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老師怪異的眼神盯著小太妹,而后又扣住了孫梨的肩膀,那股勁大得幾乎要把她骨頭捏碎。
孫梨眉頭緊皺,側(cè)頭冷冷看了一眼小太妹。
“讓我來看看。”
女老師對兩份試卷進(jìn)行比對,眼里的寒光越來越深,她嘴角微微上撇,揚起一抹充滿惡意的弧度,“老師很欣賞你的惡人先告狀的行為,有膽量?!?/p>
“就是有些蠢了?!?/p>
她將手扣在小太妹的頭上,語氣詭譎,“你旁邊的同學(xué)有兩道題都寫了兩種方法,你好大的膽子,敢在我的面前誣告其他學(xué)員?!?/p>
小太妹驚恐地瞪大眼睛,一臉不可置信。
“什么時候,那個賤人什么時候?qū)懙模以趺礇]發(fā)現(xiàn)。”她臉上的血色瞬間消失,嘴唇不受控制的哆嗦著。
孫梨面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
她已經(jīng)給了她很多次機(jī)會了,若不是她自己歹毒,她也不會死。
害人終害己。
“我的課堂,一向公平公正,你可以走了?!迸蠋煶瘜O梨道。
孫梨頭也不回地離開。
身后,是小太妹凄慘的哀嚎與哭叫聲,“你這個賤人,你敢害我!啊...啊老師我錯了,不要殺我,我寫的也是全對啊......”
——
“等等?!?/p>
出了教室門,孫梨快步追上張渾和李澤霖。
她快速下著樓梯,呼吸有些急促。
張渾松垮的黑色皮夾克敞著,露出深灰色連帽衛(wèi)衣,透著一股酷勁與不羈。聽到聲音,他抬眸望向樓梯上方的孫梨 。
“是你啊學(xué)生妹,你也全答對逃出來了?!?/p>
孫梨跟上后,朝二人頷首,“嗯,看見你們交卷,我也交了?!?/p>
李澤霖也停下腳步看向她,眼鏡下黑黝黝的雙眸明亮柔和,像是一塊通透的青花料和田玉,美不勝收。
她想。
不知道取下眼鏡后,會有多漂亮。
“自我介紹一下,小爺名叫張渾,今年29,你和學(xué)生仔叫我渾哥就行,以后來我地盤吃飯報我名字。”張渾咧嘴炫目一笑。
“報你名字免單?”孫梨道。
張渾面容燦爛,“nonono!報我名字我有提成。記住喲,渾身是膽的渾,別報錯小爺名了?!?/p>
孫梨看著張渾笑得賤賤的,覺得這人有點意思。
“我叫孫梨,20歲,目前在讀大二?!?/p>
“OK啊學(xué)生妹,我來介紹一下,這位學(xué)生仔叫李澤霖,名字文縐縐的。我倆進(jìn)教室的時候碰上了一道進(jìn)來的,后面就順便坐在了一起?!睆垳喒粗顫闪氐募绨?,語氣帶著感激,“說起來,你可算是小爺我的救命恩人啊。”
他指的是抄答案。
“救命恩人談不上,我只是幫了點小忙,真正起關(guān)鍵作用的還是你自己?!崩顫闪匚⑽⒁恍Γ蓛艉挽愕男θ萑缫还汕逅娘L(fēng)。
的確。
最后關(guān)頭,如果不是張渾的機(jī)靈勁。
他腦袋早成一塊塊的了。
“害,別擱這謙虛?!彼牧伺睦顫闪丶绨颍謱χ鴮O梨笑開了花,“我們也算一起經(jīng)歷生死的人了,回頭哥請你倆吃燒烤喝啤酒,以后遇到難事吱一聲我必來相助!”
張渾笑容灑脫不羈。
他眉毛上揚,眼角微挑凝滿細(xì)碎的笑意,痞帥又帶著酷酷的獨特長相很是惹眼。加上他說話隨意幽默,能讓很多女孩臉紅心跳。
嗡!
這時,手機(jī)傳來消息聲提示聲。
“誒,有信號了!”張渾面露喜色,“先報警吧,把這里的事交給警察搞定。”
幾句話的時間,他們就已經(jīng)來到一樓。
與此同時,那股怪異的陳腐氣息撲鼻而來,侵入肺腑。
三人同時皺眉。
一樓是寬敞的大廳,右側(cè)幾間房門緊閉,左側(cè)是開闊的休息區(qū)。大廳中間設(shè)著前臺,前面站著一位美貌女性,她臉上掛著標(biāo)準(zhǔn)笑容,只是臉色白得有些反常。
就在張渾輸入號碼,指尖劃向撥動電話鍵時。
休息區(qū)一位氣質(zhì)陰郁的大叔,喝住他。
“不能報警!”大叔體型瘦削,面容滄桑,“不要將這里發(fā)生的事告訴別人,一旦透露「墓光塾」的存在,學(xué)員違反校規(guī)會死。”
他嗓音嚴(yán)肅,帶著濃濃警告和勸誡。
“你誰啊,我為什么不能報警?你知不知道剛才死了很多人,警察就是專門管這檔子事兒的。難不成這個虛假的培訓(xùn)機(jī)構(gòu),還能在法治社會隨意殺人?!睆垳喣涿畹馈?/p>
但當(dāng)他說完,又回想起剛才在教室里的一幕幕。
張渾不禁問自己。
那個女老師真的是人嗎?
大叔面色凝重,他開口再次鄭重警告眾人,不能報警。
“你怎么知道將「墓光塾」發(fā)生的事告訴別人,會死,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孫梨邊問邊靠近大叔,果然,眼前其貌不揚的男人知道很多信息。
然而等靠近后。
她才看清,遮在長長劉海下是怎樣一雙疲憊不堪的眼睛。
俗話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
可這位大叔,不知經(jīng)歷了什么,心靈之窗已經(jīng)被蹉跎成死灰、麻木、蒼老之色。
不像是活人。
倒像是行尸走肉。
甚至她瞥見了大叔,不修邊幅的長發(fā)間夾扎著大量白發(fā)。
這人。
究竟經(jīng)歷了什么,才會變成這副模樣。
“我也是「墓光塾」的學(xué)員,參加過4次培訓(xùn)課,是知道一些東西。”和男人滄桑外表一樣,他的聲音帶著疲憊的沙啞。
“啥玩意兒?”
張渾立馬嚷嚷:“你是說,你在這亂殺人的鬼地方居然上了4次課,還特么活著,那為啥不報警曝光這里,難不成你是「墓光塾」的幕后黑手之一。”
說著,他撩起袖子,沖上前拽緊大叔的衣領(lǐng)。
準(zhǔn)備用拳頭威迫他說清楚。
他也不是這么沖動的人,只不過剛才經(jīng)歷了生死一線,心中難免有些怒氣和害怕無處發(fā)泄。
“等一下,先不要動手,這里的古怪頗多,先聽聽他要說些什么吧。”李澤霖連忙攔住。
即使被拽著衣領(lǐng),大叔也沒什么反應(yīng)。
“行?!?/p>
張渾瞅著這男人冷淡的表情,緊握的拳頭最終還是松開了。
“就坐那里吧?!贝笫逭Z氣沉沉,透著一股淡淡的死氣。
仿佛剛從墳?zāi)估锱莱鰜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