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兩樣謝笙完全沒目標。
長什么樣都不知道!
之前所獲取的破碎畫面中,沒有。
僅是這位王爺?shù)某砷L過程,從幼小到青年,習武讀書,人際關(guān)系等。
破碎不連貫,還完全沒有疑似“新娘”的人出現(xiàn)。
不過,方才那兩個侍女紙人的窺問中,倒是提到一個信息:
“王爺,您當初贈給小姐的信物,小姐丟掉了,丟進了那些死人堆里?!?/p>
這死人堆……巧了,也沒有信息。
趁還有時間,尋找吧。
先在這間房里翻找,看看能否找到銹蝕斬刀,但一無所獲。
那就出去。
今有“王爺”身份,婚禮開始前,很自由。
謝笙沿路行走,身旁跟了兩個紙人屬下。
在轉(zhuǎn)過幾條街道后,看到熟人。
身穿粗布雜役服的畢謠,正為早已破敗的花叢裝點。
她臉腫了,雙腿也顫,面色蒼白似重病。
待見謝笙,眼中頓出怒色,腫臉鼓動,咬牙切齒中隱隱漏出了“超一嗎”的錯亂聲音。
在罵人呢。
不過,很快就低下頭掩飾。
“居然沒死,更沒驅(qū)逐出去?”謝笙眉頭微皺,但也馬上明白,“看來是那個紙人二管家另有心思。”
暫時沒必要搭理,正事重要。
若她還跳,拼著衍化下降,也要處理她。
謝笙走過。
畢謠抬起眼,氣怨地瞪他背影一眼。
只不過,她現(xiàn)在還真不敢亂來,這個人不知道怎么搞的,三兩下在這詭域混上王爺了,擁有巨大話語權(quán)。
“別讓我抓到機會!”畢謠咬牙,心里發(fā)狠,手上動作慢了點。
一道紙鞭狠狠揮來。
“啊!”畢謠慘叫,身上溢出幾道氣息,臉色更慘白。
是生人的壽命與陽氣,被后方持鞭的紙人吸納,紙臉上露出惡意笑容。
“可恨!”畢謠不敢反抗,慌忙加快速度。
順便將這一鞭的因果算到謝笙頭上。
……
謝笙步伐很快,大約一刻鐘就將宅邸轉(zhuǎn)完。
每走過一片區(qū)域,心里自然而然連貫出一些明悟,知曉分布。
下人房、廚房、書房……布局越來越清晰,逐漸有“自己家”的熟悉感。
總體來說不算大,屬三進四合院,配不上“王爺”身份。
其中,在三進院落西北角,有一棟二層青磚小樓,帶獨立圍墻,與主建筑群保持三丈距離。
這樓有些不對勁。
梁柱朱漆剝落,門扉緊閉,兩名侍女紙人如雕塑般佇立。
她們身上有澎湃的幽紅霧氣纏繞,渾身血紅,沒有五官。
僅站在那里就給謝笙帶來非??植赖母杏X,生命本能在讓他逃離此處,否則必死!
壓下本能的恐懼,他緩步靠近。
才有接近意圖,紙人便飄前,紙手交疊,以示阻擋。
“王爺,此處不可進?!奔埲寺曇袈槟緹o感情。
謝笙略打腹稿,而后道:“本王府邸,還有本王去不得之處?”
“王爺恕罪?!奔埲私┯驳溃膊唤忉?。
情況很明顯,這棟樓必須進去看看。
該如何進去?
謝笙仔細觀察這兩個侍女紙人,發(fā)現(xiàn)它們非常死板生硬。
一路行來碰到的紙人鬼,其實都挺僵硬,沒有幾分“活性”。
但這兩個,更沒有,完全無感情機器。
是單純的執(zhí)行命令的鬼物么?
謝笙瞇起眼,慢慢道:“若本王非要進去?”
“我們在,則王爺莫入。”兩個血紙人生硬回復,依舊無感情波動。
給謝笙帶來的恐懼感,卻有削弱。
看來,當前敕令衍化度,能支撐做出更強硬的行為。
“放肆!”
謝笙陡然厲喝,“既為仆從,卻敢違抗王命?要你們何用?!”
隨后對一直跟在身旁的紙人下令,讓它們將這兩個紙人驅(qū)出王府。
“?。课覀??”身旁紙人卻結(jié)巴,瑟縮恐懼。
樓門前血紙人則齊聲死板道:“王爺,恕難從命,此地必須有侍女看守?!?/p>
謝笙眼中精光一閃,必須有侍女看守?
沒說不能換??!
很好!終焉樂園拉進來的人正有兩個女的!
莫非正是應對這個局面?
不過話說回來,一般人根本不可能走到這里,更不可能挖掘出這層聯(lián)系,又未必敢、未必能說服隊友。
這對謝笙來說不是問題。
不一會兒,紙人鬼帶著兩個活人走來。
畢謠步伐虛浮,眼神警惕而陰郁,看到謝笙后一愣,心生不妙。不對勁,無緣無故讓紙人帶自己來這里作甚?
紫裙少婦汪桃滿臉恐懼,待看到一身紅色衣服的謝笙后,差點沒翻白眼,好在認出來了,這才沒背過氣去。
謝笙沒時間也不能解釋,只道:“你們暫代守樓?!?/p>
“???”
畢謠和汪桃同時出聲,臉色大驚。
這樓怪異,更有兩個恐怖血紅紙人在,自然不愿,但……反抗不了啊。
就連畢謠也知曉反抗不了!
恐懼攥緊心臟,兩人僵硬地挪到樓門前。
血紙人身上的暗紅霧氣翻涌,最終緩緩退開。
可就在她們站定的剎那——
異變陡生!
血紙人突然燃燒,化作黑煙消散。
而門前憑空浮現(xiàn)一股紅霧,如活蛇般纏上畢謠和汪桃的手臂。
“呲——”
皮膚迅速褪色,逐漸變化為鮮紅的紙漿紋理。
“!!”
二人瞳孔驟縮,喉嚨卻像被無形之手扼住,發(fā)不出半點聲音。
畢謠眼中燃起憤怒的火焰,汪桃則滿是絕望的哀求。
謝笙皺眉。
變化目前僅限于手部,但仍在緩慢蔓延。
要抓緊時間。
沒空安撫,謝笙走向大門。
“王、王爺……不……可……”
二人突然開口,聲音艱澀如生銹的齒輪轉(zhuǎn)動,腳步踉蹌著想要阻攔。
這并非本心,更像是被某種力量,或者意志、命令的延續(xù),被操控著行動。
不過,她們?nèi)杂猩裰牵?/p>
謝笙沉聲道:“讓開,事關(guān)重大?!?/p>
不能多說,但兩人夠聽懂。
畢謠咬緊牙關(guān),眼中的恨意幾乎要化為實質(zhì)。
但現(xiàn)在事關(guān)自己了。
就算不愿,也得聽!
二人試探著奪取身體控制權(quán),顫抖著,緩慢的側(cè)開了身。
成了!
謝笙伸手觸碰大門。
兩女,以及在院中站立的紙人鬼,自發(fā)轉(zhuǎn)身背對,仿佛避嫌。
謝笙頓了一頓,繼續(xù)用力。
“吱呀——”
門內(nèi)的場景讓他詫異,并非恐怖詭譎。
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