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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抽搐了一下,開始痛得表情扭曲,從嘴里艱難喊出:“救命......”
流產手術還沒來得及恢復,她血崩了。
鮮血在病號服下迅速暈開,像一朵猙獰的花。
沈棠蜷縮在地上,手指無力地抓著冰冷的地磚,連呼痛的力氣都沒有。
陸靳城卻對地上蔓延的血跡視若無睹。
連一個眼神都懶得施舍給她,“薇薇流了多少血,你就要一滴不少的陪她流!”
直到醫(yī)生焦急地重復著林薇的情況,他才略微抬了抬眼皮。
“18號病人林薇在手術臺上缺血,可3床沈棠血崩了,病人血型相同,醫(yī)院血庫告急,陸先生,到底救哪個?”
陸靳城走到陽臺點燃一支煙,灰白的煙霧中,他透過玻璃窗瞥了眼奄奄一息的沈棠,眼中的厭惡和恨意像一把冰箭,射穿沈棠的心臟。
“這種問題也需要問?”他彈了彈煙灰,聲音比窗外的冷風更刺骨,“林薇要是少一根頭發(fā),你們醫(yī)院就別想開了?!?/p>
“至于沈棠,你們聯系她的家屬吧?!?/p>
他說這句話時,沈棠被護士從地上搬起來,放在了擔架上。
聯系她的家屬吧。
冰冷的話語像針刺一般錐痛沈棠的心扉。
她沒有家屬。
她是被沈家踢出來的孤兒,爺爺找到她的時候,她已經在孤兒院靠救濟生活到十八歲了,那時候爺爺只能把僅剩的財產留給她,爺爺死后,財產被叔叔一家奪走。
到最后,她只剩一條陪她長大的薔薇之淚。
爺爺說傳家寶戴在她身上,會一直保護她。
可那條項鏈現在保護的人,是林薇。
“沈小姐沒有家屬?!贬t(yī)生提醒道。
“沒有家屬,死了就死了?!标懡且荒槻荒蜔┑膿哿藫蹮熁?,語氣淡漠,“記得通知殯儀館的時候,別用我的名義?!?/p>
“沈棠已經從我公司離職了。”
聞言,沈棠突然渙散的瞳孔微微顫動,淚水混著血水滑落。
她不敢想,昔日和她枕畔綿纏溫柔似水的男人,會變成眼前這個冰冷可怖的魔鬼。
求生的執(zhí)念告訴她,她不能死,她決不能死!
沈棠絕望的拽著醫(yī)生的手求救:“我沒有家屬,但我有錢,我可以把我所有的錢都給你們,求你們救救我,我還想去米蘭......”
沈棠的話被陸靳城陰冷憤怒的話語打斷:“血庫的血什么價格?沈棠出多少錢,我出雙倍?!?/p>
陸靳城冷酷無情讓沈棠震驚。
她從沒想過陸靳城會為了林薇這么對她。
沈棠心如寒冰萬尺,她抽搐了兩下,徹底失去了力氣。
擔架上的血一滴一滴落下,她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泛白,體溫迅速降低。
......
在意識模糊之前,沈棠聽見耳邊傳來低沉的男聲,“轉到三院去,那里還有血源。”
臨行之前,一只溫暖的手一直握著她,向她源源不斷的傳輸溫度。
沈棠極力想抬起眼皮看看,恍惚看到一片模糊的珊瑚刺青后,便怎么也睜不開眼睛了。
那個聲音在耳邊說:“棠棠,我來晚了,十八年來我一直沒忘記你,能救你第一次,就能救你第二次。”
沈棠眼淚滑落,徹底喪失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