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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星砂碎時遇見你 暖喵哈野 12197 字 2025-07-24 18:4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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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家老宅的銅鏡掛在閣樓最深處,黃銅邊框布滿綠銹,仿佛覆著一層歲月沉積的青苔。

鏡面蒙著一層薄灰,卻依舊能映出我五歲時扎著羊角辮的模樣。那天,我踩著小板凳,

掌心攥著一顆快要融化的橘子糖。“聽說,鏡子里住著星星?!蔽阴谄鹉_,湊近鏡面,

呵出的白氣凝成一團小霧。指腹剛觸到鏡沿,鏡面卻猛地一震。薄灰之下,

浮現(xiàn)出一片晃眼的白——是飄雪的古樹林。銀發(fā)少年蜷縮在地,銀色長發(fā)被雪壓得凌亂,

胸口那塊桃木牌裂成兩半,血珠從他指縫滲出,在雪地里暈開橘紅的痕跡。他眼角有顆小痣,

在那張慘白的臉上格外清晰。嘴唇翕動,似乎在說:“別過來?!蹦茄凵裉^絕望,

像一只被全世界遺棄的小獸。我的心臟猛地一緊,痛得我攥緊拳頭。

“哇——”我從板凳上摔了下來,小板凳“哐當(dāng)”一聲砸在地板上,

鏡中的畫面碎成漫天星點。我抱著膝蓋哭,眼淚一滴滴砸在木地板的縫隙里,

暈開一小片濕痕。爺爺聞聲上樓,用粗糲的掌心輕輕拍著我后背,

手上帶著煙草和檀木的味道:“晚星不怕,是個夢。”“不是夢!”我死死攥著他衣角,

糖渣粘在他袖子上,“有個哥哥在雪地里流血了!爺爺,我們要救他!”我扒著他的胳膊,

把那少年的模樣一筆一畫描在他手心:“他胸口的牌子碎了……”爺爺看著我手心里的涂鴉,

拇指摩挲著那顆小痣,沉默良久,才低聲笑了:“我們晚星,是個有菩薩心腸的孩子。

”他將我抱起來的時候,我瞥見銅鏡邊緣刻著一串歪歪斜斜的符號,

像月光草藤蔓纏成的文字。那時我還不懂,

直到多年后才知道——那是精靈族“守護”的咒語。自那以后,我常偷偷跑到閣樓。

每次都把一顆橘子糖擺在鏡前,糖紙剝開一半,露出橘紅色的糖身:“哥哥要好好的,

等我長大來救你?!标柟馔高^窗欞灑在鏡面上,偶爾會泛起幾縷細(xì)碎光斑,落在糖塊上。

有一次,我發(fā)現(xiàn)糖上多了一道淺淺的牙印,以為是老鼠啃的??啥嗄旰?,

我看到林澈咬橘子糖的模樣,才忽然發(fā)現(xiàn)原來,有些羈絆,從一開始,就藏在那層糖紙里了。

......林澈被爺爺領(lǐng)進蘇家那天,院子里的月光草剛抽出嫩芽,葉尖沾著晨露,

像撒了層碎銀。他怯生生地躲在爺爺身后,精靈耳尖泛著粉紅,像被朝陽吻過的花瓣。

洗得發(fā)白的棉布襯衫袖口磨出毛邊,手指緊緊攥著衣角,看到我時往后縮了縮,

銀紫色的眸子里盛著光,像落滿了星星?!斑@是林澈,以后住我們家。

”爺爺揉了揉他的頭發(fā),“澈澈,這是晚星,你們要好好相處。

”我把口袋里的橘子糖遞過去,糖紙在陽光下閃著細(xì)閃:“給你,甜的。

”指尖碰到他的掌心時,他像被燙到般縮回手,卻還是接了過去,糖紙被捏得發(fā)皺。

“我叫林澈?!彼曇艏?xì)若蚊蚋,耳尖更紅了,“我會保護你?!蹦侵蟮奈迥?,

花園成了我們的秘密基地。林澈說精靈族的靈脈能催開花草,他蹲在花園里時,

銀色長發(fā)會垂到草地上,指尖覆在嫩芽上,銀紫色的眸子里泛起微光,

嫩芽就“蹭蹭”往上長,葉片邊緣透出淡淡的熒光,像裹著層月光?!耙眯奶鬯艜_花。

”十歲的林澈把編好的月光草兔子掛在我床頭,兔子耳朵上纏著細(xì)銀線,

在夜里會發(fā)出柔和的光,照亮他刻在兔子肚子上的小字:“晚星的?!彼f這話時,

指尖蹭過我的耳垂,像羽毛掃過,“就像疼你一樣?!蔽业哪橆a發(fā)燙,

把偷偷攢的橘子糖塞進玻璃罐。罐子是爺爺腌梅子用的,被林澈用砂紙磨掉了漬痕,

罐底刻著兩個歪歪扭扭的字母“XC”——是我們名字的縮寫。他握著我的手,

在字母旁邊刻“永遠(yuǎn)”時,刻刀劃破了他的指尖,血珠滴在玻璃上,暈開小紅點。

“這樣就永遠(yuǎn)不會分開了?!彼盐业闹讣獍丛谘c上,“要蓋章。

”我們的星砂糖罐總在變滿又變空。我換牙期疼得哭,他就把橘子糖磨成粉,混在溫牛奶里,

勺沿沾著糖霜;他被學(xué)校的孩子嘲笑“異類銀發(fā)”,我把所有糖都塞進他口袋,

叉著腰說:“我家澈澈的頭發(fā)是月光變的,你們羨慕不來!”他低頭時,我看見他耳根的紅,

像糖塊化在雪地里的顏色。那時的雪天總是暖的。他會用靈脈在雪地里踩出星星形狀的腳印,

牽著我的手一一踩過,說這樣“就能把星星帶回家”;會把我的手揣進他的口袋,

掌心的溫度透過棉布滲過來,呵出的白氣落在我的發(fā)頂,

帶著星砂的清甜味;會在我的圍巾里藏一顆橘子糖,等我發(fā)現(xiàn)時,糖已經(jīng)被體溫捂得軟軟的,

甜絲絲地粘在指尖,他就笑著替我舔掉,舌尖劃過指腹時,像電流竄過四肢百骸。

我以為這樣的日子會一直過下去,直到那個飄著細(xì)雪的冬夜,那晚我發(fā)現(xiàn),

林澈的枕下藏著塊桃木牌,上面刻著個“澈”字,和我脖子上的“星”字牌,

是從同一塊木頭上劈下來的。......十歲的冬夜格外冷,雪粒子打在窗上,

像細(xì)密的鹽粒撒在玻璃上。我起夜喝水時,走廊盡頭的光影里,林澈正站在雪地里,

對著個發(fā)光的水晶球發(fā)抖。水晶球里的光暈是詭異的紫黑色,映出我趴在窗臺的臉,

像被裝在玻璃罐里的標(biāo)本?!八摹Q命眼’會讓詛咒提前覺醒。

”穿黑袍的長老站在他面前,聲音像冰碴砸在地上,“這是精靈族的劫數(shù)。三個月內(nèi),

你要么用斷情水忘了她,要么替她死——她的命,本就該由你守護。

”我手里的水杯“哐當(dāng)”掉在地上,熱水濺濕了棉拖鞋,腳背卻凍得發(fā)麻。

水晶球里的我突然回頭,眼神和閣樓銅鏡里的自己重合,原來那些碎片不是夢。

林澈猛地回頭,銀紫色的眸子里滿是驚慌,比水晶球的預(yù)言更讓我害怕。他嘴唇動了動,

似乎想說“別信”,卻被長老嚴(yán)厲的眼神釘在原地。我看見他袖管下的手臂上,

爬著幾道極淡的紅紋,像月光草的藤蔓。第二天清晨,我是被玻璃碎裂的聲音驚醒的。

床頭的月光草兔子摔在地上,銀色的線斷了,兔子耳朵孤零零地躺在地毯上,

耳尖的銀線沾著根銀色的頭發(fā)。窗臺上的星砂糖罐不見了,我瘋了似的跑到花園,

在垃圾桶里找到了被摔變形的玻璃罐,刻著“XC”和“永遠(yuǎn)”的罐底裂了道縫,

橘子糖撒了一地,被踩得黏糊糊的,混著泥土的腥氣。林澈站在花園門口,銀發(fā)散在肩上,

臉色比雪還白?!疤K晚星,我討厭你?!彼⒅业难劬?,聲音冷得像結(jié)了冰,

呼出的白氣里卻帶著星砂糖的甜味,“以后別再跟著我。”我的眼淚掉在碎玻璃上,

撿起月光草兔子的耳朵,指尖被劃破也沒察覺:“為什么?

你昨天還說疼我……”“那是騙你的?!彼D(zhuǎn)身就走,銀灰色的背影在雪地里拉得很長,

袖口下的紅紋隱隱發(fā)燙,“我是精靈族,和你們?nèi)祟惒灰粯?,我不需要你的糖?/p>

也不需要你的靠近?!彼叩煤芸?,沒看到我蹲在地上,一片一片拼著月光草兔子,

把沾著他頭發(fā)的銀線纏在指尖;沒看到我把碎玻璃罐撿回家,偷偷藏在床底,

罐底的血點還沒被雪水沖掉;更沒看到我對著銅鏡哭,說:“哥哥,你手臂上的紅紋是什么?

是不是會疼?”他搬走那天,我躲在閣樓的衣柜里。聽到爺爺嘆氣:“澈澈,你真要這樣?

那孩子會把兔子拼起來的?!薄伴L痛不如短痛。”林澈的聲音很啞,帶著哭腔,

“我不能讓她因為我,變成水晶球里的樣子?!蹦_步聲漸遠(yuǎn)時,我摸著口袋里的半塊橘子糖,

糖紙已經(jīng)被體溫捂軟了。銅鏡突然閃過畫面:多年后的雪夜,林澈倒在古樹下,

胸口的桃木牌碎了,手里攥著的糖紙,和我此刻捏著的一模一樣。......八年后的我,

成了蘇家最張揚的大小姐。留著微卷的黑發(fā),左耳戴著碎星耳釘,

銀質(zhì)的星芒里嵌著點月光草的粉末,在光下會泛淡綠的熒光。

我走到哪里都帶著股橘子糖的甜氣,口袋里永遠(yuǎn)揣著顆沒開封的糖,

唯獨提到“林澈”兩個字時,嘴角的笑會像被凍住般僵硬。十八歲生日那天,

銅鏡的畫面突然清晰得像身臨其境。飄雪的古樹下,林澈倒在雪地里,銀色長發(fā)被血浸透,

發(fā)絲纏著片橘子糖紙,手里攥著半塊化了的糖,胸口的“澈”字木牌裂成兩半,

而我站在三米外,指尖剛觸到他臉頰的溫度,畫面就碎了?!拔也粫屇闼赖?。

”我切蛋糕的手用力到發(fā)白,奶油沾在指尖,甜得發(fā)苦。我開始蹲守他常去的舊書店,

那家藏在老巷深處的“星砂書屋”,木質(zhì)招牌在風(fēng)里吱呀作響,門板上刻著串模糊的符號,

和閣樓銅鏡邊緣的咒語一模一樣。周三下午的陽光透過梧桐葉,在書店門口灑下斑駁的光影。

林澈穿著黑色風(fēng)衣,銀發(fā)用圍巾裹了大半,只露出線條利落的下頜和左眼角的小痣,

痣上沾著點細(xì)碎的光,像落了顆星。他推開門時,風(fēng)鈴“叮鈴”作響,

側(cè)臉在陽光下泛著冷白的光,像冰雪雕成的人,卻在聞到我身上的橘子糖味時,

喉結(jié)輕輕滾了滾。我舉著翻爛的星象圖沖過去,故意讓發(fā)梢掃過他的手背:“林澈,

這顆‘晚星’對應(yīng)的星軌怎么看?你教我好不好?”我記得他小時候最愛講星座,

說有顆星星和我同名,永遠(yuǎn)跟著月亮走,那時他的指尖劃過星圖,

會在“晚星”的位置多停留半秒。他的腳步頓住,耳尖泛起極淡的紅,像被夕陽染過的雪。

卻后退半步,拉開距離,聲音冷得像冬風(fēng):“蘇小姐,我們不熟?!薄霸趺磿皇欤?/p>

”我逼近一步,聞到他身上的星砂香,那是精靈族月光草曬干后的味道,混著點咖啡的苦,

“我們一起種過月光草,你還說要永遠(yuǎn)保護我……”“小時候的話當(dāng)不得真?!彼驍辔遥?/p>

視線落在我的耳釘上,眸色暗了暗,像被云遮住的星,“蘇小姐請自重,別讓別人誤會。

”他轉(zhuǎn)身要走,風(fēng)衣口袋里露出一截紅繩,穗子磨得發(fā)亮,繩結(jié)是我教他編的平安結(jié),

當(dāng)年他學(xué)了三天都沒學(xué)會,最后是我握著他的手,一根繩一根繩繞出來的。

我的心臟猛地一縮,原來他沒扔。接下來的幾周,舊書店成了我們的戰(zhàn)場。我每天都去,

有時拿著星象圖問問題,指尖故意劃過他翻過的書頁;有時買本漫畫坐在靠窗的位置,

看陽光在他銀發(fā)上投下的光斑,數(shù)他整理書籍時,指尖劃過書脊的次數(shù),

每次摸到標(biāo)著“精靈族”的古籍,他的動作都會輕半分?!傲窒壬?,你的咖啡好像沒加糖。

”我端著自己的拿鐵走過去,故意把杯子往他面前推了推,奶泡上撒的肉桂粉,

是他小時候偷偷加在熱可可里的味道,“要不要嘗嘗我的?甜的?!彼氖种改缶o了咖啡杯,

骨節(jié)泛白:“不用,我不愛甜的?!薄芭叮俊蔽姨裘?,目光掃過他的口袋,

“可我記得有人說過,最甜的糖要藏在最貼心的地方?!彼膭幼鹘┳。t得快要滴血。

猛地站起來,撞到身后的書架,幾本厚重的古籍“嘩啦”掉下來。他慌忙去撿,

我也彎腰幫忙,指尖不經(jīng)意碰到他的手背,像觸電般縮回,他的掌心很燙,指腹有層薄繭,

是常年握刻刀磨出來的。書頁間夾著半片橘子糖紙,

閃粉的紋路和我藏在床底的那半塊嚴(yán)絲合縫。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看著他把糖紙小心翼翼地夾回《精靈族星象志》里,那本書的第37頁,

夾著片干枯的月光草葉,葉片形狀和我床頭那株最像。原來他也藏著糖紙。我咬著唇笑,

拿鐵的奶泡沾在嘴角,他的目光落在上面,喉結(jié)又滾了滾,像在吞咽什么。

窗外的梧桐葉被風(fēng)吹得沙沙響,我突然覺得,這場拉鋸戰(zhàn)里,先認(rèn)輸?shù)娜耍?/p>

或許從來都不是我。......蘇家的秋季宴會辦得極盡奢華,

水晶燈在宴會廳里灑下璀璨的光,衣香鬢影間,香檳塔折射出晃眼的光暈。

我穿著爺爺挑選的香檳色禮服,裙擺上繡著細(xì)碎的月光草花紋,針腳里藏著星砂粉末,

在光下會泛淡綠的熒光,那是林澈教我辨認(rèn)精靈族布料時說的“守護紋”。我在找林澈。

爺爺說他會來,作為精靈族的代表,他必須出席這場維系兩族關(guān)系的宴會。

我攥著裙擺穿過人群,指尖因為緊張微微發(fā)冷,口袋里藏著顆橘子糖,糖紙是我特意定制的,

印著月光草的圖案,和當(dāng)年我們種的那株一模一樣。轉(zhuǎn)過回廊時,我的腳步猛地頓住了。

林澈沒穿慣常的黑風(fēng)衣,銀灰色西裝襯得他肩線利落,銀發(fā)用發(fā)帶束起,

露出精致的精靈耳尖,耳尖上有個極小的紅痕,是小時候被月光草葉片劃傷的地方,

我記得他疼得掉眼淚,卻硬說“不疼”。他正彎腰給穿白裙的女子系圍巾,

女子的長發(fā)落在他的手臂上,他的指尖擦過她的頸側(cè),動作自然得像做過千百遍。

月光透過回廊的落地窗灑進來,落在他側(cè)臉,左眼角的小痣染上暖意,

是我十年沒見過的溫柔。那女子我見過,是最近常出現(xiàn)在他身邊的溫雅,聽說也是精靈族,

氣質(zhì)溫婉,笑起來眉眼彎彎,像江南水墨畫里走出來的人。但她的精靈耳是圓的,

真正的精靈族耳尖都是尖的,這是林澈小時候教我的第一個知識點?!霸{咒祭品,引愛生恨。

”預(yù)知碎片突然刺得我太陽穴發(fā)疼,畫面里溫雅舉著匕首刺向林澈,血濺在白裙上,

像綻開的毒花,配文猩紅刺眼。我看到林澈對她說了句什么,溫雅笑著點頭,

抬手替他理了理被風(fēng)吹亂的發(fā)帶,她的指尖在他耳后頓了頓,像在傳遞什么。那畫面太刺眼,

像根針狠狠扎進我的心臟,酸得我眼眶發(fā)燙,口袋里的橘子糖被捏得變了形。“晚星,

你怎么在這兒?”表哥傅辰路過,拍了拍我的肩膀,他身上的古龍水味太沖,

蓋過了我熟悉的星砂香,“找你半天了,爺爺喊你過去?!蔽铱粗党降哪?,突然有了主意。

挽住他的胳膊,故意把聲音提高,確保林澈能聽到:“表哥,給你介紹下,這是我的未婚夫,

剛從國外回來。”傅辰被我掐得齜牙咧嘴,卻立刻配合地?fù)ё∥业难?/p>

笑得一臉燦爛:“沒錯,我和晚星馬上就要訂婚了。”林澈系圍巾的手猛地收緊,

溫雅的米色圍巾被勒出深深的褶皺。他沒看我,只對溫雅低聲說:“風(fēng)大,進去吧。

”聲音里的冷硬,比深秋的寒風(fēng)還要刺骨,可我看到他握著圍巾的手,指節(jié)泛白,

袖口下的紅紋又在發(fā)燙。擦肩而過時,我聞到他身上的星砂香里,混著淡淡的苦,

是他緊張時才會有的味道,小時候他被老師提問,我就聞到過這味道。

我強裝鎮(zhèn)定地和傅辰說笑,余光卻死死盯著他的背影,看著他挺直的脊梁微微發(fā)顫,

看著他握緊的拳頭指節(jié)泛白,心里又酸又慌。晚宴后半段,我躲在露臺吹風(fēng)。風(fēng)帶著涼意,

吹散了臉上的熱意,卻吹不散心口的悶。翻出手機想轉(zhuǎn)移注意力,屏幕突然彈出一條提醒,

林澈的社交賬號更新了。那個十年沒更新過的賬號,主頁一片空白,

最新動態(tài)是張純黑的圖片,沒有配圖,沒有文案,只有三個孤零零的字:糖碎了。

我的指尖撫過屏幕,冰涼的玻璃硌得指腹發(fā)麻。突然想起那個刻著“XC”的玻璃罐,

十歲那年他握著我的手,在罐底刻下“永遠(yuǎn)”時,指尖的溫度燙得我心尖發(fā)顫。

他說:“糖碎了就代表有人難過了,晚星要永遠(yuǎn)開開心心的,不能讓糖碎掉。

”眼淚毫無預(yù)兆地掉下來,砸在手機屏幕上,暈開一片水霧。從禮服口袋里摸出那顆橘子糖,

糖紙已經(jīng)被體溫捂得發(fā)軟,透過半透明的糖紙,能看到橘色的糖塊上沾著細(xì)密的閃粉,

那是我特意讓糖廠加的,說要像星星一樣好看,就像他的銀發(fā)?!吧倒?。”我咬著唇笑,

眼淚卻流得更兇,“你的糖碎了,為什么不告訴我?”露臺的門被輕輕推開,

帶著星砂香的冷風(fēng)灌進來。我慌忙擦掉眼淚,轉(zhuǎn)身時撞進一雙銀紫色的眼眸里。

林澈站在門口,黑色風(fēng)衣的領(lǐng)口沾著雪粒,顯然剛從外面進來。他的目光落在我手里的糖上,

眸色暗了暗,像被烏云遮住的星空,卻在看到糖紙上的月光草圖案時,睫毛顫了顫。

“蘇小姐,外面冷?!彼_口時,聲音啞得像被砂紙磨過,“傅先生在找你。

”我把糖塞進嘴里,橘子味的甜瞬間在舌尖炸開,卻甜得發(fā)苦?!瓣P(guān)你什么事?”別過臉,

故意不去看他泛紅的耳尖,“我和我未婚夫的事,就不勞林先生費心了。

”“未婚夫”三個字像針,刺得空氣都發(fā)緊。他的拳頭在身側(cè)悄悄握緊,指節(jié)泛白,

手臂上的詛咒紋路在風(fēng)衣下隱隱發(fā)燙,那是他情緒激動時才會有的反應(yīng),小時候他替我打架,

我就見過這紅紋。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么,最終卻只是轉(zhuǎn)身,留給我一個冷硬的背影,

黑色風(fēng)衣的下擺掃過門檻,帶起一陣細(xì)碎的風(fēng),風(fēng)里卷著片干枯的月光草葉,落在我的腳邊。

我看著他消失在回廊盡頭,嘴里的橘子糖突然變得又澀又苦。蹲在露臺上,把臉埋進膝蓋,

肩膀控制不住地發(fā)抖。原來被喜歡的人用冷漠推開,是這么疼的事,

比小時候換牙期的疼還要厲害,疼得我想把心掏出來,看看是不是也像那顆碎掉的糖,

后來我才知道,那天林澈回房后,把自己關(guān)在書房,砸碎了所有咖啡杯,因為每個杯子里,

都映著我和傅辰說笑的樣子。......“爺爺,我要相親。”第二天清晨,

我把一份燙金的相親名單拍在餐桌上,陽光透過落地窗落在我臉上,

映得眼底的紅血絲格外清晰。桌上的牛奶冒著熱氣,我往里面加了勺糖,甜膩的味道漫上來。

蕭老爺子放下手里的紫砂壺,鏡片后的眼睛里閃過一絲詫異:“怎么突然想通了?

前幾天還說要一輩子賴著爺爺。”他往我的吐司上抹果醬,是我喜歡的橘子味,

“是不是和澈小子置氣了?”“人總是要長大的嘛?!蔽夷闷鹈麊?,

指尖在“溫雅”的名字上頓了頓,那字體是打印的,和其他手寫的名字格格不入,“就他吧,

沈嘉明,沈氏集團的公子,聽說長得帥,脾氣也好?!蔽姨匾膺x了沈嘉明常去的街角咖啡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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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7-24 18:43: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