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沒有想過，二十年的竹馬會為了一杯綠茶拋棄你？我經(jīng)歷過。
所有人都說我和顧時遇是鎖死的青梅竹馬。直到他在我二十歲生日當天，
把周杰倫演唱會門票轉(zhuǎn)贈給了穿他外套的學妹。我把他寫在我課本扉頁的誓言，
一鍵拖進了學術垃圾回收站。后來 MIT 實驗室里，
當合作方指著我手腕上的二進制紋身問含義時，
這位 AI 天才垂眸輕笑：「是段報錯代碼。」就像青梅會腐敗，竹馬會過期。
而我的算法，永遠不會對錯誤數(shù)據(jù)心軟。1我攥著裙擺站在教室門口，
看著顧時遇將那張周杰倫演唱會門票遞給凌小小。
粉色票面上燙金的日期刺得我眼睛生疼——5 月 20 日，我的二十歲生日?！笗r遇哥，
你太好了！」凌小小踮腳在他臉上親了一下，眼睛亮得像是偷到腥的貓。那兩張票，
是我托死黨林悅熬了三個通宵幫他搶的。三個月前，
顧時遇神秘兮兮地趴在我耳邊說：「柒柒，這次生日我給你準備了超級驚喜?！?/p>
他溫熱的呼吸撲在我耳垂上，像小時候我們躲在衣柜里說悄悄話時一樣?，F(xiàn)在，
驚喜變成了凌小小靠在他肩上，而他耳根泛紅的樣子。我的解剖學課本「啪」地掉在地上。
顧時遇猛地抬頭，表情凝固：「柒柒……」彎腰撿書的瞬間，
我看見凌小小涂著櫻桃指甲油的手指正勾著顧時遇的尾指——那是我專屬的位置。
從五歲第一次牽手開始，只要我勾住他的尾指，他就會把整只手都交給我。
「明天要解剖考試，我先去圖書館了。」我的聲音平靜得自己都驚訝。轉(zhuǎn)身時，
初夏的陽光突然變得刺眼，照得走廊盡頭的消防栓亮得晃眼——就像去年夏天，
顧時遇在迪士尼煙花下舉著戒指對我說「畢業(yè)就結(jié)婚」時，他眼睛里反射的光。
手機在口袋里震動。顧時遇的消息跳出來：「柒柒，我和你之間不過是小時候的玩笑話，
我現(xiàn)在只想和小小在一起，你成全我們好不好？」櫻花樹下，我突然笑出聲。笑著笑著，
眼淚砸在手機屏幕上。把凌小小的自拍頭像暈開一片。五歲那年，
幼兒園里有小男孩揪我的辮子。顧時遇沖上去把對方揍得鼻血直流，
奶聲奶氣地說：「誰敢欺負我媳婦，我讓他吃不了兜著走！」那天顧阿姨罰他面壁思過，
他偷偷塞給我半塊化掉的巧克力。十五歲，富二代學長追我，
顧時遇擋在我面前冷笑：「柒柒可是蘇家千金，你也配？」當晚他翻陽臺到我房間，
抱著我說「你要是敢跟別人約會我就從這跳下去」。結(jié)果被巡邏的保安當小偷追了三條街。
十八歲生日那晚，他在迪士尼煙花下單膝跪地，
顫抖的睫毛在臉上投下細碎的陰影：「等我們大學畢業(yè)就結(jié)婚，好不好？」
我戴著米妮頭箍點頭時，他抱著我轉(zhuǎn)圈撞翻了冰淇淋車。現(xiàn)在，二十年的感情，
在他口中成了「小時候的玩笑話」。2回到家，我徑直上樓反鎖房門。
窗外能看到顧家別墅的屋頂——小時候我們經(jīng)常躺在那里數(shù)星星，
他說每顆流星都是他給我的承諾?，F(xiàn)在那屋頂空蕩蕩的，
只有一只灰雀在啄食去年圣誕節(jié)我掛上去的風鈴。手機又響了，是媽媽：「柒柒，
我和你爸還有十分鐘到家?！故昼娮銐蛭易鲆患?。我打開電腦，登錄學校網(wǎng)站，
填寫了交換生申請表格。美國麻省理工學院，距離 A 大半個地球遠。鼠標在「提交」
按鈕上懸停時，鎖屏照片突然亮起——去年校運會，顧時遇背著我跑完三千米后，
我們汗?jié)竦念~頭抵在一起傻笑。我深吸一口氣，重重點擊下去。接著，我又填寫了轉(zhuǎn)學申請。
接著是轉(zhuǎn)學申請。如果一切順利，我可能再也不會回到這個每條街道都刻著回憶的地方。
樓下傳來開門聲。我對著鏡子練習了三次微笑，走下樓去?！赴?，媽，
我申請了去 MIT 的交換生項目，還想轉(zhuǎn)學去那邊繼續(xù)讀書?！?/p>
媽媽手里的購物袋掉在地上，橙子滾了一地：「你和時遇不是……」「我們結(jié)束了?！?/p>
我蹲下去撿橙子，不敢抬頭，「他愛上了別人?！箣寢尩刮豢跉猓骸覆豢赡埽?/p>
那孩子從小……」「他今天把給我的生日禮物轉(zhuǎn)送別人了。」我盯著橙子上的價簽，
39.9 元/斤，是顧時遇最愛吃的水果，「就是上次來我們家吃飯的凌小小?！?/p>
爸爸突然把車鑰匙拍在桌上：「我找顧家小子算賬！」「爸！」我抓住他手腕，
觸到他突突跳動的脈搏，「不值得?！惯@句話像把鑰匙，突然打開了我壓抑整天的淚閘。
媽媽抱住我時，我聞到她衣領上熟悉的薰衣草香——和每次我摔跤哭鼻子時一樣的味道。
「寶貝，你確定要出國？」媽媽抹著我臉上的淚水，「你連住校都會想家......」
我看著玄關處歪歪扭扭的刻度線——那是顧時遇每年生日給我量身高畫的。最后一次是去年，
他非說我縮水了，氣得我追著他打，最后兩個人一起摔進游泳池。3「我必須離開?！?/p>
我說得很慢，確保每個字都扎進心里，「否則我會忍不住原諒他?！?/p>
就像十五歲他忘記我生日，十八歲他和啦啦隊長傳緋聞，
十九歲他喝醉喊錯我名字……每次他紅著眼睛說「柒柒我錯了」，我都會沒出息地心軟。
但這次不行。當凌小小踮腳親他時，他下意識扶住她腰肢的動作太熟練了，
熟練得讓我胃部絞痛。父母對視一眼，最終爸爸嘆了口氣：「如果你已經(jīng)決定了，
我們支持你。」媽媽紅著眼睛抱住我：「我的寶貝女兒，你值得更好的。」我靠在媽媽肩頭，
眼淚終于決堤。二十年的感情，不是說放就能放的。因為我知道，
留在這里看著顧時遇和凌小小在一起，每分每秒都是煎熬。4顧時遇收到我要出國的消息時，
正在籃球場和朋友們打球?！甘裁矗磕阏f柒柒申請了交換生？」他擦了擦汗，嗤笑一聲，
「不可能，她鬧脾氣而已，過兩天就好了?！顾乃傈h傅明宇皺眉：「這次她好像挺認真的，
申請表都交上去了?！埂杆拇尾皇沁@樣？」顧時遇漫不經(jīng)心地灌了口水，「從小到大，
她生氣的時候不都是我先低頭？這次晾她幾天，她自己就回來了?！顾哉J為太了解我了。
五歲我因為他跟別的小朋友玩不理他，他送我一盒巧克力我就笑了。十五歲他忘記我生日，
我三天沒理他，最后他帶我去游樂園，我就原諒了他。他覺得我從來不會真的離開他。
可這次，他錯了。5交換生申請?zhí)峤缓蟮牡谌臁?/p>
校園論壇突然爆出熱帖：「某豪門千金被甩后惱羞成怒，申請出國逃避現(xiàn)實？」
【聽說某蘇姓千金和顧少青梅竹馬二十年，結(jié)果顧少喜歡上了轉(zhuǎn)校生，
她受不了打擊直接申請出國了？笑死，輸不起就別玩啊～】發(fā)帖人「小小星辰」
的頭像正是凌小小的自拍。我刷到這條帖子時，正在宿舍整理申請材料。手指懸在屏幕上方，
突然注意到照片角落里模糊的籃球——那是顧時遇從不離身的幸運物，
上面還有我用紅筆寫的「GSY?SQ」。「柒柒別看了！」室友林雨薇搶過手機，
「凌小小這個綠茶！論壇管理員是我表哥，我讓他刪帖！」「不用?！刮依^續(xù)疊衣服，
抖開一件灰色衛(wèi)衣時聞到淡淡的雪松香——上周籃球賽顧時遇非要和我換著穿。我合上電腦，
淡淡道：「讓她跳吧?！挂鹿裆钐幱袀€餅干盒，裝著我們這些年的電影票根。
最上面那張是《泰坦尼克號》重映場，黑暗中他握著我的手說：「要是沉船，
我肯定把木板讓給你?！宫F(xiàn)在他的木板給了別人。繼續(xù)收拾桌上的專業(yè)書。
自從三天前提交交換生申請，我就搬出了和顧時遇同居的公寓。手指碰到滿抽屜的情書，
都是顧時遇寫的，現(xiàn)在成了笑話。「聽說凌小小在數(shù)學系混得風生水起？」林雨薇突然問。
我動作一頓。作為數(shù)學競賽冠軍，我本該代表學校參加國際賽事。
而凌小小上周突然成了替補隊員?！杆B微積分作業(yè)都抄別人的?！刮逸p聲道。
上周還看到顧時遇熬夜幫她寫論文。手機突然震動，顧時遇發(fā)來消息：「柒柒，我們談談，
小小只是學妹，你別誤會?！刮抑苯影阉o凌小小系鞋帶的照片發(fā)回去，
然后拉黑了所有聯(lián)系方式。相冊里存著三十二張類似的照片——過去兩個月，
我像個自虐狂一樣收集著他們親密的證據(jù)。6收拾好材料，我抱著書本走向圖書館，
初春的風還帶著寒意。路過商學院時，一陣熟悉的輕笑讓我渾身僵硬。
凌小小穿著我的 Burberry 外套，正把口紅印留在顧時遇臉上。
那是我用第一筆獎學金給他買的生日禮物，他說要穿一輩子?！笗r遇哥，
教授說推薦我去伯克利交換呢！」凌小小聲音甜膩，「就是費用……」「我出?！?/p>
顧時遇揉揉她的頭發(fā)，「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刮疫o拳頭轉(zhuǎn)身就走，
卻撞進一個帶著雪松香的懷抱?！感⌒?。」一雙修長的手扶住我的肩膀，我抬頭，
對上一雙沉靜如水的眼睛。陸遠川。A 大出了名的高嶺之花，醫(yī)學院的天才教授。「謝謝。
」我試圖掙脫，卻被他穩(wěn)穩(wěn)托住手肘。「蘇同學?！顾鲎∥覔u晃的身子，「你臉色很差。」
我勉強搖頭，他卻已經(jīng)看向我身后，眼神驟然變冷。順著他的視線，
我看到顧時遇彎腰給凌小小系鞋帶。「需要我送你嗎？」陸遠川聲音很輕，
卻帶著不容拒絕的力量。我鬼使神差地點頭。走出很遠，
還能聽見凌小小做作的聲音：「蘇學姐怎么和陸學長在一起呀？」圖書館角落，
陸遠川遞來一杯熱可可?！讣訅簩W習時，血糖補充很重要?！刮以尞愄ь^，
他怎么會知道我正在準備提前畢業(yè)考試？「去年數(shù)學競賽?！顾路鹱x懂我的疑惑，
「我是評委，你的非線性代數(shù)解法很特別，驚艷了評委組?！褂洃浲蝗磺逦饋?。
那個坐在評委席最年輕的男人。當時我還疑惑為什么醫(yī)學院教授會出席數(shù)學競賽。
「我看到你的交換生申請了。」陸遠川推來一個 U 盤，
淡淡道：「MIT 的 AI 實驗室今年在招實習生?！刮毅蹲。骸窶IT？」
他遞給我一張名片：「我在那邊的導師正好缺人，提我的名字，可以直接面試?！刮覜]接，
警惕地皺眉：「為什么幫我？」陸遠川沉默片刻，看著我眼神深邃：「三年前，
我妹妹被同樣手段逼到退學?！顾凵駫哌^我手腕上還沒摘下的情侶手鏈，
「惡人總愛用相似的劇本?！?顧家別墅內(nèi)，顧母一巴掌猛地拍在桌上?！割檿r遇！
你是不是瘋了？」顧時遇皺起眉頭：「媽，我的事你別管。」「我不管？」
顧母氣得身體發(fā)抖，「柒柒那孩子從小在我們家長大，我和你蘇阿姨早就說好了，
等你們畢業(yè)就結(jié)婚！你現(xiàn)在為了一個轉(zhuǎn)校生，把她逼到出國？」
顧時遇不耐煩地回應：「她只是鬧脾氣，過幾天就會回來的?！埂隔[脾氣？」顧母冷笑一聲，
「論壇上的帖子我都看到了！那個凌小小，究竟是個什么東西？偽造貧困生身份，
同時吊著幾個男生，你真當我看不出來？」顧時遇臉色驟然一沉：「小小不是那種人！」
顧母直接甩出一疊照片：「你自己看！」照片上，凌小小挽著不同的男生進出酒店。
甚至還有她和數(shù)學系主任的親密合影。顧時遇手指攥緊，但很快又松開：「這些能說明什么？
我看就是柒柒找人 P 的！」顧母氣得眼前發(fā)黑：「好，很好！顧時遇，
你今天要是不把柒柒追回來，我就凍結(jié)你所有銀行卡，你自己看著辦！」
顧時遇冷笑一聲：「隨便?！顾D(zhuǎn)身離去，心中卻堅定地想，我一定會回來。
我從來舍不得真的離開他。8在陸遠川的協(xié)助下，我重新修訂了申請材料。
MIT 的 AI 實驗室無疑是世界頂尖的團隊，競爭異常激烈。然而，
得益于陸遠川的推薦信，我得以直接跳過初審環(huán)節(jié)。「你的算法思路頗具創(chuàng)新。」
陸遠川指著我的論文中一處推導說道，「這里若采用貝葉斯優(yōu)化，效率將大幅提升?！?/p>
我頓時眼前一亮：「沒錯！我怎么之前沒想到呢？」我們討論得愈發(fā)深入，直至深夜，
圖書館內(nèi)只剩下我們二人。陸遠川突然問道：「你真的決定離開了嗎？」我沉默片刻，
點了點頭：「這里已無太多值得我留戀的事物了?！顾?，
語氣輕柔卻意味深長：「有些人，確實不值得?！沟诙焓程?。凌小小「恰好」
坐在了我對面。「蘇學姐，聽說你要出國了？」她甜甜地笑，
可我卻在她眼中看到了得意和挑釁，「真可惜，時遇哥還說下周帶我去迪士尼呢。」
我頭也不抬，攪拌著早已冷掉的羅宋湯，語氣冷淡：「是嗎？那你記得提醒他，
迪士尼的煙花，我十八歲那年就看膩了?！沽栊⌒∧樕唤止首魑骸笇W姐，
你是不是很討厭我？我只是……真的很喜歡時遇哥?！刮揖従徧ь^，
看著她冷笑：「喜歡到偽造貧困生身份？」她突然壓低聲音：「蘇柒，
那你知道貧困生補助是誰幫我批的嗎？」涂著指甲油的手指在桌面畫圈，
「是你的時遇哥哥哦～」我放下勺子，金屬碰撞聲引來周圍視線，
冷笑道：「這就是給你喜歡顧時遇喜歡到同時交往三個男朋友給他戴綠帽子？」
凌小小瞳孔一縮：「你胡說什么？！」我懶得和她周旋，直接打開手機，播放了一段錄音。
食堂嘈雜聲突然遠去，我按下播放鍵時，
凌小小甜膩的嗓音從手機里炸開：「我爸是藥企高管，但我裝貧困生怎么了？
顧時遇就吃這套，賣慘誰不會啊？」食堂瞬間安靜。她臉色瞬間慘白，餐盤「哐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