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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jié)婚一周年，我拿下了向外賓推銷的寶貴名額。
可上場前，同為售貨員的張?zhí)m卻攔住我：
「嫂子，你都是副廠長太太了，這筆提成就讓給我吧！」
我被她氣笑，甩開她后，順利完成銷售。
回到家，丈夫顧海平為我倒了杯熱牛奶：
「你知不知道，張?zhí)m的父親因為沒錢續(xù)藥，病情都惡化了？」
我不解：
「她自己沒本事拿到名額，怎么能怪我？」
「也是，你累了一天，快喝了暖暖身子。」
我喝下后，頭腦一陣昏沉。
醒來后，我竟身處一個地下舞廳，身邊堆滿了啤酒！
不遠處，被一群兄弟前呼后擁的顧海平正摟著張?zhí)m，對著周圍男看客們冷笑：
「我太太業(yè)務(wù)能力強，最會賣東西了。
什么時候賣夠一千瓶酒，什么時候我再讓她吃飯！」
那我倒要看看，一會你們喝得完嗎？
......
聽到顧海平說完要我賣夠一千瓶酒后。
我強忍著眩暈站起來，聲音沙啞：
「顧海平，你瘋了？」
張?zhí)m立刻依偎進他懷里，柔弱地開口：
「海平哥，嫂子從小沒受過這種委屈，要不算了吧......
她現(xiàn)在無依無靠，也挺可憐的。
都怪我，要不是為了給我爸湊醫(yī)藥費......」
顧海平心疼地拍了拍她，對我厲聲道：
「沈清月，你搶她機會的時候，怎么沒想過她也很委屈？
賣！
趕緊給我賣起來！」
他拉著張?zhí)m進了舞廳最豪華的包間，門沒關(guān)嚴，我看到張?zhí)m主動湊過去，親了他的側(cè)臉。
我的心口一陣刺痛。
我想起我們剛結(jié)婚時，我父親還沒出事，家里還有一些稀有的洋酒。
我隨口說喜歡果酒的甜味，他就跑遍了全城，托了無數(shù)關(guān)系，最后用他一個月的工資換來一小瓶進口果酒。
他把酒捧到我面前，笑著說：
「只要你喜歡，我什么都愿意給你弄來?！?/p>
那時的他，眼里全是對我的愛意。
后面沈家雖然落魄了，但我的骨氣還在。
我不想讓他養(yǎng)著我，不想被人說閑話。
所以我才去了百貨大樓當售貨員，想靠自己的雙手掙一份清白。
可他總說我太要強，說我不懂得依靠他。
我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翻涌，拿起一瓶酒，走向最近的一桌客人：
「同 志，買瓶酒嗎？」
一個穿著花襯衫的男人上下打量我，嬉笑道：
「小妞長得不錯啊，買酒可以，陪我們跳個舞唄？」
我冷著臉，沒有說話。
另一個男人不依不饒地起哄：
「怎么？
啞巴了？
陪我們劉哥跳個舞，你這桌的酒我們?nèi)?！?/p>
我轉(zhuǎn)身就走。
花襯衫男人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我手里的酒瓶沒拿穩(wěn)。
「啪」地一聲摔在地上，碎裂聲格外刺耳。
包間里的顧海平聞聲走出，看到這一幕后，眼神陰沉。
他那幾個，看中他身為紅星機械廠副廠長身份的兄弟立刻圍了上來，其中一個剃著平頭的，獰笑道：
「嫂子，第一單就砸了，這可不是好兆頭。
看來只是這幾筐酒，你今晚都賣不完了?！?/p>
他轉(zhuǎn)頭看向顧海平：
「顧哥，你說該怎么辦？」
顧海平走了過來，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片，又看了一眼我，最終目光落在那幾個男看客身上。
他臉上擠出笑容：
「幾位大哥別生氣，我太太剛來，不懂事。
這瓶算我的，我再送幾位一瓶?！?/p>
說完，他轉(zhuǎn)身面對我，壓低聲音：
「讓你陪個舞怎么了？
一天到晚就是這副死人臉，硬撐著給誰看？
學學張?zhí)m吧，多一點溫柔，多一點女人味，會死嗎？
我告訴你，今天在這里，你那套大小姐的清高沒用！
賣不出去，你就別想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