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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綜錄制完后,我徹底和樂隊解了約,退出了樂隊的群聊。
雖然我的名字掛在熱搜好幾天,但我全然不在乎。
星悅將我的行程安排得滿滿登登,那位金曲小天王加了我的聯(lián)系方式,說想要寫歌給我唱。
我偶爾和他見面吃飯,聊音樂。
路媛的粉絲還是不肯放過,整天追著我罵。
頭像越粉,罵人越狠。
我的私信很快被問候爆滿。
我統(tǒng)統(tǒng)截圖,交代工作人員順著身份信息一個一個追責(zé)。
沒幾天熱搜又有人質(zhì)疑,說我同樣是小樂隊出身,憑什么能當(dāng)上這檔音綜的評委嘉賓。
另外兩個大佬的實績都是有目共睹的,我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成績。
很快我就被扒了個底朝天。
然而被扒出來的東西并不是他們期待的黑料。
而是我這些年參加的大大小小國內(nèi)國外比賽拿的獎,甚至還有我十五歲第一次入圍金曲獎。
我的獲獎證書可以鋪滿一整個練習(xí)室。
我的風(fēng)評很快從嫉妒成性的老女人變成曾經(jīng)的音樂天才,滿貫之王。
樂隊那邊的境況就不太好了。
本來想靠這檔音綜打響YUAN樂隊名聲的眾人被徹底拍進(jìn)泥土里。
這么赤裸裸的背刺,又是換樂隊名字,又是換主唱,明眼人都看得出來。
鬧的沸沸揚揚,成了圈內(nèi)笑柄。
連著幾個月他們都沒有再接到新通告,報名音樂節(jié)的簡歷也屢次石沉大海。
先找上我的是樂隊的吉他手小江,也就是錄制音綜當(dāng)天對我破口大罵的那位。
那幾個人中,小江是最熱愛音樂的,可以說是個音癡,他也是最晚加入樂隊的。
平時總是抱著吉他沉默寡言,最大的夢想就是帶領(lǐng)華語樂壇走向世界。
那檔音綜比賽,對整個樂隊都很重要,是打開樂隊知名度的關(guān)鍵。
所以我在比賽中宣判了樂隊淘汰,也就相當(dāng)于宣判了整個樂隊的死亡。
“你說我公報私仇,難道你真的聽不出來路媛的唱功水平嗎?”
我與他約在咖啡廳,他面前的拿鐵一口沒動,整個人局促不安。
“還是你覺得,我之前對你們那么好,就連比賽也會毫不猶豫地放水,閉眼投票?!?/p>
他的頭埋得更低了,嘴唇囁嚅著,半晌吐出個對不起。
“喬枝姐,你現(xiàn)在有人脈有資源,也有知名度,能幫幫我嗎,我想繼續(xù)跟著你?!?/p>
“別了,我年紀(jì)大了,比不上你們的阿媛,沒她唱得好?!?/p>
我抿了口咖啡,淡淡開口。
他愣怔,臉上出現(xiàn)焦急的神色,擺著手慌亂想要解釋。
“不是的,對不起喬枝姐,其實我不喜歡路媛,只是他們都喜歡她,我不想顯得格格不入?!?/p>
我放下咖啡杯,拎包起身,再沒給他一個眼神。
“連自己喜不喜歡什么東西都不能左右,我看你也不會有什么前途了?!?/p>
鼓手俊杰和鍵盤手小高是一起找到我家門前的。
我剛開門,小高就撲通一聲給我跪下了,這個脾氣火爆的少年低著頭倔強不說話。
我把他扶起來,卻也沒讓他們兩個進(jìn)門。
“有什么事就在這說吧?!?/p>
從前我最寵這個弟弟,他性格直率,也知道感恩。
小高奶奶病重時,是我毫不猶豫拿錢讓他回去救命,他一口一個姐喊著。
卻罵我罵得最狠。
我知道他有無數(shù)個小號,每一個都在網(wǎng)絡(luò)上替路媛沖鋒陷陣。
我那些污穢不堪的私信里,有一小半都出自他的手。
直到我找人順著賬號扒出了他的名字,將證據(jù)摔在他面前,他老實了。
我不明白,升米恩斗米仇。
我從前對他們那么好,一個人做五個人的飯,洗五個人的衣服,把他們當(dāng)親弟弟一樣。
到頭來,比不上個認(rèn)識不到一年的女孩。
直到網(wǎng)上輿論發(fā)酵,他們才真實認(rèn)識到,自己的前程被這個捧在手心的女孩毀了大半。
我不是圣母,給不了他們什么幫助,只能送他們離開。