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挑眉,虛虛瞟了眼,捂住口鼻,學(xué)著欽明的語氣:
“簡直穢不可聞!”
那盞藥師琉璃燈,別說是千兩黃金,就是把他全寺的資產(chǎn)奉上都不過九牛一毛。
他永遠(yuǎn)也不會想到,他師父在信里是有多么謹(jǐn)小慎微的祈求父親,將這盞燈帶來法會。
寥寥數(shù)語,不知出現(xiàn)了多少個“恭請”、“懇切”,連父親都看得咂舌。
現(xiàn)在,好徒弟還一臉大義凌然的質(zhì)問我:
“你擾亂法會,污穢圣地,又該當(dāng)何罪?!”
蘭黛雙臂環(huán)抱,一臉張狂的瞪著我。
看這架勢,便是編出個“莫須有”的罪名,也非得讓我“付出代價”不可啊。
“哦?那你想怎么罰我?”
我答應(yīng)的太過輕松,讓兩人都不免產(chǎn)生了一絲驚異。
“傳燈法會事關(guān)重大,便是你以死謝罪也難辭其咎!”
“不過…”
蘭黛眼珠子一轉(zhuǎn),湊在欽明耳邊低語幾句。
欽明沉吟片刻,忽而長嘆一聲。
“罷了,凈化眾生也是佛門的職責(zé),你犯下的罪孽,我寺不計前嫌,姑且收你做弟子,跟著蘭黛夫人學(xué)規(guī)矩吧?!?/p>
蘭黛忙不迭應(yīng)下。
他們一唱一和,絲毫不顧我這個當(dāng)事人的感受。
“喂,賤蹄子,還不快來給佛子磕頭謝恩!”
我斜睨了蘭黛一眼,轉(zhuǎn)身就要離去。
不料剛走幾步,金禪杖騰空而起,一下子砸在我跟前。
我冷笑:“真是稀奇,你們砸了我的琉璃燈不賠,還要我給你們?yōu)榕麈?,佛門是你家的菜地不成!”
欽明面容冷肅,語氣里帶著不可抗拒的冷硬。
“冥頑不靈,放你出去,只會敗壞佛門的名聲?!?/p>
“是怕人把你戳穿吧!”
蘭黛忽然暴起,上來就要掌摑我。
“小賤人,還敢胡說八道!我撕了你的嘴!”
考慮到佛子在場,我一味閃避,并不去反擊。
誰料她惱羞成怒,整個人撲過來。
我躲閃不及,被她抓掉了僧帽,露出一頭烏黑秀麗的長發(fā)。
蘭黛驚呼:“好啊,你果然不是個正經(jīng)尼姑!”
我細(xì)細(xì)捋順散亂的頭發(fā),面帶譏誚:
“呵,世上還有一類人是在家修行的,如同維摩詰那樣,你難道不知曉?”
“佛子,這下,你還有資格管我?”
欽明面色陰沉,眼底似乎有雷霆萬鈞之勢。
下一刻,肩頭上忽然一重,我整個人直挺挺跪在地上,膝蓋磕的生痛。
欽明死死摁著我,沉聲:“絞!”
蘭黛獰笑,薅起我的頭發(fā),一把接一把的扯開、剪斷。
發(fā)絲上甚至還帶著血。
“賤蹄子,好好受著!”
我死死的盯著她,猛然抬手奪過她手中的剃刀,反手向欽明刺去。
金光再次閃過。
腹部傳來劇痛,我整個人直接飛了出去,在庭院里滾了好幾圈才停下。
我吐出一口濁血,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欽明握著禪杖的手背青筋暴起,使勁往地上杵了下。
他厲聲:“把她按住,剃度!”
“再敢反抗,直接打斷雙腿!跪在殿前,贖清她的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