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從安!”
“嗯,是我?!币琅f是清冷的聲音。
他的左手扶住我的左肩,將我的整個后背帶入他的懷中。
我也松開握著短刀的手。
他自然地接過那把短刀,“待會可能會有些痛,你先忍著?!?/p>
我頓感有些脫力,只點點頭。
在燭火的映照下,我在屏風上看見他專注的神情。
他將那把短刀在燭火上烤了許久。
繼而,他開始用那把短刀將箭簇拔出。
箭簇拔出來的那一刻,格外的痛。
實在是,太痛了!
許是大腿的肉厚實,不那么容易痛。
我的指節(jié)便緊緊攥住大腿根部。
“好了,拔出來了。”許從安的聲音從我背后響起,帶著些不易察覺的緊張。
原來,幫我拔箭,他也會緊張!
“多謝?!蔽一刂x他。
此時我已滿頭大汗,身體如虛脫一般。
真的好想倒下去。
繼而,他讓我半倚著床榻。
我看見他轉身就去拿藥箱。
他的步履輕快,很快回到我身旁,隨即便扶住我的肩,開始為我上藥。
在藥物灑在傷口的那一瞬,我的身體不免顫粟起來。
他察覺到這一點后,上藥的動作就開始變得輕緩。
熬完上藥的步驟之后,他開始拿起紗布。
我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半個身子都已被他看光,便道,“最后還是我來吧?!?/p>
他的動作霎時停滯在空中,片刻后才言語,“楚姑娘想必不知,在下早年間學過醫(yī)術,也算是半個醫(yī)者?!?/p>
我不由得輕笑起來。
給我包扎傷口的同時,也會考慮到我的后顧之憂。
竟編出這樣的理由。
我笑道,“那就麻煩許大夫了?!?/p>
他依言,我繼而轉過身,與他正面相對而坐,并將剩下的半件里衣褪去。
“楚姑娘,在下冒犯了。”
他開始將紗布從我的右肩纏至我的脖頸處。
我和他的距離靠得很近,近到我能清晰地看到他的下頜線。
他溫熱的吐息打在我的臉頰上,弄得我有些癢。
我全程低著頭,不敢與他對視半分。
我很慶幸,現(xiàn)在不是白天。
我實在不想讓他看到我此時的窘迫。
待他將傷口包扎好后,我看著他從我的衣柜處拿出一件嶄新的里衣放在榻上跟前。
我心中很是感激。
隨即,他很快將我受傷所穿的衣物以及處理傷口時的用料清理在一旁。
他的動作熟稔,我懷疑他是不是經(jīng)常受傷。
這樣想著,我也就問了起來。
“也沒有很經(jīng)常,早年間會受一些傷,都是自己處理,久而久之,就摸出了一些門道?!彼穆曇糇屛腋械揭唤z心疼。
今夜,我們二人都在對方面前掉了馬甲。
我知道他不是瞎子。
他也知道我嫁進許家是另有目的。
我沒有問他為何裝瞎,正如他也沒有問我今夜為何受傷。
我們都在心照不宣的給對方打著掩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