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婆母嘶聲力竭:“你給我滾!我不想見到你!我們裴家也沒有你這樣的媳婦!
”我指尖捻著青瓷茶荷里的龍井,細(xì)碎的茶葉在掌心簌簌作響。銅爐里的銀絲炭燒得正旺,
將滿室熏得暖融融的,映得我腕上的翡翠鐲子泛著溫潤的光。輕笑從唇角漫出來時(shí),
我正提起鎏金茶壺,琥珀色的茶湯注進(jìn)白瓷杯,騰起的熱氣模糊了婆母猙獰的臉。“裴家?
” 杯蓋刮過杯沿發(fā)出清脆一響,“老夫人怕是忘了,你已經(jīng)被休了嗎?
”婆母猛地踉蹌一步,后腰撞在酸枝木椅背上。她瞪圓了三角眼,
渾濁的眼珠像是要從眼眶里凸出來,指節(jié)因?yàn)橛昧Χ喊祝?/p>
死死攥著我的袖口:“我被休還不是因?yàn)槟?!”唾沫星子濺在我月白色的素紗衫上。
“要不是你把庫房賬本偷給御史臺(tái),裴家怎會(huì)被抄沒半數(shù)家產(chǎn)?
我又怎會(huì)被那狠心人掃地出門!”我慢悠悠地抽回手,用銀質(zhì)茶夾夾起杯蓋撇去浮沫。
茶湯里浮著的幾片茶葉漸漸舒展,像極了婆母此刻強(qiáng)撐的體面?!袄戏蛉诉@話,
倒像是忘了去年冬天,是誰逼著尚軒把城郊良田抵押給鹽商,只為給你娘家侄子填賭債的。
”我將茶杯湊到鼻尖輕嗅,龍井的清香混著炭火的暖意漫進(jìn)肺腑。
“我知道你做這一切都打著為裴家的旗號(hào),可你半夜去書房送參湯時(shí),
就沒瞧見裴大人案上那支顧欣然的玉簪?”?婆母的喉嚨里發(fā)出嗬嗬的聲響,
像是被人扼住了脖頸的老鴉。她突然撲上來想撕打我,卻被我身旁的侍女阿竹輕巧避開,
踉蹌著摔在地上。“不可能!”她捶著地面哭喊,鬢發(fā)散得更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