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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時染的聲音很輕,卻像一把鋒利的刀直直刺進林希澤的心臟。
“你確定,要我跟孩子說?!?/p>
“其實她的媽媽不是我,是我死去的姐姐。”
林希澤渾身一僵,手指無意識地松開,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
他當然知道。
從始至終,宋時染照顧他和孩子,不過是因為死在車禍里的女人。
她的親姐姐,宋時雨。
四年前的那個雨夜,林希澤精心策劃了一切。
他穿著和大學時代一模一樣的白短袖,噴著當年最愛的古龍水,酒會上,他看著宋時染一襲紅裙站在香檳塔旁,舉手投足間盡是女強人的優(yōu)雅,和當年那個為他跑腿買奶茶的窮學生判若兩人。
“時染......”
宋時染轉(zhuǎn)過頭,眼神在他身上停留了不到一秒就移開,仿佛他只是個無關(guān)緊要的陌生人。
整個晚上,林希澤使盡渾身解數(shù)。
他故意在別人敬酒時輕咳,裝作不勝酒力的模樣。
他“不小心”打翻香檳,讓酒液浸濕胸前單薄的短袖。
可宋時染始終無動于衷,甚至提前離場。
那晚他喝了很多酒,眼睛卻一直盯著宋時染的方向。
直到散場時,他看見一個和宋時染身形相似的女人站在走廊陰影處。
酒精模糊了視線,他跌跌撞撞撲過去,雙手環(huán)住那人的腰。
“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
他低頭,帶著酒氣的唇胡亂貼上女人的下巴。
女人沒有說話,隨即熱烈地回吻。
他們一路跌跌撞撞闖進電梯。
林希澤被抵在冰冷的鏡面上,女人的手掌已經(jīng)探進他的褲子。
“時染......”
他意亂情迷地呢喃。
酒店房門剛關(guān)上,女人就急不可耐地扯開他的衣領(lǐng)。
黑暗中,林希澤被壓在床上,短袖被粗暴地撕破,他聽見高跟鞋落地的聲響,感受到細膩的指尖劃過他胸膛的觸感。
當牙齒用力咬在他的胸前傳來時,他咬著唇想,這一定是宋時染在懲罰他當年的離開。
直到第二天清晨,林希澤在滿床狼藉中醒來,女人睡夢中翻身時,他看清了那張與宋時染三分相似的臉,更圓潤,更平庸。
“時染......”
林希澤聲音發(fā)抖,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掉。
“你不能這樣的,點點她......”
“我會負責她的醫(yī)療費,也會給她最好的生活?!?/p>
宋時染直起身,眼神淡漠。
“但到此為止?!?/p>
醫(yī)生卻突然跑過來,說孩子已經(jīng)穩(wěn)定,需要有人照顧,還要接溫水擦身體。
林希澤慌忙抹掉眼淚,站起身時還踉蹌了一下。
“我、我去接水......”
他抓起水壺就往外沖,甚至沒敢回頭看宋時染一眼。
宋時染皺眉,剛要開口,林希澤已經(jīng)消失在走廊拐角。她只能轉(zhuǎn)身回到病床前,輕輕摸了摸點點汗?jié)竦念~頭。
醫(yī)生一邊檢查點滴,一邊隨口說道。
“雖然孩子有癲癇病史,但按理說不該發(fā)作這么頻繁?!?/p>
宋時染的手指微微一頓。
“什么意思?”
她聲音沉了幾分。
“就是......”
醫(yī)生斟酌著用詞。
“哦,就是一般這種程度的癲癇,如果按時吃藥,護理得當,一年發(fā)作兩三次都算多的。”
“這孩子一個月就進了三次急診,有點反常?!?/p>
“這個頻率不太正常,除非是受了什么強烈刺激,或者......”
醫(yī)生沒再說下去,但宋時染的眼神已經(jīng)徹底冷了下來。
等醫(yī)生離開后,病房里只剩下點滴的滴答聲。
宋時染俯身,低聲問點點。
“點點,告訴阿姨,爸爸有沒有對你做過什么奇怪的事?”
點點蒼白的嘴唇顫抖著,大眼睛里迅速蓄滿淚水,卻用力搖了搖頭。
宋時染渾身僵硬,緩緩直起身子。
她的目光移向門口,林希澤正端著水盆走來,臉上還帶著未干的淚痕。
嘴角卻掛著若有似無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