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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五天就是穆心婉整整離去一個月了。
冥燁從一開始的自信滿滿到現(xiàn)在的躊躇不定。
黑無常的一句祭拜讓他慌了心神。
冥燁又想起他穿著喜服在奈忘川邊路過時,已經(jīng)形容枯槁的穆心婉就站在一旁,奈老伯通過秘法給他傳了一聲嘆息,他當(dāng)時只以為一切還來得及根本沒來得及理會。
他和陶綰綰的傷一直都沒有太大的好轉(zhuǎn),只是反復(fù)在好轉(zhuǎn)和惡化中徘徊。
得知了黑無常的話之后,他本欲找陶綰綰對峙,但是進(jìn)屋后就聽見她的慘叫呻/吟不絕于耳,每過幾日她背上的腐肉就要剜去一大塊,也因?yàn)檫@些傷勢引的整個地府人心浮動,幾乎日日都有不好的聲音流出。
甚至今天在地方的市集還有流傳只有把陶綰綰處死,地府才能免去一難,冥燁從前從未把父親的這句教誨放在心上。
他只當(dāng)自己和穆心婉的婚姻是在人間辦的,也沒祭祖過,自然不算,沒想到竟然惹來如此大的懲罰。一時間,地府的各族勢力對他的不滿也逐漸流出,政權(quán)很不穩(wěn)當(dāng)。
“王妃,您的傷勢還是沒能好轉(zhuǎn),恐怕和當(dāng)時為了陷害穆心婉的毒藥也有關(guān)系?!?/p>
冥燁剛踏進(jìn)陶綰綰的居所,就隨風(fēng)聽到了這么一句話。
“這毒藥......本就傷根基,雖然穆心婉被除了,但是您這傷......恐怕是難好......”
這顯然是一個鬼侍尖利的聲音,話音剛落,就伴隨著陶綰綰的責(zé)罵聲和咳嗽聲。
冥燁心頭一震,快步進(jìn)了內(nèi)房,一手就攝住了剛剛答話的鬼侍。
冥燁的樣子有這道傷疤加持,尋常人都不敢望上一眼,被拿住的鬼侍此刻被嚇的膽子都破了,滿口求饒。
他一看這鬼,竟然是之前他親自審問過的,想要利用戒指刺殺陶綰綰的那個鬼侍,再一回想剛剛兩人的談話,瞬間都明白了。
冥燁的怒火沸騰,本就已經(jīng)對陶綰綰寬容,沒想到這一樁樁一件件都是她的手筆,他用力將手里捏著的鬼侍一摜,就像去攝陶綰綰。
陶綰綰竟直接跌下床,也不顧背上的傷口,這時也只著了小衣,撲在了冥燁的腳邊。
“少主......少主,是我的錯,我只是太恨穆心婉,我恨她把你奪了去......!”
陶綰綰的淚流的晶瑩剔透,此時受傷蒼白的臉上倒是顯現(xiàn)出幾分真情。
“少主,你不要趕我走......”
冥燁的眼睛一咪,就捏住陶綰綰的下巴將她提了起來。
“那戒指......到底是哪里來的?”
問到那個戒指,陶綰綰的眼睛一亮。
“少主,那戒指是穆心婉自己要我?guī)退ㄈ庀?,我從沒主動下手過......”
“那是孤和她的契約戒指?”
冥燁的語氣急促,一時千百道思維流轉(zhuǎn)。
被他拿著的慕綰綰面上冷汗連連,輕輕的答了一句。
“是......”
這個字卻讓冥燁心頭徹底慌了神,那就是說穆心婉根本沒有被地府束縛,她已經(jīng)離去了快一個月,她還會回來嗎?她在哪里?她還活著嗎?
冥燁的手上松了力氣,陶綰綰跌在一旁,還是不肯放棄,只悄悄松了小衣的帶子,掙扎著坐起來用胸前的軟肉去磨蹭他的手臂,只要冥燁低頭看一眼就是春/光無限。
但是現(xiàn)在的冥燁哪里顧得了這些,聽到一旁陶綰綰的聲音,甚至縈繞的是她身上的腐肉氣息就覺得讓自己惡心,厭惡,一腳就將她踹到一旁。
“心婉......”
冥燁跌跌撞撞的走出屋子,一路行到奈忘川。
他向遠(yuǎn)處眺望,似乎能看到遠(yuǎn)遠(yuǎn)的有一個渡船的生影,河面上空蕩蕩的再無其他。
冥燁只覺得臉上的傷口生疼,心里也疼的很。
“真的走了......”
冥燁的心徹底沉到了湖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