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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室的空氣仿佛凝固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張行長那個標(biāo)準(zhǔn)到可以寫進(jìn)教科書的九十度鞠躬上。
蘇蘇臉上的譏諷僵住了，隨即，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夸張地笑出聲來。
“林久，你這戲演得挺全套?。窟@個群演請得不錯，一天得有五百吧？連西裝都是租的，看著就不合身。”
她篤定我是在虛張聲勢。
顧沉顯然比她有腦子，他認(rèn)得張行長。但他無法理解眼前發(fā)生的一切。
“張行長，你這是什么意思？”
張行長終于直起身，卻連一個眼角都沒分給顧沉。他從口袋里掏出一方雪白的手帕，小心翼翼地遞給我。
“林小姐，您先擦擦。這，這簡直是豈有此理！”
他轉(zhuǎn)向顧沉，之前對我有多恭敬，此刻對他就有多冰冷。
“顧總，我行剛剛通過緊急決議，將全面重新評估對貴司的授信額度。那筆三十億的無抵押發(fā)展貸款，恐怕……”
“三十億？！”
顧沉的臉，刷的一下白了。
那筆錢是顧氏集團(tuán)擴張版圖的生命線。沒了它，資金鏈立刻就會斷裂。
他終于不再維持他那可笑的驕傲，幾步?jīng)_到我面前。
“林小姐！這，這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他的聲音里，帶上了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顫抖。
我沒接張行長的手帕，只是用手背隨意抹了一把臉上的黏膩。
“誤會？”我笑了，指了指那份掉在地上的《實習(xí)生行為規(guī)范》，“顧總，你的舔狗契約我還沒簽?zāi)?，你的黃花梨木桌子也還等著我去舔。我們之間，能有什么誤會？”
我的話，像一記耳光，狠狠扇在顧沉的臉上。
他張了張嘴，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就在這時，我那碎屏的手機，頑強地再次響了起來。
是陌生的號碼。我隨手按了免提。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干練又恭敬的聲音：“大小姐，我是李助。林董讓我通知您一聲，華維科技剛剛已經(jīng)單方面中止了對顧氏集團(tuán)的所有芯片供應(yīng)。林董讓我問您，關(guān)于顧氏集團(tuán)，下一步需要怎么處理？”
“華維中止供應(yīng)？”
顧沉喃喃自語，身體晃了一下，幾乎站立不穩(wěn)。
如果說銀行抽貸是釜底抽薪，那華維斷供，就是直接砍斷了顧氏集團(tuán)的命脈。華維是他們最核心，也是唯一的高端芯片供應(yīng)商。
會議室里，所有高管都倒吸一口涼氣。
完了。
這是所有人心里唯一的念頭。
蘇蘇終于意識到自己踢到了怎樣一塊鐵板，她臉色慘白，嘴唇哆嗦著，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電話那頭的李助理還在安靜地等待我的指示。
我抬起頭，看向面如死灰的顧沉，一字一句，清晰地說道：
“處理？不處理?！?/p>
“他的公司，我爸剛買下來。就當(dāng)給我買個新游戲，讓他自己玩兒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