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貧血,虛弱得很。”
江槐稚虛弱地打斷了對話,見她醒了醫(yī)生連忙上前檢查。
“她真的是貧血?”
霍翰之看著江槐稚的臉卻覺得不對勁。
江槐稚冷笑一聲:“霍總這是在關(guān)心我?”
“離婚冷靜期還沒過,你要是死了會臟了霍家祠堂?!?/p>
“呵,放心,你求我我也不樂意入你霍家祠堂?!?/p>
霍翰之冷冷瞥了她一眼。
病房門關(guān)上前她聽見霍翰之的警告。
“江槐稚,這次的事情如果再發(fā)生一次,我不會再看在玥玥的份上饒過你。”
關(guān)門聲響起,江槐稚吐出了喉中隱忍已久的血。
“霍太太,你如果現(xiàn)在開始化療,也許還能延長一點生命......”
“不了,我不想最后的時間都浪費在醫(yī)院?!?/p>
“我的情況不要告訴霍翰之,我們已經(jīng)離婚了,他無權(quán)知道?!?/p>
病房里很快只剩下她一個人。
一滴淚悄無聲息的滑落進枕頭。
她想,時間要是能再走快些,就好了。
江槐稚的傷勢很重需要住院一周,霍翰之一次也沒有出現(xiàn)過。
但關(guān)于他的名字卻常常出現(xiàn)在周圍人的聊天話題中。
他會撇下所有工作守著柳綰盈。
從不進廚房的他會向營養(yǎng)師學習孕婦餐的做法。
為了讓柳綰盈開心甚至送了一整座海島。
江槐稚刻意忽視這些聲音,卻依舊難免心酸。
霍翰之的愛總是這樣炙熱,他的恨也是。
好不容易熬到出院,江槐稚一個人辦理好手續(xù)走出住院樓。
樓下停著霍翰之的車,她當作沒看見繼續(xù)向前。
她不會蠢到以為霍翰之會來接她出院。
“江槐稚?!?/p>
霍翰之的聲音讓她停下了腳步。
江槐稚疑惑的回頭,霍翰之已經(jīng)到了她的面前。
“你又想干什么?”
她防備的向后退一步,霍翰之眼里浮起不悅。
“霍氏有一個新聞發(fā)布會,需要你出席。”
“霍氏的新聞發(fā)布會什么時候輪到我出席了?”
“我們離婚的事情需要你出面說清楚。”
江槐稚無意中瞟到車里的柳綰盈,突然明白了過來。
霍翰之是在保護柳綰盈,在為她掃清前方可能出現(xiàn)的流言。
而她是最有力的工具。
就算她不愿意,他也會設(shè)法讓她出席。
江槐稚嘴角自嘲的勾起,盯著霍翰之的臉半晌才說了一個干癟的:
“好?!?/p>
新聞發(fā)布會現(xiàn)場媒體云集。
所有人都想搶到第一手的資料。
江槐稚坐在霍翰之身邊,臺下快速閃爍的閃光燈讓她很不適應(yīng)。
“江小姐,請問你與霍總為什么離婚?是否有第三者介入?”
“江小姐,當年你和霍總的緋聞傳的沸沸揚揚,如今婚變到底是什么原因?”
“請問......”
記者們的話筒都拼命的向前伸著,生怕漏掉一點勁爆的消息。
江槐稚盯著不遠處窗戶緊閉的車,閉了閉眼開口道:
“我和霍翰之之間沒有第三者,只是感情不和的兩個人彼此放過而已?!?/p>
“請問你對霍總是否還有感情?你們還有沒有可能復合?”
“沒有,不可能?!?/p>
沒想到她會這么爽快的回答,霍翰之的眼眸閃過一絲不明意味的光。
“請問......那是什么?!”
記者還想問些什么,臺上的大屏幕上卻亮起。
一時間現(xiàn)場亂成一團。
江槐稚轉(zhuǎn)過身望去,臉上的血色瞬間消退。
屏幕上滾動著的是她曾經(jīng)的日記。
每一行,每一個字都是在訴說對霍翰之的暗戀。
二十歲的她曾埋在心底陰暗角落的對姐夫的深愛此刻被披露在人前。
“難怪想盡辦法都要和霍總結(jié)婚,原來她姐姐還在世的時候她就有所圖謀了......”
“我的天吶,姐姐還在世她就喜歡姐夫,太惡心了吧......”
臺下目光聚集在她身上,她覺得自己像是赤裸裸的站在臺上。
霍翰之的臉色陰沉得可怕,她心跳更是瘋狂加速。
現(xiàn)場的人被快速控制,相機里的照片和視頻也被一一檢查后才放他們離開。
她拉住欲走的霍翰之,第一次有些焦急的解釋。
“霍翰之,我發(fā)誓這些不是我放出來的,我也不知道......”
“江槐稚,你滿腦子齷齪心思,這副皮囊下就是個不知廉恥的人!”
“玥玥如果知道她的妹妹是這樣的人,只會覺得你惡心!”
“我......我真的不知道這個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下藥的事情你無辜,混混的事情你不知道,日記這么隱秘的東西你也不知道?”
“江槐稚,你的那些齷齪心思就應(yīng)該永遠都鎖在衣柜里,別拿出來惡心人!”
霍翰之甩開她的手,像是怕臟了自己的手般大步離開。
她腳步不穩(wěn)跌倒在地卻遲遲沒有起身,腦子里一片混亂。
霍翰之怎么知道她的日記鎖在衣柜?
他早就看到過了?
這個認知令她心跳加速,覺得自己的這五年真像個跳梁小丑。
難怪他始終對自己厭惡無比。
原來是對她的感情早就心知肚明。
所以才認定下藥一定是她做的。
所以這五年里才對她的示好熟視無睹甚至冷嘲熱諷。
江槐稚的心頭酸澀,腸胃開始劇烈絞痛,嘴角緩緩滲出鮮血。
冷汗?jié)u漸浸透了衣服,她的視線也開始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