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離世界前的最后七天,我活成了夫君想要的樣子。
我不再為他帶回的那個年輕妓子爭吵吃醋,也不再為了留他歇斯底里。
第一天,他看著我嘲諷冷笑,
“終于知道廉恥了,滿城京婦就屬你最不識大體,希望你別再刷什么手段?!?/p>
我沉默應(yīng)下。
第三天,他冷硬的追在我后面,滿嘴警告,
“錦兒已經(jīng)懷孕了,我必須迎她入府,你別胡攪蠻纏?!?/p>
我點頭說好。
第五天,他神色復(fù)雜,眼中滿是惶恐,
“青瑤,你為什么不生我氣了?”
我搖頭否認(rèn)。
第七天,他砍下我貓奴的頭顱,將我抵在摘星樓,眼中迸發(fā)出了然的光芒。
“我就說你怎么可能接納錦兒,為了爭風(fēng)吃醋,居然用貓來害錦兒的孩子?!?/p>
“姜青瑤,你真讓人惡心,我這次不會這么輕易原諒你了?!?/p>
我沒忍住,笑出了聲。
“行,你可千萬別原諒我?!?/p>
然后當(dāng)著他的面,翻身從摘星樓一躍而下。
......
直到半夜,隔壁沈時羨和趙錦兒的歡好聲依舊不絕于耳。
男人的粗喘、女人的嬌吟,耀武揚(yáng)威般在我耳畔此起彼伏。
只要我一閉上眼,這骯臟的、齷齪的事就好像是發(fā)生在我的枕邊,
讓我惡心難言。
我再也忍不住,趴在床邊痛苦的嘔吐起來。
我知道,沈時羨這般肆無忌憚,是在報復(fù)我。
報復(fù)我白天時,和他大吵一架。
那時,他剛從趙錦兒那回來。
見我神情難看,笑了笑,
剛吻過趙錦兒的唇湊到我耳邊,咬著我的耳垂低聲道。
“怎么,生氣了?”
我狠狠推開他,用力擦拭著耳垂,心底是控制不住的反胃惡心。
沈時羨被我推到墻上,脊背發(fā)出沉悶的聲響。
許是感覺到痛,他皺眉看著我的動作,聲音冷沉。
“姜青瑤,是我太慣著你了嗎?”
“不過帶回來一個女人而已,滿京男子哪個不三妻四妾?”
“我只是玩玩而已,后宅只會有你一個,但你得允許我找點樂子。”
他走過來,抬手抹去我眼角的淚,動作依舊溫柔。
可我看著他那雙冰冷暗含怒意的眼,卻再找不到從前的半絲愛意。
各種激烈的情緒在胸腔碰撞撕扯,將我的心臟刺得生疼。
可到如今,我早已失去跟他爭辯的力氣。
我閉了閉眼,用力揮開他的手。
“碰了別人,就不要再來碰我,我嫌臟?!?/p>
沈時羨一怔,旋即猛的掐住我的雙頰。
他冷笑著朝我靠近,溫?zé)岬耐孪⒃谖夷樕?,卻如嗜血的野獸。
“臟?你可真敢說啊?!?/p>
“我今日便讓你看看,什么才是真的臟?!?/p>
說完,他提步離開。
自趙錦兒出現(xiàn),這樣的爭吵幾乎每天都會發(fā)生。
唯獨這一次,他堂而皇之的帶人入了府,安置在我的隔壁房間。
肆無忌憚的讓我聽見這樣的聲響,向我證明他白天說的話。
我吐得天昏地暗,
吐得眼角都開始酸澀流淚,那些刺耳的聲音才緩緩落了下來。
但緊接著,又是兩人旁若無人的調(diào)情聲。
沈時羨低低的笑聲從那邊傳來,笑聲中滿是愉悅。
我抱著被子,麻木的坐在床上。
只覺在這三伏的天氣里,身上卻泛起一陣陣刺骨寒意。
七年前,系統(tǒng)將我送到這個世界,讓我攻略沈時羨。
我找到他時,他幾乎只剩下半條命。
家破人亡,雙腿殘疾,連路邊的野狗都敢從他口中奪食。
是我把他撿回去,想盡辦法替他治好腿疾,
又將他養(yǎng)成后來芝蘭玉樹的少年。
整整七年,我陪著他從一個乞兒,到如今權(quán)傾朝野的王侯。
花了很長時間,才將這顆冰冷孤寂的心捂熱。
我們曾在冬日里互相依偎,他滾燙的淚砸在我的心口。
說我是救贖他的神明,說哪一天我若走了,那他也會去死。
所以我留了下來。
可結(jié)果卻是,他輕易的讓另一個女人走進(jìn)了他的生命。
而我被肆意摧殘,從他的神明,成了被他踩在腳底的淤泥。
我哭過鬧過崩潰過,但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只剩下徹骨的絕望。
直到系統(tǒng)再次出現(xiàn)在我面前。
曾經(jīng)對我冷酷至極的系統(tǒng),如今再次出現(xiàn)卻帶了一絲無奈的溫柔。
“如果宿主愿意,我可以再給你一次機(jī)會?!?/p>
“這次,你是選擇回家,還是要繼續(xù)留下?”
我流著淚,幾乎是迫不及待的開口。
“回家,我選擇回家?!?/p>
系統(tǒng)嗯了一聲。
“七天后,時空通道會再次開啟?!?/p>
“請宿主做好準(zhǔn)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