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著紅紗衣在花里跳舞，九條尾巴掃過落英，像把粉色的掃帚，要掃盡這宮里的血腥氣。

我坐在階上看，手里轉(zhuǎn)著她送的玉鐲——是用她蛻下的尾骨磨的，紅得像血，

暖得像她的體溫。"聽說姬昌食子肉而吐。"比干的拐杖在青磚上戳出淺坑，

"老臣夜觀天象，紫微星暗淡，妖氣沖天啊。"我把玉鐲套在妲己的尾尖，

看那點紅在白毛里晃蕩。她突然化出原形，白狐在我膝頭蜷成團，九條尾巴緊緊裹住自己，

像怕被人搶走的珍寶。"比干。"我摸著狐貍的耳朵，那里總帶著點潮濕的熱，"你說，

挖了你的心，會不會亮堂些？"三、鹿臺火朝歌的城墻開始滲血時，我正在給妲己梳尾巴。

她的九條尾巴被我編在一起，用金線捆成束，像柄插在發(fā)間的玉簪。宮人慌慌張張地跑進來，

說西岐的軍隊已經(jīng)過了汜水關(guān)，姜子牙的杏黃旗在風(fēng)中招展，比我給妲己做的狐裘還晃眼。

"要走嗎？"妲己的尾尖掃過我的手背，那里有她昨夜咬出的牙印，"我能帶你回青丘，

那里有永遠(yuǎn)開不敗的桃花。"我把最后一根金線系成蝴蝶結(jié)。她的尾巴在燭光里泛著柔光，

像九道融化的金子。"朕的家在這里。"我吻著她尾尖的傷疤，那里的毛總也長不齊，

"死也要死在自家的土里。"她突然哭了。狐貍的眼淚是燙的，落在我手背上時，

像被火燎了一下。我知道她在怕什么，怕火，怕那些把她困在獵人網(wǎng)里的煙火，

怕那些燒得她尾巴焦黑的烈焰。可有些債，總要自己還。鹿臺的火是我親手點的。

當(dāng)姜子牙的兵甲聲從朝歌門涌進來時，我抱著妲己站在最高處，看那些燃燒的梁柱往下墜落，

像倒下來的整片星空。她的紅紗衣被火星燎出洞，露出腰間的九個渦，

在火光里像九盞跳動的燈。"其實我早知道。"她的尾巴纏得我喘不過氣，

"師尊讓我來摘并蒂蓮，我卻把心種在了這里。"我咬開她尾尖的金線，九條尾巴突然散開，

在火中舒展成巨大的扇形。有支火箭射過來，她用尾巴擋了一下，

焦糊的氣味混著龍涎香漫開來。"傻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