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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那時,他說完后似料到我不會立刻答應(yīng),便只留了塊小金牌在我手上。
「牌子上便是桓王府地址,姑娘若有興趣,桓王府隨時恭迎?!?/p>
可笑我當(dāng)時心底竟還望著他背影嘲笑。
李墨白下個月高中,我最次也是個進士娘子,什么王府我都不稀罕的。
但我還是下意識用牙去咬那金牌,竟發(fā)現(xiàn)是純金的。
腹誹道,這年頭釣魚都要用真金白銀了嗎?
不過,用來哄我的也說不定。
直到后來,我每次彈琵琶他都來,著一身紫衣,坐在最顯眼的位置,搭腿品茶,別有一番貴氣。
姐姐妹妹們私下都議論他的來頭,我才知道他是真王爺。
但小丫頭們紛紛認為,他是來給和我同臺彈古箏的姐妹捧場的。
畢竟我喜歡李墨白這事,在樂坊不算秘密。
現(xiàn)在卻只盼著,桓王府還需要一個會彈琵琶的王妃。
......
次日我便借口身體不適,和媽媽告假要去看大夫。
媽媽喜道:「去吧去吧,嫁給張員外前終究要有個好身子?!?/p>
離了樂坊,我立刻抄小道去桓王府。
卻只敢抱五成希望。
樂坊媽媽曾說過,不論什么事,一定要在男人許諾你的當(dāng)時,讓他兌現(xiàn)。
所有承諾,過了一個月,功效都會折半。
可我現(xiàn)在實在想不到別的法子。
只得按小金牌上的地址去找,竟真到了桓王府。
努力穩(wěn)住顫抖的手,走到門口,剛要請小廝通報,就碰上了要出門的管家。
四目相對一瞬間,我還沒說明來意,管家便滿臉堆笑:
「稚棠姑娘?
「您這是想通了?里面請里面請。」
管家一路把我?guī)У郊偕?,上了一道我最愛的六安瓜片,又端上一盤剝了皮的枇杷:
「麻煩姑娘先等著,咱家王爺正在寫奏折,一會就來。」
我點了頭。
沒想到,自己一個來打秋風(fēng)的人,竟能受到如此待遇。
他還問我是不是想通了,便在心里悄悄給今日的勝算加了兩成。
可也不知是什么奏折,桓王從晌午開始寫,桌上的枇杷換了三輪還沒寫完。
我等得有些急時,突然聽到一些,大概不該聽的東西。
假山后的小婢女們七嘴八舌:
「你說咱們王爺,都二十七八了,還沒成親,是不是有什么怪癖啊。」
「胡說,王爺分明是孝順,擔(dān)心未來的王妃從世家出來,太過跋扈氣到太妃?!?/p>
「可我聽說,咱王爺分明是有個白月光,但那白月光家里犯了事,被流放所以王爺一直不娶?!?/p>
議論聲不絕于耳時,聽到有個小丫頭說:
「都別吵吵了,我有個表弟,是太醫(yī)身邊的小廝,他說,王爺不舉。
「那些世家小姐又個個小氣得很,太妃又看不上,都趕走了五個世家女了,正好遂了王爺?shù)囊狻?/p>
「但最近太妃的病太重了,管家身邊的旺財說王爺要找個人沖喜,咱們明天就有個王妃也說不定?!?/p>
我一個沒忍住,噗的一聲,茶水從嘴里盡數(shù)噴出。
再抬眸時,眼前的紫衣青年,已濕透一片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