榕毫不猶豫地沖過去,一把抄起步槍,將匕首緊緊攥在手中,一雙小短腿一蹬,再次狂奔出去。
這時,耳麥里再次傳來斷斷續(xù)續(xù)的疑惑聲音:“喂喂喂,怎么是小朋友的聲音,你誰啊,這可不是過家家,見鬼,哪里來的小朋友,俞飛在搞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