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喻笑了,疲憊感似乎被這細微的回應沖淡了些。雪球的恢復速度快得驚人。不到一周,
它已經(jīng)能瘸著腿亦步亦趨地跟在程喻腳邊了。兩周后,除了跑跳還不太利索,
儼然成了診所的編外員工兼程喻的私人管家。程喻剛脫下沾滿消毒水味的外套,
一雙蓬松的白色大爪子就殷勤地推來了他的拖鞋,位置精準無比。他累癱在沙發(fā)上看手機,
剛嘟囔一句“眼睛要瞎了”,
一條溫熱的、帶著淡淡皂角香氣的濕毛巾就被小心翼翼地叼過來,蓋在他臉上。
最離譜的是某個周末下午,程喻刷著搞笑視頻,雪球毛茸茸的大腦袋湊了過來,
湛藍的眼睛盯著屏幕。程喻隨口開玩笑:“怎么,你也想點個贊?”下一秒,
他就目瞪口呆地看著那巨大的、帶著厚厚肉墊的爪子,極其謹慎又無比準確地,
在屏幕那個小小的紅心位置,輕輕、輕輕地按了一下!“靠!
”程喻手里的薯片袋子差點飛出去,“你這家伙成精了吧?!”雪球立刻趴下,
耳朵向后抿起,下巴擱在爪子上,抬起那雙無辜到能融化西伯利亞冰川的藍眼睛,
喉嚨里發(fā)出委屈的“嗚嗚”聲。程喻瞬間投降,揉著它毛茸茸的頭頂:“行行行,你最乖了,
你是全世界最棒的小薩摩!
”程喻漸漸習慣了生活里這個毛茸茸的、過分聰明又過分粘人的存在。習慣了下班回家,
玄關(guān)永遠擺著一雙被推得整整齊齊的拖鞋;習慣了累癱在沙發(fā)上時,
臉上蓋著那條帶著皂角香的毛巾;甚至習慣了刷手機時,旁邊有個毛茸茸的大腦袋蹭過來,
用濕漉漉的鼻尖拱他的手臂。他無數(shù)次揉著雪球蓬松厚實的頸毛,撓著它手感極佳的下巴,
在它舒服得瞇起眼睛、喉嚨里發(fā)出呼嚕聲時,感慨:“雪球啊,你這么好,
我可真得養(yǎng)你一輩子了?!毖┣蚩倳谶@時睜開那雙清澈的藍眼睛,深深地看他一眼,
然后更用力地蹭過來。直到那個流感高發(fā)期,診所的病人奇跡般地在下午三點就全部離開了。
程喻難得地提前下班回家,鑰匙插進鎖孔時,家里異常安靜。他心里咯噔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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