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在文物修復世家。
十指能補金縷玉衣,卻被竹馬當成免費裁縫。
仗著我的喜歡。
他讓我給班花改禮服、修皮鞋。
我心死不再糾纏他,專心為國家修復文物。
他卻陰差陽錯,差點毀了我的雙手。
他不知道,我的這雙手早就被文物特保局投下了巨額保險……
1.
熬了幾個通宵終于修復好了文物特保局送來的唐三彩馬。
我強打著精神端著放大鏡做最后的檢查。
竹馬林晟如往常一樣門都不敲直接走了進來。
「小裁縫又在做手工啦?」他扯著嘴角露出了不屑的表情。
從上初中開始,青春期的林晟不再對我精湛的手工技術(shù)抱有夸獎的態(tài)度了。
不屑、嘲諷甚至認為我除了這些別的什么都不會。
我沒搭理他,繼續(xù)專注地看馬身的每個細節(jié)。
他隨手拿起我桌上的工具把玩。
「這不是沾點膠水就能補上的東西嗎?用得著這么認真嗎?」
眼看他離我的工作臺越來越近,我趕緊起身推著他往外走。
我家世代為國家修復文物,和特保局早有保密協(xié)議。
這么多年這些事我從來不能對林晟講明。
「你上次幫李薇修好的鞋子她特滿意?!?/p>
「這次她需要改一件高定禮服?!?/p>
「該說不說你的手藝活是真好,沒白瞎你這么多年不上學凈搗鼓這些?!?/p>
我確實不用去上學,因為我是家里這一代的獨苗。
很多修復文物的手藝眼見就要失傳。
特保局為了讓我有更多時間鉆研,特地聘請了很多特級教師來我家給我一對一教學。
在不知情的林晟的眼中,我就是個沒文化的「小裁縫」。
「林晟,我沒記錯的話,上次我就說過?!?/p>
「那雙鞋子,是最后一次了。」
沒想到我會拒絕。
他語氣摻雜了些怒意:「李薇那件禮服很貴的,除非寄到國外否則沒人敢改。」
「你最擅長的就是這些,你幫個忙怎么了?」
他忽略了我眼中滿滿的失望。
自從他迷上了班花李薇,我就成了為他愛情助力的「御用裁縫」。
只要李薇一句話,他林晟就要來找我,鞍前馬后地完成李薇所有的需求。
「辦不了,我明天還有臨摹的工作?!?/p>
「我已經(jīng)熬了幾個大夜了?!?/p>
我有些脫力地靠在沙發(fā)上,精神渙散。
林晟卻忽然氣急:「你又不需要上學,成天不是畫畫就是做手工的?!?/p>
「讓你幫忙是李薇看得上你,她爸爸可是教育局的領(lǐng)導?!?/p>
「你幫她忙,說不定以后你要上學,她也能幫你呢!」
說完他就把手中提的裝著禮服的袋子硬往我手里塞。
我本能地想保護雙手往后撤。
他一個錯手拉斷了我手腕上一直帶著的手串。
珠子叮叮咚咚地散落一地。
委屈瞬間涌上心頭,就像一顆傷心的梅子,酸酸脹脹的堵在心口。
「哎呀,你躲什么?」
「怎么還掉眼淚了?我又不是故意的。」
「一串不值錢的手串,我賠給你個更好的就是了。」
林晟可能都忘了吧,這串珠子是小時候我們說好要做最好的朋友那天,他送我的。
我戴了快十年。
如今被他說是不值錢的東西。
媽媽聽到外面的動靜匆忙趕出來,看到我倆的表情猜到了大概。
她安撫了林晟幾句送他出了門。
我蹲在地上一顆一顆地撿那些珠子。
眼淚也跟著啪嗒啪嗒往地上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