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蘇易水就帶著纖月繼續(xù)出發(fā)了。
這里離九華山也不遠,蘇易水還是租了個馬車前行。
馬車在官道上晃晃悠悠前行。
蘇易水閉目養(yǎng)神。
如今他不是孑然一身了,身旁多了個溫軟的存在。
纖月又捧起了那本《霸道仙尊輕點愛》,秀氣的眉頭微蹙,指尖飛快地翻著書頁。
她得抓緊時間,在里面找出更多“安撫”蘇易水、壓制黑化值的法子。
為什么渡厄司要把她這個還在實習期、連半點法力都沒有的小菜鳥丟到這個世界來?
除了能感知到蘇易水的黑化值和腦子里那點可憐的已知情節(jié)。
她跟普通人沒兩樣,毫無自保之力。
越想越急,翻書的動作更快了些。
細微的翻書聲擾醒了淺眠的蘇易水。
他睜開眼,眸底還帶著未散的陰郁,視線落在身旁的少女身上。
只見她小臉繃著,眉頭緊鎖,手指焦躁地劃過書頁。
一本閑書而已,竟讓她沉迷至此?連著幾天都抱著不放?
一絲微妙的不爽和強烈的好奇滋生。
蘇易水沒猶豫,長臂一伸,將那本寶貝書從她手中抽走!
“誒?” 纖月驚呼一聲,茫然抬頭。
蘇易水沒看她,目光先落在書封上——《霸道仙尊輕點愛》。
他眉梢挑了一下,帶著點玩味和審視,視線慢悠悠移回到纖月臉上。
纖月被他看得臉頰發(fā)燙,飛快地低下頭,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衣角。
這書名……是有點羞恥。
可……可它真的有用嘛!
而且,里面的故事……
她以前在渡厄司天天學那些枯燥的東西,哪見過這么……這么新奇的東西!
蘇易水將她這副心虛又羞窘的小模樣盡收眼底,唇角勾起一抹弧度。
他不再看她,翻開書頁,目光掃過一行行墨字。
越往后翻,他臉上的神情就越發(fā)……奇異。
眉峰微蹙,眼神里混雜著驚詫,玩味,還有一絲晦暗。
他合上書,隨手擱在身旁的軟墊上。
纖月的目光立刻黏了過去,她試探著伸出小手,指尖剛碰到書脊——
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就重重壓在了書冊上,也按住了她欲收回的手指。
纖月心頭一跳,抬眼望去,撞進蘇易水深不見底的黑眸里。
他唇角噙著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朝她傾身靠近了些。
“我說了……你可以拿回去嗎?”
纖月像被燙到般飛快縮回手,小臉上滿是錯愕。
難道……他也要看?!
那她那些偷偷學來的“小技巧”,豈不是要暴露了?不行不行!
她心里著急,聲音軟軟的。
“不可以嗎?我……我還沒看完呢。”
蘇易水看著她無辜和急切的水眸,心頭莫名地癢。
他忽地伸手,冰涼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
“想要?”
他盯著她柔軟的、微微張開的唇瓣,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那你能給我什么好處?”
好處?纖月眨眨眼,陷入沉思。
話本里的男主好像也跟女主要過“好處”……
女主是怎么做的來著???!想起來了!
她眼睛倏地一亮,興奮地開口:“我給你做點心吃好不好?我會做很好吃的點心!”
幸好以前在渡厄司無聊時,跟廚房的伯伯學過幾手糕點。
蘇易水微微一怔。
他預想過許多種“好處”,唯獨沒想到是這個。
看著她滿是期待的眼眸,仿佛獻上點心是件天大的事。
他心底那點陰暗的盤算被沖淡了些許。
蘇易水點了點頭,松開了鉗制:“可以?!?/p>
順手將那本“秘籍”還給了她。
纖月如獲至寶,一把將書緊緊抱在懷里,小臉蹭了蹭書封。
又生怕他反悔似的,飛快地把書塞進自己隨身的小包袱里,緊緊抱在胸前,一副嚴防死守的姿態(tài)。
蘇易水看著她這護食般的小動作,眼神沉了沉。
他突然出手,長臂一攬,猛地將抱著包袱的纖月整個拽了過來!
“?。 ?纖月驚呼一聲,天旋地轉(zhuǎn)間,連人帶包袱重重跌進他懷里。
臉頰撞上他堅實的胸膛。
他的手臂緊緊環(huán)住她的腰背,力道大得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下一秒就要被他勒斷骨頭。
就在纖月被勒得眼前發(fā)黑,忍不住掙扎時,那力道又驟然松開了。
蘇易水托著她的腰,將她整個人抱起,安置在自己腿上坐著。
兩人身體緊貼,他低下頭,額頭抵著她的額頭,鼻尖相觸。
纖月望進他的眼眸里,那里面翻涌著暗潮。
他溫熱的氣息拂過她的臉頰,聲音柔軟:
“這次去九華山……我把你留在山下的村子,你會不會……”
纖月的心猛地一沉!留在山下?不帶她一起?
那她還怎么隨時盯著他的黑化值?怎么完成“渡厄”的任務(wù)?
“不要!”她脫口而出,聲音里帶著急切和慌亂,手下意識揪住了他胸前的衣襟。
“你不是答應(yīng)讓我跟著你的嗎?你說過的!”
她杏眼里蒙上一層委屈的水汽。
蘇易水看著她眼中純粹的依賴和不愿分離的急切,心底那點因她藏起書本而起的不快就消散了。
很好,她不想離開他身邊。
只是……九華山此行兇險萬分,他不能讓她涉險。
他抬手,輕輕擦過她微紅的眼角。
“你乖乖在山下等我。”
“如果我發(fā)現(xiàn)你人不見了……”
后面的話他沒說完,但眼神里的陰鷙和瘋狂,比任何言語都更具威脅。
纖月心尖一顫,明白抗爭無用。
山下……就山下吧,總比被送回竹屋強。
她輕輕點了點頭,聲音帶著點悶悶的順從:“……好,我在山下等你?!?/p>
蘇易水得到她的承諾,心頭卻并未輕松。
那點剛被滿足的占有欲下,涌動著更深的不舍和空洞。
僅僅是想象短暫的分離,就讓他煩躁不安。
他想要的不只是她的“在”,他想要更近、更緊、更徹底的……
將她揉碎在自己骨血里的那種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