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歷滿腹委屈去找富察,富察正在張羅著將御賜的匾額掛起來。弘歷瞧著忙碌的宮人,陰惻惻地在富察耳邊說:“全都是個匾額惹的事?!?/p>
富察挑眉,永璉告訴自己,傅恒說弘歷今天在養(yǎng)心殿發(fā)了好大脾氣。但這似乎跟匾額聯(lián)系不上啊。
轉頭看見弘歷一臉:快問我快問我的樣子,順從的問弘歷發(fā)生了什么事,弘歷這就滔滔不絕地講述起來如懿的死腦筋。
富察心想你也可算是嘗到我的苦了,于是心情大好,順著弘歷的話附和著,聽著聽著也來了勁頭,帝后二人越聊越順暢。
等倆人洗漱沐浴躺倒床上了,弘歷和富察才想起孝期未過,皇上留宿長春宮并不合適,但弘歷實在不想挪動,心想就睡個素的不礙事。
結果沒睡多久,就模模糊糊聽到外間傳來聲音,沒一會李玉的聲音從簾帳外傳來,“皇上,不好了,咸福宮鬧起來了?!?/p>
弘歷實在是不想理,但奈何富察對貴妃滿心愧疚,一聽就起身急問發(fā)生了什么事。
李玉答:“回皇后娘娘的話,來人是延禧宮的人,說貴妃說海答應偷炭,海答應不認,兩方鬧起來,似乎要用刑?!?/p>
弘歷聽到延禧宮三字那股憋屈又上來了,也起身問:“咸福宮的事,嫻妃又摻和什么?”
李玉低頭答:“嫻妃娘娘心善,見海答應可憐,總是要護的。”
弘歷見富察已然決定要去咸福宮,煩躁的也起身更衣。倒是富察聽了李玉的話后心里琢磨了一番,又瞧了李玉幾眼。
等到了咸福宮,入目便是大雪之間海蘭身著單衣形容狼狽跪著求饒,而如懿被宮人壓在一旁,扯著嗓子對著貴妃正說些什么,身邊的宮女阿箬護著如懿不斷磕頭,整個場面好一個亂哄哄。
弘歷和富察不約而同深吸一口氣,踏步前來。
兩人此刻注意的重點各不相同。
弘歷一邊覺得貴妃這樣實在跋扈傳出去不得毀了自己的形象,一邊又因為看到白天剛氣了自己的如懿這樣狼狽有點莫名的爽到了,只能繃著臉快步進屋,只留一句:“免禮,都進來說話。”
富察則知道貴妃這次怕是不好收場,走至院中就慢下腳步,命令蓮心將如懿和海蘭送去偏殿梳洗,為貴妃狡辯拖一點時間。環(huán)視四周,發(fā)現(xiàn)在場的宮人人數(shù)還不少,心下更冷,讓趙一泰去將宮人都聚集起來,將咸福宮鎖好,任何人都不得進出。
等富察進屋后,貴妃已經(jīng)跪在弘歷腳邊哭訴過一通了。富察進門先審視了一番弘歷的臉色,見并無異色,反而在看見自己進來的時候嘴角向上勾了一下,然后向后靠去,端起茶杯掩住嘴角對貴妃道:“再給你皇后娘娘說一遍發(fā)生了什么事?!?/p>
富察心想貴妃扯謊怕是扯的有些離奇了,不然弘歷不會是這個反應。
縱然做好了心理準備,但聽到貴妃說海蘭偷了自己的炭時,富察還是眼前一黑,轉頭看弘歷那憋不住的嘴角,心里更是長嘆。
也難為貴妃能想出這么刁鉆的理由。
富察還沒措好辭,就聽到一聲哭訴,是海蘭。
海蘭和如懿已經(jīng)換好衣物。海蘭頂著被凍紅的小臉,撲跪在地上,哭著說自己冤枉。如懿則跟在海蘭后面,慢悠悠地進來,一臉莫名的自信和驕傲,對著帝后行了禮。
貴妃一聽,立刻提高聲量說自己有證人,讓雙喜去拉來一個宮女。
一時又亂起來。
弘歷見海蘭哭的幾乎要厥過去,手上臉上凍的鮮紅,畢竟是自己的女人,心下不忍,于是開口賜座,還將自己手爐遞過去。
如懿站在一旁,見弘歷動作,便以為弘歷是心疼自己遭受無妄之災被凍到了,趕緊行禮謝恩接過了手爐抱在懷里。
弘歷一時無語,富察看到后趕忙將自己的手爐也遞過去,強調(diào)說:“海答應拿著暖暖?!闭f完忍不住多看了如懿兩眼。
就這一兩句話的功夫,那位宮女來了,跪在地上講起海蘭是如何偷炭的,海蘭急急反駁,又要哭出來,同時貴妃伸手指著海蘭直罵白眼狼,如懿則掛著莫名其妙的微笑神游天外。
同時神游的還有上首坐著的弘歷和富察。
弘歷被如懿剛才搶手爐的操作震驚后,就陷入了自我懷疑中,一邊懷疑自己以前是怎么覺得如懿有趣的,一邊質(zhì)疑自己為什么大晚上不睡覺來這里判“偷炭”的案子!朕不是皇上嗎?!偷炭這兩個字怎么會出現(xiàn)在朕眼前!
而富察則是因為多看如懿的那幾眼,猛然發(fā)現(xiàn)如懿還戴著自己送的鐲子,想起了自己忘記的事情了。自己跟晞月親近,悲憤下只想起了晞月戴著鐲子,忘了當時也給了如懿一個?;噬弦呀?jīng)幫自己取了一個了,這個再麻煩皇上的話,皇上必定厭煩,自己得想個辦法。
下面幾人爭辯一番后,都想等二人主持公道,結果帝后都沒反應,各自心下惶恐,室內(nèi)一時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