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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我媽電話時,我正在試車。
店長卑躬屈膝很是殷勤:
「陸先生好久沒來啦?你的手好像比以前粗糙些了?!?/p>
溫小姐的丈夫這個身份束縛我太久,陸先生這個稱呼對我來說都有些陌生了。
我笑笑沒說話,隨便挑了個騷氣的機車。
媽在電話里說:
「最近來了批阿拉斯加的蟹,品質(zhì)不錯,你回家拿幾只走吧。」
我說行,那原本就是我的家,我回去天經(jīng)地義。
該不自在的,應(yīng)該是溫迎才是。
到家時,陸沉正準備騎車出門。
好巧不巧,我們騎的是同型號的車。
他上下打量我,嘴角一抹嘲諷的笑:
「陸放,你為什么要學(xué)我?」
「是么?哥怕是忘了,當年我前腳打了耳洞你后腳也去打了,我那些理查德米勒婚后也扔給了你,如今還戴在你手上呢
「嘖,好看是好看,可惜過時了?!?/p>
「你!」他氣急,指著我的鼻子,「別以為這樣,阿迎就會高看你一眼,你想得美!」
「好大哥,看來你比我更早知道溫迎喜歡你啊,和弟妹保持距離這種道理你難道都不懂嗎?」
那晚,他就著溫迎杯子喝水時的眼神不清不楚,赤裸裸的越界。
「是又怎么樣?陸放,雖然我是養(yǎng)子,但憑什么爸媽就只想著把給你?但可惜呀,你非要入贅溫家,失去了繼承陸氏的資格,況且你信不信,溫迎永遠都會站在我這邊!」
他往門口瞧了一眼,還沒等我反應(yīng)過來,他一巴掌甩在自己臉上,順勢壓倒在一旁的機車上。
那架勢,仿佛是我將他推倒的一樣,我瞧著只覺得好笑。
溫迎趕來時,看到的就是狼狽地倒在地上的陸沉,和嘴角掛著笑的我。
她亂了步伐奔過來,剛想檢查我有沒有受傷,陸沉卻朝她伸出手。
「阿迎,陸放怪我生日那晚不該帶你去酒吧,一生氣就...」
溫迎的注意力瞬間被他臉上的紅印吸引,瞥眼冷冷問我:「你打的?」
「不,如果是我打,只會打得更狠?!?/p>
陸家對他仁至義盡,這樣的白眼狼,我只覺得打輕了。
她眉頭一皺,卻沒有我想象中的指責(zé),只說:
「你在這里等我,我送他去醫(yī)院,回來再跟你談?wù)?。?/p>
她開車帶著陸沉走了。
車窗降下,不知他和溫迎說了什么,溫迎俯身替他系安全帶,陸沉側(cè)頭,向我投來炫耀的眼神。
媽媽在廚房準備我要帶走的食材,見我失魂落魄地進屋,急忙圍了過來。
「怎么了?剛回來就哭喪著個臉。」
我不想讓她擔(dān)心,說:
「沒事兒,媽,我還有事兒,拿了東西就走?!?/p>
「阿迎呢?這孩子在我面前欲言又止好幾次,才讓我尋個由頭叫你回家好好聊聊,怎么人就不見了?」
她眼里只有陸沉,哪兒還看得見我。
我苦笑一聲:「媽,我和她不可能了?!?/p>
路過醫(yī)院時,正巧看見停在門口坐著等陸沉的溫迎。
垂著眸子,神色有些許的糾結(jié)與落寞,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忽然想起第一次見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