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眾人來到景仁宮給皇后請安時,氣氛總有些微妙。皇上寵幸了一名浣衣局的宮女,
賜居鐘粹宮,甚至這個名叫余鶯兒的宮女,昨日侍寢后更是得了“妙音娘子”的封號,
這些消息早早的就在宮里傳開了。“嬪妾給皇后娘娘請安。”余鶯兒姍姍來遲,
向皇后行了大禮。她又轉(zhuǎn)向已經(jīng)落座的諸位嬪妃們,再次施禮道:“給各位姐姐請安。
”“皇后娘娘,嬪妾今早伺候皇上更衣,所以才來得遲了些,還望娘娘恕罪。
”余鶯兒脆生生地再次開口。嘴上說著慚愧,
可她的眉梢眼梢都是剛飛上枝頭后的洋洋自得之色。哪里有半點誠惶誠恐的態(tài)度?
齊妃一臉嫌棄,麗嬪更是直接翻了個白眼。其余人面上不顯,
心里卻也對這位妙音娘子鄙夷得很。若論姿色樣貌,她在偌大的后宮里實在是泯然眾人,
就連性情也如此輕浮放浪。
畢竟昨夜可是有不少人被她翻來覆去的一首《游園驚夢》擾得心煩。宜修保持著得體的微笑,
面對一介官女子的蹬鼻子上臉,絲毫沒有失了半點風度:“本宮與皇上一體同心,
余官女子侍奉皇上勤謹,本宮又何來的怪罪之說???
”原本在一旁等著看好戲的年世蘭頓覺無趣。她瞥了上首的宜修一眼后,
百無聊賴的移開了目光。為了維持“賢后”的表象,這皇后當?shù)靡彩菈蚋C囊的。年世蘭心想。
“嬪妾多謝皇后娘娘體恤?!庇帔L兒起身,十分矯揉造作地在自己的位子上坐下了。
“麻雀一朝走了運,不過是僥幸入了皇上的眼,真當自己就此飛上枝頭做鳳凰了?
什么人都敢上眼藥?!备徊熨F人斜睨了坐在最末的余鶯兒一眼,
滿臉嫌惡的對旁邊的欣常在說。她的聲音不大不小,周圍的不少人都聽見了,
自然也包括余鶯兒本人在內(nèi)。余鶯兒當即漲紅了臉,不服氣地瞪著富察貴人和欣常在,
眼珠子仿佛要突出來一般,眼白也多的夸張。乍一看這模樣,
還真像是被鬼怪上身了一樣瘆人。富察貴人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挑釁之色明顯。
余鶯兒欺軟怕硬慣了,到底顧忌著她的出身,沒有直接跟她杠上。
麗嬪卻在這時“噗嗤”一笑,插嘴道:“富察貴人這話可就說的岔了。
人家余官女子哪里是麻雀?分明是一只會唱歌的百靈鳥。不僅一首昆曲唱進了人心坎兒里,
聽說她侍寢時也格外膽大些呢!”紫禁城的風言風語總是傳的飛快,
昨夜養(yǎng)心殿傳來的聲音據(jù)說更是不堪入耳。青天白日的,
麗嬪面不改色把“侍寢”之類的話掛在嘴邊,多少有些露骨。有幾個面皮薄的年輕妃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