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寶，手涼不涼？我給你暖暖?！?/p>
司清妍辦公室沒有開燈。
落地窗外是漆黑夜空。
昨晚將辦公室與密室分割開來的墻早已乖乖潛入地底。
數(shù)百個屏幕同時閃爍，將整個房間染成冰冷的藍色。
也映出了控制臺上那個孤零零的廣播“開啟”圖標。
幼稚。
被傳送過來的顧花青心想。
她無視了斜倚在王座上的司清妍。
徑直走到控制臺前。
“啪?！?/p>
一聲輕響，將廣播系統(tǒng)強行關閉。
整個中央控制室靜得只聽得見屏幕散熱風扇的嗡鳴。
唯一的光源，是司清妍身后那面巨大的弧形監(jiān)控屏幕墻。
司清妍沒有動。
也沒再開口。
她只是抬起手，修長手指在主屏幕上輕輕一點。
走廊里的畫面被定格。
放大。
再放大。
慢鏡頭反復播放著一個畫面——蕭浩那只手，指尖與顧花青的手背，發(fā)生了一次不足一毫秒的觸碰。
畫面不斷循環(huán)往復，似是一道永遠無法消除的數(shù)字烙印。
空氣里的溫度，都被這無聲的重復抽干了。
顧花青的身體，出現(xiàn)了一絲極細微的戰(zhàn)栗。
快步走到司清妍身前，她聲音繃緊，帶著一線被驚嚇后的沙啞。
“是他突然伸手，我沒躲開……”
【嗚嗚嗚嗚......我不信！】
【咱姐又開演了哈】
【小情侶的調情手段罷了】
司清妍終于低眸。
臉上看不出喜怒，似尊雕塑，過于完美的輪廓透著非人的冰冷質感。
“他碰了你?！?/p>
聲音從前方傳來，一塊冰撞在另一塊冰上，沒有溫度。
這不是疑問，是宣判。
“他不僅碰了你。”
司清妍的目光同X光，要將顧花青從里到外看個通透。
“他說，你是件‘物品’?！?/p>
“一件被標記，可以隨時帶走的‘藏品’?！?/p>
顧花青心跳停了一瞬。
她猛地抬頭，那雙漂亮的眼睛蓄滿淚水，委屈又無助地望著司清妍。
“我沒有！我不想跟他走！”
她辯解急切而慌亂，像一只被逼到絕路的小獸。
“他說他是‘神諭’的人，LV.15……他根本沒把這里放在眼里……”
她語無倫次，幾乎是把蕭浩的狂言一句句往外砸，急得快要哭出來，仿佛那份輕蔑是沖著她來的一樣。
但每一個字，卻都似淬了毒的鋼針，精準扎在司清妍根根神經(jīng)之上。
“他說……你只是個高級一點的數(shù)據(jù)。”
“數(shù)據(jù)？”
司清妍重復著這個詞。
她笑了。
那笑意未進眼底，只是唇角病態(tài)地向上牽扯，猶如一朵開在冰原上的毒花。
“一個靠著C級道具偷渡進來的蟲子，也敢評價我的世界？”
她走向控制臺旁的金屬武器架。
上面陳列著各種閃爍著危險光芒的器具。
她指尖劃過一排排致命工具，最終，停留在了一把造型奇特的手術刀上。
刀柄是黑曜石材質，血色紋路盤繞其上，刀刃薄如蟬翼，散發(fā)著淡淡黑霧。
司清妍拿起那把刀，回到她面前。
她抓起顧花青的手，將冷硬刀柄強硬塞進她掌心。
【獲得道具：‘戀人’的私語】
【等級：A】
【類型：特殊武器/信物】
【效果：持有此刀，你將被此副本最高權限者標記為‘共犯’。你對除標記你以外的所有生物造成的傷害提升400%?！?/p>
【綁定條件：用它，劃破第一寸皮膚?！?/p>
一行冰涼的數(shù)據(jù)流，在顧花青的視網(wǎng)膜上一閃而過。
“寶寶，我從不跟人分享我的玩具。”
她的拇指摩挲著顧花青握刀的手背，眼神狂熱而偏執(zhí)。
“但你不是玩具。”
“你是這里唯一的女主人。”
“所以，臟東西需要清理。而主人的手，不該被垃圾弄臟?！?/p>
顧花青握緊了那把名為【‘戀人’的私語】的手術刀。
一股陰冷的殺戮沖動順著刀柄鉆入她身體。
她沒有抗拒。
“我……我不敢……”她仰起臉，聲音發(fā)顫。
她演得起勁。
“沒關系?！?/p>
司清妍俯下身，在她耳邊吐出殘忍又纏綿的低語。
“你不需要動手?！?/p>
“你只需要欣賞?！?/p>
她也樂得配合。
她一向很寵她。
話音落下的瞬頃，她直起身，在身旁的控制臺上猛地按下一個血紅色的虛擬按鈕。
【凈化程序……啟動?！?/p>
主屏幕畫面瞬時切換。
011號病房。
蕭浩剛剛松了口氣，他確信自己已經(jīng)用加密頻道，將這里的坐標信息傳回了“神諭”組織。
但不知道為什么副本變異的信息卻始終發(fā)送不出去。
沒關系。
十分鐘，他就可以等待到救援。
未料，天花板的夾層無聲滑開，露出漆黑的空洞。
成百上千根比發(fā)絲還纖細的金屬絲線，如一場致命的暴雨，驟然垂落。
“噗！噗！噗！”
蕭浩臉上的傲慢凝塊了。
念頭剛起，防御未開，千萬根絲線已悄然沒入他體內，瞬息鎖死了他每一寸能動的骨骼。
一根絲線，悄無聲息，貫穿了他的聲帶，剝奪他慘叫的權利。
劇痛淹沒意識，但他卻無法暈厥。
下一瞬，所有絲線猛地收緊。
他整個人被一股巨力從床上硬生生提起，吊在了半空中。
絲線將他四肢向不同方向拽開，像個被頑童撕扯的玩偶，蕭浩懸在空中無力地抽搐。
控制室內。
顧花青的目光落在屏幕上，表情平靜，對那慘烈景象無動于衷。
從身后環(huán)抱住她，司清妍握住她那只持刀的手。
她將顧花青的手腕抬起，讓鋒利的刀尖，對準屏幕上蕭浩那顆因為極致痛苦而劇烈起伏的心臟。
溫熱的氣息噴在顧花青的耳廓，聲音愉悅到了極點。
“寶寶，喜歡我為你準備的……開場舞嗎？”
顧花青正欲回答。
“咚咚咚?！?/p>
門外傳來了三聲禮貌的輕敲。
司清妍感知，低頭淺笑。
“寶寶，來找你的?！?/p>
“018號?！?/p>
顧花青詫異。
王大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